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一听到这话,我的兴趣就被提起来了,我拿出之前的那张照片,问:“这照片是你寄给我的对吗?”
他点头道:“是我寄给你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张加帅,是这张照片最右边的人,你可能不记得,但那不重要,这次之所以找你过来,是因为你二哥出事了。”
我一听,心说记忆力根本就没这么个人,但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二哥的事情上,忙问:“我二哥怎么了?”
从小二哥和我一起长大,因为大伯死得早,家里面没有其他的小孩,我二叔家是除了我爸妈以外最亲的人,但二叔常年在外奔波,小时候都是二哥陪我玩,关系可以说和亲哥一样,他要是出事,最急的应当是我。
那戏子看着我,微微皱了下眉,继续说道:“你知道你二哥是做什么的吗?”
我摇头道:“我怎么知道,他毕业后就一直在外面,我们好久都没联系了,你是他朋友还是同事?我二哥他。。。总不会去唱戏吧?”
他微微一笑,点了根烟,说道:“我是你二哥的朋友,也可以算是同事,不过你二哥不是唱戏的,你放心,他只是失联了。。。对了,你知道王医生是什么东西吗?”
他突然改口,让我心里痒得不行,这种吊人胃口卖关子的人实在是讨厌。
我回答:“我哪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他娘的亲眼看到他从23楼就这么爬下去啊!爬下去啊!那能是人吗?”
看到我这么激动的样子,他笑道:“你别激动,看看这个。”
他突然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怀表丢给我,说:“认识这块表吗?”
我一看,这块怀表确实是我二哥的,是他读初中的时候一个女孩子送的,我二哥一直当宝贝一样藏在身上,连洗澡都带着,看来我二哥真的出事了。
我按下怀表的按钮,盖子砰地一下弹了开来,我看到表盘的玻璃已经碎了,但是指针还在走动着,突然我注意到盖子的内侧像是有张小照片,我把怀表转过来细看,发现那是一个人影被阳光照在石壁上的照片,照片底下还刻着一串数字‘030256’
这像是什么密码,我似乎在哪见过,于是我拿出那张五个人的合照,那后面也印着相似的6位数‘030803’
我拿起照片问张加帅:“这个照片是你给我的,那你应该知道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还有照片上另外一个人是谁?”
没想到他回答:“我知道还用问你?这张照片就是和怀表一起发现的,现在看来你也是不知道了,算了,你明天傍晚来酒店门口等我,我带你去找你二哥。”
“去哪?” 我问。
他站起来示意我离开:“明天傍晚在酒店门口等我就可以了,不过你最好准备的充分点,这可不是去旅游。”
我一头雾水地走出313,刚想问一个新的问题,房门就被关上了。我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千多的房间哪是说不住就不住的。
翻来覆去辗转了一夜,我心里一直都想着我二哥的事,要是他真的和王医生那种怪物扯上关系,怕是凶多吉少,还有这个戏子,他要真是二哥的朋友,怎么会来找我?我总觉得这事有点怪怪的,但就是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第二天中午,我退房后回寝室拿了些衣物,跟室友交代了几句后就打车到了城南酒店门口,跑来跑去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我在门口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那个戏子的影子。
“喂!上车!”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一回头那个戏子正坐在一辆商务车里,已经换上了正装,我跑过去上了车,一上车他就说:“证件带了吗?给我。”
我一愣,不知道他要证件干嘛,就下意识地掏出来递给他,没想到他往前面一扔,说到:“帮我订两张昆明的机票,要最快的。”
“去昆明?!”我不禁叫了出来,“去昆明干嘛?”
他淡淡道:“找你二哥。”
于是就这样,我被又骗又拐地带上了飞机,之后张加帅还没收了我的证件,并再三强调自己不是人贩子,我知道自己进了坑,只好认栽。
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我被带上了一辆面包车,张加帅一直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车行驶至一半,周围全是崇山峻岭,我开始觉得不对劲,马上问道:“我们到底去哪?”
张加帅轻瞄了我一眼,伸出手抢走了我的手机,淡淡说到:“下地。”
“什么玩意!不是找我二哥吗?怎么还下地干活了?你是不是要把我卖到农村去?”
我一开口,开车的司机突然爆笑起来,张加帅捂着脸,一副无奈的表情,“到了你就知道了。”
大概中午的时候,车子拐进了一条泥路,颠簸了几十分钟后,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岸滩边,这里是一条不是很宽的河流,有时候还会有鱼跳出水面,河的东边是个小瀑布,西边边则是一座山,水就是从山脚下的一个洞穴中流出来的。
河对岸是一大片茂密的灌木丛,而我们过来的路也是荆棘丛生,如果没有车子开路,一般人是不可能到这来的,从河边被丢弃的杂草灌木来看,这片空地也是被人清理出来的。
我下车后看到,空地上有好几个帐篷,几个帐篷中间还有一堆已经熄灭的篝火,听到车声,帐篷里走出来几个体格壮硕的男人,看到戏子,都挥手问好。
戏子带我走到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面前,说到:“他就是陆风的弟弟,这次跟我们一起进去,给他弄点装备,还有,他十指不沾阳春水,没下过地,多照顾着点。”
那个大胡子操着一口浓烈的安徽口音拍着胸脯保证说:“放心吧老大,有我虎子在,这小子准保没事!”
说完,大胡子搂着我肩膀把我带到一个帐篷里,边走边说:“小子,不是你虎哥没提醒你,这里可是相当的危险啊,你可多穿几件小背心,你虎哥我尽量保护你,有啥事就喊虎哥救我,懂了吗?”
我一个劲的点头,直到看到帐篷里的东西后,我背脊上都起了一层毛,这简直就是个小型军事仓库,除了没有枪支外,该有的全齐活了,防弹衣,手电筒,罐头,军靴,甚至还有两套潜水装置。
还没等我缓过来,虎哥已经拿了两件防弹衣套在了我身上,还在我手里塞了一把多功能军刀,并交代道:“别瞎j8玩啊,小心伤着。”
我走出帐篷,质问戏子道:“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没等戏子回答,虎哥先说了,“咦!你小子干啥来都不知道,那你干啥来了?我们当然是下地找宝贝了。”
虎哥这么一说我当然也就明白了,这伙人竟是盗墓的!
突然戏子说:“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找陆风,不是掏东西,我之前就交代过了,不找到陆风,这里面一样东西都不能碰。”
“这。。。哎呀~好不容易下去一趟,有宝贝不拿不是浪费了吗?”虎哥叹道。
但戏子一个眼神,虎哥也不敢再说话,默默走开去做准备工作。
我问戏子:“你们盗墓和我二哥有什么关系?我二哥总不可能也是个盗墓的吧?”
戏子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这一切你亲自问你二哥比较好,准备准备我们要进去了。”
河边有三个人正在给皮划艇充气,这伙人一共带了两个皮划艇,看这样子,他们说的墓应该是在水流出的山洞之中。
等皮划艇充满气后,我迷迷糊糊地被戏子拉上了第二个皮划艇,虎哥也和我们待在一起,而剩下三个男人则坐在了第一个皮划艇里面,此时我心里百感交集,最担心的就是我二哥,他要真是个盗墓的,我是举报他好还是任由他犯罪呢,况且他现在生死未卜,我想的脑子都快炸了,突然我眼前变暗,一抬头才发现我们已经进了山洞。
这个山洞不大,我们坐在皮划艇上还有一个头的空隙,这种洞穴一般都是地下暗河常年冲刷形成的,我曾在大学选修过地质考察,知道云贵高原这里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地下岩洞和暗流数不胜数,而且这种洞穴一旦深入,就会蔓延出上千甚至上万个互通的小洞穴,一旦在里面迷失,不是在无尽的黑暗中恐惧而死就是失足滑倒被石笋插死。
这时虎哥突然说道:“老大,你说这里真是古滇国的墓吗?我怎么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洞啊。”
戏子淡淡道:“陆风的笔记上是这么记载的,他对这个非常了解,不会乱写的,他说是一定就是。”
“我二哥真是盗墓的?” 我问。
戏子回答我说:“你二哥不仅是,还是个很厉害的盗墓贼。你记得那张照片吗?照片上一共五个人,除了你,其他四个全都是盗墓的,包括我。”
我一听大惊,“什么?你说那张照片上的人除了我,全都是盗墓贼?”
戏子这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张照片五个人,四个盗墓贼,就只有我在为论文的事犯愁?我突然觉得我这二十来年都白活了,感情我是从小被骗大的。
“那张照片。。。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是吗?”我问戏子。
戏子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是啊,你经常欺负我。”
我一愣,忙道歉道:“我向你道歉,你千万别记仇,别在墓里面报复我。”
正说着,突然前面一束光照在了我脸上,闪的我差点昏过去,“老大,这有发现。”
戏子和虎哥把船划过去停在一侧石壁上,我被手电筒闪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他们描述,听起来他们应该是发现了某种记号,而这个记号可能是我二哥留下来的,我拼命揉着眼睛想看清楚,但是眼前还是一片光晕,根本看不清东西。
还没等我缓过来,我感到皮划艇又动了,我心想既然过了就算了,便闭上眼睛让视力尽快恢复。
一瞬间我的周围只剩下了浆的划水声,除了水的声音,周围寂静的要死,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前面皮划艇上的几人在说话。
“小王你别抖啊,我快被你挤下去了。”
“你他娘的放屁,我旁边是强子。”
“。。。。。。”
“啊!这是什么东西!强子呢?!快走!跳水!”
突然的怪叫把我吓了一跳,随之我听到两声落水声,一旁的戏子放下浆,拿起手电筒往前方照去,我迷糊的看到原本三人的皮划艇上只剩下了一个背影,另外的两个人却不知去向。
忽然前面的水面探出来两个人头,我一看正是之前船上的那两个,只见他俩嘶吼着朝我们游过来。
“快跑!那不是强子!!”
那两人游到我们的皮划艇边,因为一个皮划艇最多坐下三个人,所以他俩就扒在皮划艇上,推着我们往外面游。
而我们船上三人的注意力则全都在那个叫‘强子’的人身上。
此时我的视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借着手电筒的光,我隐约看到那个背影在不停地颤抖,忽然!那个背影的脸竟然180度转到了后面,我们三个人三双眼睛真真切切和他对上了眼,那张脸泛着可怕的青色,嘴角不停地在咧动,眼睛则是全白的,没有半分人的样子。
那副样子,让我想起了王医生,这两个是同一种东西?
“老。。。老大。。。强子他。。。”虎哥咽了口唾沫,问到。
“他不是强子!快走!”戏子表情十分凝重,一把将手电筒丢给我,拿起浆就往后划,虎哥也不敢有所怠慢,卖力地往外划。
我拿着手电筒的手已经抖得不像样,没想到第一次下墓就遇到这种情况,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在眼前变成了那种东西,眼下的这一幕,和当初的王医生简直一模一样。
“那到底是什么?”我问。
“出去再说!”戏子斩钉截铁地说到,语气很急,我也知道面前那东西非同小可。
突然又是一声落水声,我再看时,那个叫‘强子’的东西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串涟漪回荡在窄窄的洞穴里。
“快游!那东西下水了!”戏子朝着水里的两人大喊。“别推船了!快往外游!”
水里的两人一听,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到那怪物真不见了,丢下船就往外死命地游。而我看到一串非常快速的波纹从‘强子’落水的地方朝着我们这边游过来,速度之快令人发指,那绝不是人类在水里的速度。
那道波纹快速朝着我们的皮划艇过来,我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就在拿到波纹消失在皮划艇下方时,我们底下传来一阵激烈的晃动,若不是我死命抓着皮划艇,早就被甩下水了。
过了一阵,水底下恢复了平静,就在我松了一口的时候,一个猛烈的冲击把整个皮划艇顶了起来,我们在空中翻了一个滚,全都掉进了水里。
“虎哥救我!”我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游泳我倒是不怕,只是水底下的那个东西,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刚才的撞击手电筒也被我弄丢了,此刻早就沉到了水底,周围一片漆黑,我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出口。
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我胡乱挣扎吃了好几口水,忽然我感到下体碰到了一个物体,吓得我一个机灵将那东西踢开,没想到那东西却把我的脚死死地抓住往水下拽,我当然拼了命的挣扎,但是水下那东西的力气很大,我呛到水后再也挣扎不动,深吸一口气钻进了水里。
我入水后弯下腰,想用手去扯开那东西,没想到那东西竟抓住了我的手松开了我的脚,之后一股劲道的力量把我拽到了水底,我本能地反抗,突然一个东西罩在了我的嘴巴上,我一愣,竟然是氧气,我猛吸几口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亮光。
我睁开眼一看发现是虎哥,他不知从哪弄来的氧气管和潜水镜,我想应该是事先就放在船上的,船翻了后虎哥才穿上的。虎哥在水下给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一个劲的摇头表示不ok,结果他使劲晃了我几下,我只好回他ok的手势,之后他往上指了指,示意让我往上游,又做了个划桨的动作,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往上游找到还没翻的皮划艇出去,我点头表示明白,重新吸了两口氧气后准备往上游。
突然!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张铁青的脸,我吓得把肺里的氧气全吐了出来,对他疯狂地打手势,虎哥像是看懂了我的意思,忙回头看,这一看正好和那怪物对上眼,我亲眼看到那怪物在水里灵巧的像条鱼,他直接扑向了虎哥,两只手像老虎钳一样死死地掐着虎哥的脖子要把虎哥往水底按,但虎哥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交代的主,他伸手在腰间拔出匕首,猛地刺进了那怪物的耳朵里,那怪物的身体一阵抽搐,松开虎哥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但我此刻感到肺快要爆炸一样,拼命往水面游去,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把我往水面拉,我出了水面后,看到戏子正打着手电坐在皮划艇上。
他把我拉上皮划艇,问我:“虎哥呢?”
我强喘了几口气,直起身来说到:“还在水下面呢,刚才在和那怪物打斗,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说完,戏子焦虑的看着水面,过了十几秒,不远处的水面传来一阵气泡,我提着心等待着,直到看到水底下出现一丝亮光,我才放心下来。没过多久虎哥就浮出水面,朝我们做了个ok的手势,我和戏子马上划船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虎哥摘下潜水镜和氧气罐,我看到他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掐痕,皮肤的颜色都发青了。
戏子问到:“怎么样?都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示意没事,但虎哥捂着喉咙半天没说话,我和戏子都开始发愁,那怪物的爪子很可能有毒,虎哥要是中毒的话,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虎哥咳出一口痰吐到了水里,骂道:“他娘的这东西下手没轻没重的,老子痰都咳不出来。”
看到虎哥没事,戏子凝重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拍着虎哥的背说:“没事就好,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我们的装备都丢了,不能涉足这里边。
我拿起手电筒照了照周围,刚才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七弯八拐,洞口的亮光早就看不见了,现在被那怪物一闹,早就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想出去谈何容易?
我问道:“我们要往哪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