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瘫软在地的嬷嬷们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独独这盘腿在地调息的莳壹水眸微垂,镇定得很。
莳安阳却是坐不住了,蹙起眉来,张口便骂道:“苏浅那个蹄子,竟敢诓骗本宫,本宫定要将她抽了皮扒了骨!”
寂静了许久的地儿,忽而炸起这一声,显得极为刺耳。
这话恶毒得很,骇得这些与苏浅同为奴的嬷嬷们瑟了瑟身子,暗道,若是跟了二姐真得了这下场,她们宁一辈子锁在这暗室里,总好过受剥皮刮骨之痛。
原垂着脸掰着指头不知在数些什么的莳壹瞥了眼嘴唇有些干裂的莳安阳,水眸染了几分笑:
“你也要先出去不是?”
这几个字重重落在莳安阳耳朵里,让这红白相间襦衣的娇娇女娇憨的脸上了一层羞赧色,恼得她将苏浅今个给她佩的金色蝴蝶钗拆下来狠狠摔到地上。
金属物件儿与地面相磕,到底是个上等货,也未变形,气得莳安阳呼呼喘着粗气。
莳壹拢了拢发,指微勾,坐看这名义上的好妹妹发脾气。
不料,这火还是烧到了她身上,莳安阳眼一瞪,眉毛一挑:
“你这贱人不是同本宫一样,还是出不去!”
话儿是十足的势气,但莳安阳喉咙干得很,说出来倒像是砸了铜锅那破篓子的声音。
这墨衣姑娘水眸一转,从鼻尖发出了声不屑的冷哼声,显然是不想理这人儿。
你说你这嗓子哑了就别发话了,偏偏莳安阳不,你越不理她,她越觉得自己是占理的,用她那干哑的声音巴巴说个不停。
吵得莳壹太阳穴隐隐作痛,秀眉一皱,甩了下手腕,腕间银镯子铃铃作响:“再吵就把你嘴给堵上。”
方才怎么就心疼这药,没塞给那个蠢货呢!
见这娇包又启唇欲说些什么,莳壹轻勾起嘴角,补了句,“用嬷嬷们的裹脚布。”
这下莳安阳的脸可好看了,牙齿咬得咯咯响,攥紧了拳头却是只字都不敢说了。
呸!那些贱婢的裹脚布?这可比杀了她还让她觉得痛苦!
耳朵总算清静了,莳壹面无表情的晃了晃脑袋,似是要将莳安阳说了一箩筐的废话给倒出来。
忽而,只听“咔——”的一声。
暗室的大门缓缓升起,黑隆隆的室内,总算有了几分光亮。
连带着莳安阳的眼睛也亮起来了,捏紧了裙角,吞了吞口水,心中带了几分欣喜,定是苏浅那丫头来了!
苏浅不会轻易背主的,她就知道!
那些个嬷嬷跟她们的二姐一样,个个巴巴瞧着门口,就算被门升起扑了满脸的灰也顾不得拂。
顺着光亮看去,是个身量轻些的丫头不错,但那一双大眼,一瞧便不是二姐身边的苏浅。
苏浅那丫头,平时冷着张脸,怎么会有这么灵动的眸子?
巧的绣鞋啪嗒一声踩入了暗室,一瞧竟是个梳了双环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