京师,十里长街。
官兵驱赶着一纵人行走在长街上,屋外人声鼎沸。白鹤楼中,趴在二楼的一位白衣少女瞧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只目光却不知定在了何处,瞧着这人的神色似是无聊至极。忽然一声宣喝声惊扰神游天外的人,将视线缓缓拉回到长街中心。
驱赶的一众人里,有一少年许是长期被打,罩在体外的衣衫已是破碎不堪,鞭笞的血痕纵横交错,裸露在骄阳之下,结成褐色的疤痕,整个人显出颓唐的衰败感,只那双眼睛却生出别样的溢彩,死死盯住拿鞭的士官。
那士官被这眼神唬得一愣,抬头瞧瞧四周,不知何时竟聚了一众的人,举起长鞭的手却又不好放下,梗着脖子大声嚷道:“还敢瞪小爷,不让你尝尝小爷的厉害,你倒是还要长翅膀飞了。”说罢,长鞭伴着风声簌簌落下。
“啪”的一声,几滴红液随着长鞭飞溅在青石堆砌的长街上。
少年眉头只是习惯性的皱了皱,身子却死死地护住背后的老者,竟纹丝不动。
背后的老者吓得不轻,这一鞭子没打着,却也吓得够呛,直直的晕了过去。几个大胆的人上前好心的将他扶到一边,皱着眉一副心有不忍的模样,却没有人敢走出一步说一句话。
少年见老者被救下,便想要回到队伍中去,那士官被气急,举起鞭子上前又是一下,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杂碎,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顶撞我。来,给小爷我跪下,道个歉认个错,否则今儿你就别想活着出这个城门。”
少年闷声又接下这一鞭,身子晃了晃却也未回头,径直回到队伍中站定,那士官见状,不由得大怒,走上前抬起一脚,直接朝他腰上踹去。
少年猝不及防,朝边上连退数步后倒在地上,然而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一道长鞭再次落在身上,皮肉顷刻分离,竟隐隐显出森森白骨。
四周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侧目不忍再继续观望。
楼上那白衣少女正是檀雅,此时她瞧着街上那少年,秀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挑了挑眉自言自语道:“倒是个不怕死的,只不过如此折腾下去,怕是到不了生死门就已经没命了吧!”
说罢,抬手一挥,白光闪现,街上拿鞭的士官忽然惨叫一声,整个右臂连同手中的鞭子一道飞了出去,摔在墙壁上,而后“啪”的一声,落下。
突变只是在一瞬间,顷刻间,人人皆是胆寒的互看着彼此,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长街上,除了那人的惨叫声,无人再敢说一句话。夏日的阳光烤焦着大地,天空偶有雅雀经过,嘶嘶鸣叫着,给这诡异的气氛再度加深了几分。
其余官兵皆是后怕的连连彼此回望,这些人皆是重犯,倘若出了任何差错,保不准便是全家抄斩。思及此,便立即驱赶着队伍往前走,全然不顾那断臂士官。
于是,不消片刻,长街上便走了个干净。唯有几个胆大的百姓,仍旧是站在不远处,瞧着那断臂之人如同苟延残喘的趴在地上,低低呻吟着,断臂之处鲜血长流,顷刻间,浸染半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