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王绍仁和马元培等人为空能他们和军队送行。
“你们要万事小心。”绍仁叮嘱道,“尽力建功立业,但也要活着回来。”
“可惜我要率领余下的军队,不能跟去。”元培说道,“如果你遇到那个破轮王,记得替我狠狠教训他。”
“我会的,我会的。”空能说道,“对了,绍仁,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情报,或是要传信给我。找白兴胜就好了。”
“找那个小贼吗?”绍仁不悦地说道。
“他本性不坏。只要肯出钱,就会为你办事。”
道别完后,空能就率领着一千人的队伍出发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格非身穿长袍,将头上的双角和身体上的兽纹掩盖住,如果不靠近仔细瞧的话,是不会察觉到他是罗刹。
几天之后,他们就离开吉州,来到潭州。因为情况变得危险,什么时候遇到转轮军都不奇怪,所以老和尚让空能把军队的旗帜取下来,并减慢速度,谨慎行军。
某一天,他们路过一条山道。突然,格非察觉到什么,把手按在弓和箭尾上。紧接着,两旁的山坡上分别出现一队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还拉弓搭箭对准他们。军队顿时骚乱起来。空能迅速反应过来,将马勒停,叫道:“大家冷静下来!”
空能使出天眼望向伏兵,然后在远处的树丛中看到了转轮军的旗帜。在内心咒骂一声,空能举起降阎摩棒,命令士兵攻击。但在下令之前,老和尚骑马靠近,叫停了他。
“等下!不要乱动!”
“可是师傅······”
“如果他们想偷袭,早就开战了,干嘛现身。”老和尚细声念道。
空能觉得有理,便不做声。老和尚走上前方,对伏兵大喊道:“来者何人?是潭州兵马吗?”
嗯?师傅在装傻吗?空能心中念道。
这时一个头部缠着沾血布块的男子在山坡上现身。看来他就是这队伏兵的队长。他把转轮军的旗帜拿过来,叫道:“秃驴,你眼瞎吗?看不见这个转轮标志?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空能明白了,因为他们把旗帜藏起来,伏兵判断不了他们的身份,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袭击过来。老和尚让空能把旗帜藏起来,原来有这等深意,空能不得不佩服起来。
“哦,原来是转轮军。这下太好了。我们正是从吉州投奔过来,加入转轮军的。”老和尚眉开眼笑,睁眼说瞎话。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大家把武器放下吧。”一名小卒开心地说道。
“等下,谁叫你自作主张的!”队长向小卒怒骂道,“我们埋伏在这里就是为了阻击支援潭州的兵马。你怎么知道那秃驴不是说谎?”
话刚说完,队长突然就捂住受伤的头部。还有血液从布块内侧流了下来。小卒担心地说道:“队长,不要激动。伤口又裂开了。”
“还不是你包扎得不好!”队长怒道。
“这没办法,我们这里没人会治疗。”
“滚,我没事。”队长粗鲁地推开小卒,转向老和尚叫道,“你说你是来投奔我们的,你怎么证明你不是说谎?”
“这就简单了。因为节度使已经下令,将其他州的军队集中在袁州,所以不会有人在增援潭州。”
“你说的是真的吗?”
“刚好,我们过来的时候抓到一个传信的。徒弟,把信拿来。”老和尚对空能说道。
空能一脸懵逼,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抓到什么传信的人。要说信的话,他身上只有一封潭州刺史写给他们的求救信。
“怎么了?快拿出来!”老和尚催促道。
“哦,哦哦,知道了,师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空能还是把信拿了出来。
队长叫小卒取信。看到队长把信取出来看,空能吓得心惊肉跳,不自觉地加大握棒的力道。
“队长,队长,我不识字。上面写着什么?”小卒好奇地凑过去看。
“上面写着······”队长犹豫了一会,然后指着信上的印章,叫道,“看到没有,这是官章。说明这信是官府的。”
“所以说,是真的?”
“是···当然是真的!我还会看错?”
这人根本是在不懂装懂吧?空能内心吃惊地念道。
“可以解除误会真是太好了。”老和尚开心地说道,可随后脸就阴沉起来,“你们知道我们被那些狗官压榨得多惨。税一年比一年多,现在连上山砍材、打井水也要收税。我们欠官府一屁股债,卖田卖地也还不起啊。真是不让人活啊。我们听说转轮王专门惩治贪官污吏,造福百姓,所以才投奔过来。”
“我们也是啊。”小卒感同身受道,“我家里的田也是被官府强征的。那些狗官实在是太可恶了。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们大家快把武器放下吧。”
“等下!”队长叫道。
“队长,怎么了?不是没问题吗?”
“呃,呃,那是······”队长虽然还没消除疑惑,但也找不到理由,不禁支支吾吾起来。
这时队长头部又流血了。
“妈的头疼死了!”
队长一怒之下把布扯下来。原来他头上的伤口太大了,又没有缝合,已经开始发炎了。
老和尚看到,走上前说道:“大人,你的伤口再不处理,就会有危险。贫道懂医术,可以为你治疗。徒弟,把药箱拿来!”
空能把老和尚平时使用的药箱拿了过去。老和尚二话不说,开始治疗。队长看来也是疼得难受,也不抵抗。不久,老和尚便将伤口处理好。
队长开心地说道:“方丈,你真是妙手回春。我现在一点也不痛了。”
“过奖了,过奖了,你们还有伤员吗?”
“有,有,大师这边请。”队长毕恭毕敬地说道。
望着老和尚的身影,空能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之后,空能和他的军队来到转轮军扎营的地方,还和他们一起过夜。
在帐营里,空能、老和尚和格非围在一起开会。空能佩服地对老和尚说道:“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真的骗过他们。”
“这没什么。我好歹也百余岁了,这些事情也经历得不少。”老和尚淡淡地说道,“在天龙八部入侵之前,朝廷与藩镇之间就经常对抗,有时还会打起来。也是因为如此,朝廷才会衰落的。”
“师傅你是怎么知道那个队长不识字的?”
“我也是猜的。不过,看他的谈吐就知道他是农民。农民大都不识字。”
“那也是。我因为平时要读佛经,所以才识字的。”
“他们之所以造反大都是因为税重,官府压榨,生活难以为继。提及这些,很容易就能引起他们的共鸣,拉近距离。”老和尚继续说道,“还有,在这乱世,人很容易受伤得病,而且有时会找不到懂得医治的人,所以人们会敬重那些懂医术的人。学点医术还是很有用的。”
“原来如此。”空能点头称是。
“空能,你要记住,要尽可能避免无谓的战斗。这样既可以避免实力受到削弱,也可以避免结下不必要的仇恨。而且要尽可能与别人结交,那样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
“我会记住的,师傅。”
第二天早上,老和尚与队长告别。离开之前,老和尚还给了他们一些粮食。
“大师,那怎么行。你已经帮我们医治了,我们怎么还能收你们的粮食呢。”队长推托道。
“都是一家人不要介意。”老和尚慈祥地说道,“而且我们已经够吃了,不要介意。”
空能虽然清楚粮食是刚刚够的,给了别人,自己就要挨饿,但没有阻止师傅。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收下吧。但空手拿也不好意思。这样吧,我送你们一个旗帜,那你们遇到友军时,也不会有麻烦。”
“还有还有。”小卒说道,“给你一张到潭州府的地图。上面有一条小路,那样快很多。”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老和尚恭恭敬敬地说道。
没想到有意外收获,空能有种塞翁失马的感觉。
之后,他们挂上转轮军的旗帜,照着地图抄小路,果然比预计还要快到达潭州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