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县城五里许有一个镇子叫古河。这次灾民就安置在这里。
京杭运河从这个古河镇流过,沟通着南京和苏州,还有京城。在这条长达二千多里的运河里行船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行船中要休息,到这里古河镇正好是快到晚上,所以很多船夫,脚夫都在这里下榻,慢慢的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小镇,当然了各种商铺也就慢慢的形成,在这里营业还有一些的青楼楚馆。当然一些有钱的商人和路过的官员,他们也不在呼去县城的五里地,到城里住下来。毕竟那里是县城,各方都比较完善。
秦观来到了镇子外的一个空地,这里被清理成一个广场,有很多的茅草屋,凉棚散落在广场的各个角落,有几千个灾民全部住在又脏又旧又小的自搭的这样的小茅草篷里,有的一茅篷里甚至住了五六个人。秦观进去看过这种帐篷的,知道里面住一个人的话,空间还够,住两个人就很挤了,真的过很难想象五六个人是怎么住下去的,暗自惊诧,灾民竟然是这样安置的。更诧异的是,之前的官员就是这么给安置的,每个帐篷里面也没有什么被襑,有点干草就很不错了,天气慢慢热了起来,这要发生疫病如何是好。
前方一处棚外支起了几口大锅,专门熬粥。灾民们排着长队手拿破碗领粥,几个灾民的丁壮则拿着武器在一边维持秩序,”排好了,排好了~~老人和孩子先来,年轻的后面跟着~”话虽这么说,但难免有人饿极了想插队,甚至从老人小孩手中夺食的,丁壮们发现一次就是一顿鞭子,至于你捱不捱得过,就不管了。见到这种人挨打,灾民们也是大多装作看不见。
周围几个喝过粥的年轻流民也说道:”杜大小姐人美心善,给俺们吃食,俺们有手有脚,哪能厚着脸皮吃闲饭?可是这连江就这么大,上哪儿找活干。”
秦观循声看去,不由得呆住了,前方粥棚下,一个大概二八年华的美丽女子,两手拿着从旁边丫鬟手中接过来的粥,分粥给排队的灾民,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待灾民脸总是带着笑脸容,秦观知道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笑容。
钱师爷看到秦观呆呆看那位那位美丽女子,对着秦观说道:“大人这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到花谢空折枝。”
看到钱师爷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给了个你就看好了的眼神,就转身吩咐道:“来宝,带上咱们的人上去帮忙。风烈你去找里正,和灾民里德高望重的人,一起组织起灾民,分成一百人一队,让他们每一百选出一个队长后,把人带过来本官要说话,给你们看看老爷我是怎么救灾的。佐卿,走咱们到那凉棚下坐下。”
来宝带上找来的十几个人去帮忙了,有了来宝他们的帮忙,分粥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那位分粥的美丽姑娘穿着藕荷色的衫裙,在来宝的带领下走了过来道:“民女杜嫣然见过知县大人。”
秦观看着落落大方的杜嫣然长着一双大眼睛,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一时间尽看得有些出神了。
杜嫣然看着目前这知县的样子,脸红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平时开朗外向的女孩这时也不知道如何应对。
“嗯嗯嗯,嗯。”旁边的钱师爷看不下去了,硬是捏着嗓子,咳嗽了两声
秦观在师爷的咳嗽声中,猛的醒了过来,急忙无措也回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秦观突然又好像到从前,那上学的时候,坐在自己前方的女生。
“噗嗤!”杜嫣然也忍不住笑,看着秦观一楞楞的,觉得这年轻俊朗,风度翩翩的官员也不是那么难以接触。
秦观收拾心情,不敢冒失,反让人看轻正色道:“让姑娘见笑了,姑娘义务救援灾民,本官十分钦佩,莫大感激。”
“秦大人见笑了,救援灾民出于自愿,出一些白已能做的一份力罢了,秦大人官府才是赈灾主力。”
“请姑娘放心,本官今天就是为灾民过上好日子来的,敢问姑娘,贵府上的钱铺现本钱有多少,能值多少银子?”秦观问道。
杜嫣然为难地道:“这…这个……”
这时边上站着,久末说话的李九功说道:“杜小姐,不要为难,师尊他是做大事的人,有大本事的人,咱们手里的那么点银子,师尊真是看不上,”指着那边黄掌柜说道:“老黄的,那五百两就捐给了灾民。”
杜嫣然听了李九功话道:“谢谢,李叔,秦大人我家钱铺开了十几年,在这连江县,苏州府都有生意往来,但我们家人丁单薄,一直没有做大做强,我也不隐瞒夸大,只有五千两的本钱。”
“杜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借你的钱铺为这灾民做点事,也为你的钱铺有个做大做强的机会。”
“既然能为灾民做点事情,我杜嫣然义不容辞,但这钱铺是我家祖业,必须回家请父亲示下。”杜嫣然回道。
“这是当然,回头秦某登门拜访。”
杜嫣然看着秦观道:“小女子一定在家恭候大驾。”
“好的,后会有期,佐卿,九功走咱们去铁山看下。”秦观说完朝着,杜嫣然拱手后,走出凉棚上了马车。
杜嫣然看着秦观远去马上,心里真的是很不舒服,她怎么想不通自己家里那个小小的钱铺,对救援灾民有什么作用,还要让灾民过上用日子,钱铺里总共也就几千两银子,赔了又如何,从年初灾民到现在自己也已经花了一千多两了,真想知道这样的男子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大事。
“小姐,怎么了,心动了没有,平时老爷说要给你定亲,你总是不让,现在终于有目标啦!”杜嫣然的丫鬟绿荷调笑道。
“我掐我掐死你个小丫头。”绿荷受不住,扭身逃开了,杜嫣然紧追不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