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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月场所打滚久了,练就了惊人的直觉,尚喜本能地知道,有程絮儿在的地方,就会有麻烦的事情。
“喜姨,有什么事吗?”方语柔拭去小脸上的泪痕,强迫自己重新振作。
她的唇仍旧疼痛着,提醒着仲夜在愿意的时候,可以多么无情地对待她。
她恐惧而哀伤得想远远地逃走,但是却又离不开他。
毕竟他已经花了重资包下她,而她的心,竟又系在他的身上……
“吕经理刚刚到了,今晚他不是独自来的,也不是带一些客户或是下游厂商来饮酒作乐,而是带了一位大人物来,那位大人物指明要你过去陪酒,我怎么也阻止不了。”尚喜迅速地说着,眉间那个结还是没有打开。
虽然说吕安在仲夜的面前,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尚喜真正忌惮的是吕安带来的那个人。
毕竟对方是当官的,民不与官斗,更况何还是个贪官,连手腕高强的尚喜都斗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把方语柔从仲夜的身边请出来。
虽然不关她的事,但尚喜还是想劝劝仲夜,若是真的爱方语柔,就该把方语柔带离这里,放着心爱的女人在酒廊里工作,这简直匪夷所思!
只是,看眼前的情况,方语柔与仲夜之间似乎并不单纯。
“我马上出去。”方语柔慢慢站起身来,抚平月牙白的旗袍上先前被他粗暴的动作所弄上的皱痕。
对于吕安那个人,方语柔其实既恐惧又厌恶,那人是多么可怕,竟然对她下药。
这么卑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无法想象他是不是做过许多更加伤天害理的事情。
为求自保,他可以说服喜姨,迷昏无辜的方语柔,使得她在仲夜面前百口莫辩,可见得他是那种为了自己,可以牺牲所有人的可怕人物。
只是,她又无法逃避,仲夜要她接近吕安,记录吕安的一切言行,就如同先前自己所说的,这是她的工作。
如果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为钱而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那么她最少能做好他所交代的事情。
如果她为他多做一些,他是不是就能看见她的真心?
是不是就能对她温柔些,甚至愿意听完她的解释?
仲夜冰冷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严苛地审视她的表情。
在她经过身边时,他低下头来,迅速而冷淡地交代着。
“做好你的工作。”他若有所指地说道。
方语柔的身子略略震了震,强迫自己点头,她用力咬住细致的唇,掩饰着心中因为他的话而闪过刺痛。
……
房门之外,是五光十色的灯光,男女在昏暗的灯光下调笑劝酒。
方语柔苦涩地笑着,这个昏暗的环境就是她的世界吗?
她难道永远挣脱不了了吗?
她慢慢走向包厢,心里不停思索着。
“啊,语柔姐姐,别走嘛,陪我聊聊天。”程絮儿哀鸣着,看着方语柔走出房间。
她还没跟方语柔聊到天呢,总觉得方语柔有的不仅仅是美丽,还有着沉静的温柔,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仲夜的视线则是一直跟随着方语柔移动,当她走入昏暗的酒店中,他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
他握紧双拳,再无数次地嘲弄自己的妇人之仁,之后转身看向程絮儿。
“留在这里,我去通知吴管家来接你。他找不到你,说不定就直接联络警方了,你最好尽快离开,别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警告道。
“我哪里会惹麻烦啊?”程絮儿不服气地喊道,但是在瞧见仲夜不怒而威的表情时,她的声音很快地降低许多分贝。
“仲叔叔,我会乖,一定不惹麻烦。”识时务者为俊杰,程絮儿精通说谎之道,撒谎对她来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仲夜淡淡扫了程絮儿一眼,也走出房间。
至于程絮儿,她则是乖乖在原地坐了五分钟,确定仲夜没有在外监视之后,漂亮的小脸蛋上展露满意的笑容。
她拍拍小屁股,很愉快地展开今晚的酒廊大冒险。
要她乖乖的?
嘿,门儿都没有!
……
豪华的包厢之中,传来阵阵男人的笑声,以及女人劝酒的声音。
方语柔的手放在门把上,深深地几次呼吸后,才鼓起勇气拍开门。
当她踏入包厢时,所有人都停止说话,男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女人们则是一脸的醋意,知道方语柔一来,男人们的视线就会落在她身上。
“李先生,这位就是我说过的方语柔。”吕安连忙殷勤地介绍着。
吕安身旁坐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幽暗的黑眸暗示出他狡诈的性格。
他打量着方语柔,毫不隐藏对她的兴趣。
“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难怪有人说,只有方语柔才配得上真正的贵客。”吕建杰挥挥手,遣退其它人,习惯了对旁人颐指气使。
女人们纷纷站起身来,在离去时吃味的瞪了方语柔几眼。
方语柔僵硬着身子,缓缓地走入包厢中,在吕建杰的身边坐下,因为认出李建杰而有些紧张。
她认得这张面孔,有几次发生金融案件时,曾经有记者访问过他,似乎在某个财政部门担任着很高的职务。
仲夜要她多加注意的,就是与吕安有牵连的财政部官员。
莫非长久以来的等待已经有了结果,在苦等了一个月之后,吕安终于带着幕后的黑手出现?
方语柔一边思索着,一边习惯地倾身斟酒,冷不妨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她惊骇地松开手,沉重而昂贵的酒瓶摔在地毯上,冰冷的酒洒了方语柔及李建杰一身。
“真是的,你在做什么?”吕安连忙喊道,眼见贵客被得罪,他吓出一身冷汗,就怕李建杰会翻脸。
“没事没事,是我太唐突了。”李建杰脸上没有愤怒的表情,只是微笑着,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方语柔包裹在旗袍之下的窈窕身段。
“方小姐没事吧?”他关怀地问,手掌不规矩地覆盖上方语柔的大腿。
只是轻轻一触,就让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很可怕,让方语柔几乎当下就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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