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解敏言叫苦不迭,昭溦和苏礼文这几个小辈则一脸偷笑。
最近几日,苏礼文依旧每日到户部处理公务,昭溦听他讲要一直呆在户部,即使别人休假,他是新人也要在府衙值班,别的人都是初一前后各休三天,这到新人,就得连轴转。虽说知道这样的结果很难受,可是昭溦一点办法也没有。
近些天儿冷,下了些薄雪,昭溦每天坐在正厅里绣花,绣累了就帮忙置办过年的东西,这几天苏父和长武都在家,自己要弄得东西实在不多,更多的时候就只是在家里无聊着,自从上一次在绣庄受了点打击,再加上最近天气冷的不像话,昭溦对于画图纸一事就暂时搁置了起来。
好不容易到了除夕夜,解家和苏家两家热热闹闹地在一起喝了几壶花椒酒,吃了团圆饭,晚饭过后的守夜,昭溦觉得有些熬不住,就去睡了,可是真的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却怎么也没法入睡,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着以前在河西村的事情,离家将近一年,今年连娘家都回不去了,想着远在家乡的爷爷奶奶,爹娘哥哥,心里有些愧疚。
侧躺在床上的昭溦,想着想着,眼角就挂了一滴泪珠,心道:“明天一定要给家里和二哥写信。”
大年初一的天刚刚亮,苏礼文就从家里换上官服,和解敏言一起去紫禁城的应天门外参加朝贺,一路上,街上没有什么百姓,只能看见文武百官穿着官服手持玉笏往宫里赶。
苏礼文和解敏言是第一次参加朝贺,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苏礼文走在路上对着解敏言说道:“解兄,你说我这是冷的还是心里害怕的,怎么我这手都直抖啊。”
解敏言看他这手抖的不停,说道:“你别这样,我本来都没多大的感觉,看你紧张那样,我都放不下心了。”
苏礼文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自我镇定地说道:“这说的也是,我们只是殿外朝贺,怎么我这还紧张呢!”
解敏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什么事,我们就是站在那里一会儿!”
苏礼文点点头应道。
终于走到了宫闱门口,深红的围墙里一层一层的门一眼望不到边,宫门森严的禁军今日比平时多了一倍,苏礼文看了一眼身边的解敏言,深吸了一口气,大步地踏入了这宫门之内。
待站定,天已拂晓,乐手敲击着殿门侧的大鼓,节奏或轻或快,或缓或急,或强或弱,最后一声重击结束,文武百官由品级列队,随鼓声再严,依次进入午门殿内,苏礼文等人品级低,只能在午门殿前站定随鼓声行礼,鼓三严,皇帝出现在大殿之上,执事官请百官依礼朝贺,待宣表礼乐结束,百官才可依次出殿。
解敏言和苏礼文出了宫门,各自在宫门外等待自己府上的大人,毕竟新年的第一天,总得送上自己的祝福才好。
苏礼文比较赶巧,碰见两位侍郎和尚书大人走在一起,就走上去说上几句吉利话。尚书府的赵大人赞赏地看向苏礼文道:“苏主事辛苦了,先前陈粮的案子查的很及时,现在过年你又帮大家留值,做的十分不错,待明天晚上让大家一起来我府上吃杯薄酒,这样既不耽误苏主事留值,也不耽误大家访友。你们看这样可好?”
在场的几个人自是没有什么异议,都一一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