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幸道:“目前虽说有点眉目,但也只是猜测而已,这几家又是豪族大门,只有旁敲侧击的打探消息,卫某这些年也在这几家安插了不少内应,既然有可能和他们有关联,那这些年养的这些人就要派上用场了,只是此事得有机缘,亦不可妄动,以免得功亏一篑。卫某也安排帮内在江南广发探子,若是真有这么一处龙潭虎穴,那必要把它给找出来。”
赵觉听罢点头认可,只是十余年都没有进展,难免心中郁闷,但毕竟掌握在手上的是江湖上最大的势力,并且还有官方的力量可以调动,只要事情有眉目,有着力点,那就好办,难办的是始终看不到对手在何处,无力可施才是愁人。
当下赵觉笑道:“辛苦卫大当家的了,这一路不过十余日,大当家却刨出这么多料,看来也是很辛苦了。只望大当家能继续追查,毕竟此事非同小可,你也是知道的。”
卫天幸收起笑颜,正色道:“卫某一介草民,能为王爷办事解忧,乃是小人的福份,只是这些年一直辜负王爷的栽培,还望王爷赎罪。”
赵觉笑道:“大当家的不必如此自谦,不过是件陈件旧案,本就线索不多,大当家能上心就好。既如此,那本王就不叨扰了,大当家的尽力便是,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说罢,赵觉起身离去,卫天幸也未敢相留,躬身送皇子离去。
出了楼,一辆马车早早的侯在了门口,赵觉出门直接上车,示意老者上车同坐,年轻人接过鞭子换下原先的马夫,赵觉低声说了句:“去刑部。”
赵觉上车后便闭目养神,莫约过了两柱香时辰,睁开眼看了看上车就开始打盹的老头儿,笑着问道:“三爷可有什么说的?”
老头儿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听到赵觉的话才努力的睁开眼,伸了伸懒腰,无精打采的反问道:“殿下有什么看法?”
赵觉撇撇嘴,对老头儿的“无礼”似乎也司空见惯,无奈说道:“这个卫天幸所说的事倒是不可能有所欺瞒,只是太过凑巧,偏偏所有的事都是这次才发现的吗?比如那些私下聚集的所谓魔头,明明早就有此线报,为何这次才说出来?还有那个叶裁天,明知对方是训练有素的斥候,为何当时没有亲自去,就派了几个废物,否则又怎么会音信全无。三爷你说呢?”
老头儿听完殿下一番话,缓缓说道:“殿下说得不错,这个卫大当家似有可疑之处,殿下是七个月前开始调查此事,卫天幸是六个月前开始为殿下搜集资料,今天他说的这些事,有一些应该早就上报给殿下才是。只是老夫看此人并非奸诈之徒,况且此人曾受宇文神捕恩典,而宇文先生又是四殿下的师傅,卫天幸不大可能有所隐瞒,只是可能太过于谨慎,事情不确定之时不敢报于殿下所知也未不可。”
赵觉闻言思考片刻,皱了皱眉,问道:“那三爷觉得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再去趟刑部呢?”
老头儿呵呵一笑无奈说道:“此事殿下明明已有决断,又何必非要为难小老儿呢?老夫不过是个小小承旨,殿下饶过罢,容老夫多打几个瞌睡。一会若是能见到宇文先生,自然便有分晓咯。”
赵觉闻言哈哈一笑,满脸笑意道:“三爷就是太懒,也罢,也罢。您多打打盹。本王也歇会。”
赵觉也不在问老头什么,趁着到刑部还有一些时间,就在车中盘膝闭目静坐,自怀中掏出一柄短剑,右手轻抚剑鞘,口中念念有词,初时口中默念,念着念着声音就逐渐大了起来。车中老头本来一直再打盹,听到赵觉口中越来越大声,突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四射,左手伸手捻指,在赵觉颈部轻点三下,右手成掌,拍向赵觉后背。
赵觉登时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牙关紧咬,再无声音发出,过了一晌,缓缓睁开双眼,取出锦帕擦去额上汗。长出一口气,转身向老头问道:“三爷,为何我总破不了关?都已经三年了,按理说早就应该可以了啊。”
老头缓缓笑道:“殿下还是有些操之过急,你可知你师父何时才冲破第一道关的?”
赵觉苦笑道:“我倒是问过先生,先生说他当年获得此秘笈后,三日即破关,三年小成,三十年大成,如今已至不破不立,心无妄,体无疾。虽说据先生自称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惊才绝艳,天下无出其一,所以才能有此境界,但是本王难道就是废材不成?”
老头闻言哭笑不得,苦笑道:“那殿下可知你师父是多大开始修炼此功的么?”
赵觉想了想道:“这个倒是没有听先生说,不过三爷不是也说过,练武一事年纪越小越好,越小越容易有大成,再好的武功,岁数越大,根骨越硬,越是不易练成吗?如此说来,先生练此神功之时应该也不大吧?”
老头翻着白眼道:“这是老夫说的吗?老夫为何没有印象了。”
赵觉扶额:“三爷别闹。只是近日里宫中琐事不断,算来快有个把月没有见过师父了,不然定要当面问清。”
车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笑着说:“殿下有所不知,论奇才,咱家三爷年轻时也是万中无一的哦。”
老头讪讪道:“孟小哥就会给老夫下套,放眼这个江湖,孟小哥才是独领风骚啊。年轻一辈的江湖翘楚,又有几人可以在孟小哥手下讨得便宜的?听说上月几个江南一带有些名头的青年才俊入京,扬言要在剑神阁留名,只是尚未来得及出手,便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以六对一,剑都没能出鞘,就被一小伙空手夺走佩剑。”
赵觉此刻是一脸茫然,道:“这事我好像听我七弟说过,难道这事是孟小哥干的?怎就没听小哥说过呢?”
车外小哥苦笑道:“那不是我做的,是我那个毛躁的小师弟干的好事,正因此事我已经将他赶回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