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季,台海附近都会狂起北风,但是风浪都不是很大,天气很好能见度高。
彭湖湾的金色的沙滩上,大海的波涛声,像是大自然的心跳;美丽的海鸟不时从天空中飞过。和平时一样,彭湖湾内停靠着十几艘的渔船。
自从朝廷废弃了彭湖巡检司撤走百姓后,彭湖岛上变得无比的荒凉。这几年撤走的百姓又陆续逃回来的不少,这些百姓打了一辈子的的鱼,突然要到岸上去生活。虽说官府有给种子和地安置他们,但是习惯打鱼的渔民怎么也做不了农民的活。只好挺而走险逃了回来。
金色的沙滩上,渔民正在拾取一枚枚贝壳,美丽的贝壳那是大自然送给他们的礼物。海浪蹦蹦跳跳的向海滩上奔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眺望着远处的海波……不对海面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帆船,不止是帆船而是战船。
“不好,海盗来了。”
“海盗来了。”
乔大头玩命跑到了族长面前,不由分说拉起族长乔松正来到了沙滩上,“族长,你看有这么多的海盗。我们该怎么办?你瞧他们放下小艇了划过来了。”
乔正松皱了皱眉头,“哎!这可不是什么海盗,那可是大明的福船。走,快随我去迎接王师。待会儿不要乱说话,我怎么么做你就怎么做。”
停靠在远处的大帆船上放下了一艘艘小艇,每个小艇都有五十个士兵。每个士兵都拿着火枪,架着小艇努力地向岸边划过去。
“刘头,你看那边有两个人。”
“二愣了,不要叫得这么大声。看到了,那么大的两个人我能看不到。”把总刘成武喊道。“大家做好准备!靠岸……
乔正松看到把总周成武像是当官的,连忙上前跪下道:“大明百姓乔正松喜迎王师的到来,我乔正松是日盼夜盼,终于盼到王师当复彭湖。再也不用忍受海盗的欺凌之苦……”
“老丈,要不你先起来。我们大人就在后面的船上,我叫人把送你过去。”周成武让人上前搜身后,上前一把扶起乔正松道。
秦观在三桅炮船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岸上的情况。见到一位老者朝着把总周成武跪下,起来后被周成武送上小艇划来过来。
秦观很失望地放下了望远镜回到船舱。以为要放几炮开开眼呢!如果要取小琉球,必先攻基隆。要攻基隆就要攻占彭湖。从马尾港到基隆,足足有五百里路程,哪怕全速行进,每个时辰就算行进四十里,也要一天一夜。所以一般攻取基隆都会以彭湖做为后勤基地。
秦观和任翰商量一下,兵贵神速。不能等什么朝廷的批文。而且这次只是去剿匪,又不是对哪个国家宣战。结果会同任翰出兵三千兵马,再加上随船的一千海军陆战队,一共六千人出征小琉球。
秦观本来想让任多派点兵马一起出征。可是任翰说他派三千人马都觉得有点多余,要不是看在二千张押运证的份上。其时也是秦观担心太过,他带来的都是大明最好的战船。还有装备连江铁厂最新式的火枪、火炮,对付区区几个海盗怎么能用牛刀。其实就是头一领兵有点患得患失心里没底,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提着牛刀去虐海盗,想一想也是一件极爽的事情。
“大人请。这些年我们日盼夜盼王师的到来。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乔正松拜倒在船舱里。
秦观端坐在船舱的大师椅上,看着这衣衫褴褛老人,急忙让人把老人家扶起坐好,“老人家,不必多礼。既然是大明的子民,本官就不为难你。有什么冤屈说来,本官为你做主便是。”
但是乔正松这时很激动,又跪了下来,然后痛苦着哭诉着那些海盗倭寇们的累累罪行。
由于他们就住在彭湖岛,所以那些海盗抓捕的第一对象就是这里的渔民。
这几年,他们之中不知道被害死了多少人。经常被抓去基隆修寨子,特别是那些老人和妇孺,很多都被活活累死了。
听了他们的话,秦观的眼神变得愈加的冰冷。上辈子他只是一个小职员,自己没有能力去管这些事,但是现在自己有了这只军队,就必须让他们偿还血债了。
于是他大声说道:“请老丈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如果不将这些海盗抓起来杀光,为乡亲们报仇,我秦观誓不为人。
第二天早上,秦观率领船队出发。时至中午才赶到基隆。秦观放下望远镜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不对,看见远处有大量的海船停泊在岸边,岸上的海盗惊慌失措,登船的登船,逃跑的逃跑,荒不择路。
“刘守备,准备战斗吧,让各舷炮火准备,先把码头海船给炸沉。留一部分船注意后面警戒!”既然决定要打,秦观自然不会再犹豫,看到对面船只的同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是,挂战斗旗,旗语命令各船右满舵。”刘忠朝秦观拱身一礼,对着传令兵大声命令,“一队福船侧舷接敌,火炮出舱!目标海岸海盗船。二队福船坠负责定后注意警戒。”
彼时,十几艘福船便齐聚在秦观的旗舰周围,横对着旗舰。火炮全部推出窗口露出了炮口,仿佛就是一支轻骑等待策马急进一般。
“头,刘头你说咱们这回能回来吗?”
“二愣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有没拿眼睛看啊!咱们手上拿的是什么家伙,那些海盗拿着破刀的乌合之众。咱们可是精锐你知道吗?再说咱们还有这个小佛郎机怕他们个鸟。”
“头,我知道你也很紧张,不过我已经不叫二愣子了,学堂的先生给我取了个名字叫俞大猷。”
“二愣子,你爹是我的袍泽。也只有我会这样说你,别听你那些先生的,打战还是要靠手上的这个。”说完刘成武指着俞大猷手上的火枪。
“叔,你说得不对,先生说了个人勇武不是万能的,为将者,兵法才是将魂,将智才是军魂!书生领兵一样能所向披靡,知识就是力量。”
而与此同时,大明海军的火炮全部开始了发射,遮天蔽日般的火炮在蔚蓝色的海面与天际间呼啸而来,犹如黑色的海鸥一般。
轰!
轰!
轰!
大明海军新型火炮不停地吐着火舌,一艘艘海盗战船遭受到重击,开始剧烈摇晃甚至直接船身断裂开来。
秦观连江铁厂生产新型的海军火炮在原佛郎机炮的基础改善了子铳的气密性与炮管硬度,炮身也加大为型炮,这样为的是弥补佛郎机炮的射程较短的问题,但仍然保留了佛郎机炮便于速射的特点。
再加火药的改进,使得现在的火炮发射频率与射程皆得到很大提高。
海盗的战船停靠在岸边,就好像是打靶一样。在几分钟之内就受到数次炮火的轮番轰炸。
“炮火延伸向岸上目标攻击,放下小艇陆战队登陆。了望手继续注意岸上目标,指引炮手轰炸目标。”刘忠发布一条条命令,同时举着望远镜不停的观察着岸上的炮火情况,对一位四十多岁满身披挂战甲的将军说道:“林将军等陆战队在码头构筑阵地后,你带领福建水师也开始登陆吧!”
林将军看了看上座的秦观,见秦观没有说话,“刘守备放心,几个海盗而已,某这下就去准备。”说完了便下了三桅炮船乘小船回去安排水师登陆了。
“什么,这些海盗当真狡猾,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在海外埋伏了一只船队。大人,你看是否暂缓陆上登陆。”刘忠听了望手说后方有不明船只靠近,不由当心地对着秦观说道。
“查明具体几艘船只,然后楼船、蒙冲、斗舰、海鹘、走舸向后警戒,所有投石机换上连江燃烧弹。看住风向,海盗的炮火没有我们的火炮强,即便待会风向改变,也要抢占风口炮击打乱这些海盗战船的阵型,继续吊打他们,待火炮炮击过后,所有船只一拥而上,给这些做尽坏事的海盗来个火葬、海葬。明白吗?”
顾三麻子是小琉球海盗的首领,现在他有些后悔没有听从军师李隗之言,放不下这份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想起当初辛辛苦苦建立起来寨子,以及寨子里的美娇娘,山洞里的几十万两银子、二万两黄金。这些都是自己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财富,一息之间就给朝廷的战船炮轰的面目,被朝廷拿走实在是不甘心啊!
于是顾三麻子回来了,带着船队准备给大明海军杀个回马枪。但是万万没想到朝廷的战船火炮这么犀利,看着自己昔日的基业被毁于一旦,也不管军师李隗的交代让自己带着这几十艘船上千人到吕宋。趁朝廷兵马登陆慌乱首尾不能呼应,想把明军里应外合地围杀在这个港口里。结果现在自己也被盯上。
顾三麻子麾下原有六十余艘大型战船与一百余艘小型战船除二十艘是长九丈的大型福船外、沙船、乌龙船、小苍船、蜈蚣船等战船,但是由于得知明军来攻的消息来得晚,自己匆忙间只组织带出了一半的船只。如今大明海军装备的也是这种福船二十余艘,但是这些福船上面都改造换装了新式火炮,自己悔不该没听军师的话又回来了。嗯,军师在这里就好了,可以帮自己出谋划策。可是现在逃跑也来不及了,要是被人衔尾追上更是人家口上的待宰羔羊。
轰!
轰!
……
顾三麻子身边溅起了无数的水花,一股水花溅到了脸上,左手在脸上狠狠的擦去水花。人猛然间愣住了,我说这贼秀才有这么好心。原来是在这里摆了自己一道,怪不得你不跟我走继续打拼一番基业。当初就不该把那个贱人给抢来,到后来尽引来了这个李隗。
“叮当”
“铛~”
“铮铮~”
不断的有船只被击中,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海盗们恐慌地大喊时,到处躲避不只从哪里落下的炮弹,很多直接把战船点燃了。
“三爷,不行啊!咱们不能在这里干耗着,他们的火炮射程远射速又快。咱们在这里是给人家当靶子。”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顾三麻子愤怒地拍着栏杆,忙要让自己的小型战船去阻止这些蜂拥而来的明军战船,奈何海盗们的小型战船不少,但是没有大船的配合,所以一上来便被围攻。
大明海军要阻止蜂拥而至的海盗战船,便派遣灵活便捷地小型战船犹如鱼儿一般朝激战的中心地,蜂拥而去。而且不断地将燃烧弹用投石机投出去,直接摔在这些海盗战船的甲板。
“是火油!”
“不,这不不是火油,这是什么鬼油,扑都扑不灭。”
在海盗们恐慌地大喊时,已有无数燃烧弹飞了过来,触地即燃扑扑都扑不灭,直接点燃了这些战船。
顷刻间,便有十多艘海盗战船被火海吞没。
眼看着前面大明海军的战船主力也步步紧逼而来,而两侧又共有十艘官军基隆港赶来增援。
“三爷,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军师说得对啊!”
“不要提那忘恩负义的家伙,小五你赶快走,趁着前面小船抵挡一阵。你们赶快走。”说完眨了眨眼睛。
“不,三爷咱们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丢下你的。”
“你要是我兄弟的话,就快走,别逼我动手。”说完眨眨眼,右手刀指向那三十几岁叫小五的海盗。
“三爷,我不走……啊!三爷你怎么老眨眼啊!不好三爷受伤晕过去了。”小五向前抱着顾三麻子用手掐人中,“三爷,你怎么了。”
“别掐,还不右满舵吕宋方向行进。”顾三麻子睁右眼轻声说道。
“三爷,你没事……”
“别嚷嚷!快传令。抱着我回船舱。”顾三麻子险些被这个小五海盗给气死,自己不能好好的撤走,要不然不好对兄弟们交代,怎么丢下小船上的兄弟啊!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秦观放下望远镜,淡淡的对刘忠说道:“命令一队福船放弃前去夹击海盗小船,马上左满舵全力追击那几艘脱离战场的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