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利达酒庄是个仿中世纪奇幻风格的建筑,这里没有墙壁,只有树根粗细不等的树根交错形成的密闭空间,延伸下来的树须上点缀着或橙或黄甚至还有橘色的小灯泡,当然主要负责照明的还是穹顶上马赛克拼成的天顶灯罩。
迷离的光线和穿越时空般的装饰品,人置身其中总有种身处异世界的梦幻感。
玛丽当然不会是第一次跟埃迪共舞,自打他们这一届人毕业后,到目前为止已经举行过七次这样的聚会了,况且不仅是同学聚会,杰克目前的人生里大大小小各种需要女伴的场合,玛丽从来都是他最佳选择——即便从小看到大没什么冲击性,但只要跟他遇到过的女生比较起来,杰克都打从心眼里承认自己的亲妹妹真是美到傲视群芳无人能比。
玛丽的五官不管从黄金比例而言,还是每个国家不同的审美角度去看,都极为让人赏心悦目完美的无可挑剔,这种与生俱来的美丽容颜使她从小就被各种广告代言淹没,十二三岁身高拔起来更是成了个各大品牌热捧的嫩模。
家里有个这样的大美人,杰克的任何聚会还能怎么选择,当然是抱紧妹妹的大腿啦,带出门既有面子又有里子,还能因为妹妹的好颜色轻而易举获得很多同龄男生的亲近,杰克是傻了才放弃自己妹妹另外找一个姑娘陪同去呢。
“so……你为什么感觉很紧张?”玛丽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这都多少次共舞了,就算中间隔的时间有点长也不至于这样吧。
埃迪羞赧的笑笑,露出了左脸颊的小酒窝,可爱得完全不像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反而像个第一天到大学校园报到的大男孩:“我也不知道,我跟其他的女士的时候不会这么失礼,导师面对你的时候,似乎每次都会觉得很紧张……”
“因为我长得凶?”玛丽挑了挑眉,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埃迪的身体总算没那么僵硬了,而玛丽接着说道:“还是洛哈特对你说过他大一复活节到我家玩,结果给我奴役了一整个复活节假期的事?”
“哦?还有这样的事,不,他没说过,wnnn…但我很感兴趣,或者你愿意告诉我更多?”埃迪踩着舞步带着玛丽转了个圈,渐变烟灰色的雪纺裙摆随着他们的动作绽放开,就像被风吹皱的湖面层层荡漾。
玛丽笑靥如花般娇媚,说话的声音越发轻柔,尽管她已经感到大脑里所有神经都在绷紧,仿佛无形的双手强行把她每一个神经拉直:“这就说话来长了……ennnn,你知道的,杰克学的是犯罪心理以及鉴证分析,但为了不让我们的父母太过反对,所以选修了五花八门的一些东西,结果就在戏剧鉴赏遇到了你们,洛哈特跟他一样特别热衷东方戏剧,所以也就最有话聊……我是不是说的有点无聊?”
“不,不会,我觉得很好,东方戏剧,哇哦,杰克喜欢的东西很棒,我是说中国是个富有底蕴的国家,我记得你很多系列也都含有中国风元素对吧?”埃迪揽着她的腰带动着她在舞池中轻摇慢摆。
“是的,我也很喜欢中国文化……总之,他们大一的复活节假期是在我家的庄园度过的,洛哈特可能是看多了中国戏剧有些过于痴迷……ennnn……”玛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她抿了抿嘴眼里满是笑意,才接着开口说:“我当时决定跳级报考圣马丁,并且想利用复活节假期参与到救援特殊受害女性的慈善活动……洛哈特似乎对于那些需要被救援的女性有些误解,说了那么几句让我感觉不太好的话,于是……”
“ok,我觉得接下来不管你对他做了什么,你都是正确的。”埃迪的表情有些严肃;“洛哈特曾经确实在思想上有些令人费解……也许他现在的改变,正因为当初有你对他进行了及时的矫正。”
“你连问都不问他说了什么?万一是我个人感觉不好呢?”玛丽有些忍俊不禁,居然那么信她吗,也许杰克在他们眼里就很有诚信度,所以这是连带着也觉得她这个妹妹也是很诚实的?
埃迪的耳朵几乎红透了,他错开眼神不敢注视玛丽:“我感觉你不会是无理取闹的女生……我是说,你给我感觉是很懂事的女生,也很优秀……”
“噗……谢谢夸奖,不得不说你很会聊天,跟你说话非常高兴。”舞曲在此时结束,玛丽本想自然而然的松开手,然后回到杰克身边去扮演合格的花瓶。
结果没想到埃迪似乎打算继续在跳一曲,他依然揽着玛丽的腰间,并握着玛丽的手:“……那个,不如我们……”
埃迪的话说的有些吞吐,在忽然间眼神微微凝注看着玛丽身后。
玛丽下意识转头去看的同时,有人伸手把她被埃迪握住的手抓住了,紧接着玛丽听到了一把既熟悉又陌生,但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声音:“我想接下来应该把她交给我了。”
玛丽在看到对方皮笑肉不笑眼神透着轻蔑的脸后,差点想呵呵一笑表示自己同样不屑,辛亏自己还有点理智,为了维持住形象,玛丽仅仅是尝试着挣脱对方的手,并礼貌的问候:“晚上好夏洛克,我以为你会在家等电话。”
埃迪在夏洛克出现后就触电般的把自己揽着玛丽腰间的手给收了回来,眼神有些复杂的在两人之间看了看,而后抿着嘴笑着说:“你们尽兴……”
玛丽挣不脱夏洛克的手,只好忍着不爽先对埃迪歉意的笑笑:“抱歉埃迪……”
“没事……”埃迪不在意的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而后转身离开了舞池。
而乐曲还在继续,夏洛克一脸坦然的揽着玛丽的腰肢,脚下踩着节奏开始二人舞:“薇薇安这一招不太好,我很清楚麦考夫最厌恶什么,强行把我们两扯在一起,这无疑是在暗示外界他那么多年跟你父亲唱反调都是假的,打脸打得太响,拉波特太小看麦考夫要当心被反咬一口……”
“所以你放弃在家等电话就是为了来提醒我你哥哥有多睚眦必报吗?”压低些声音的玛丽越发现的是在跟情人耳语般的糯软;“你们兄弟两的感情真好,总能互相背后拆台不怕拆不烂!”
夏洛克本想给对方一个轻蔑的俯视,却意识到对方现在身高跟自己几乎持平,于是他只好轻轻地哼了一声:“比不过你们兄妹两互相珍藏对方的黑历史,每次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能互相揭短到半夜的情谊深。”
“我跟我哥最多砸锅摔碗打一架,哪有你们兄弟两搞得家都分了,现在还互相给对方找恶心……说起来你不会还在被你哥偷偷痴汉盯着看吧?”玛丽仿佛感觉到了某种视线一样浑身绷紧起来;“我极度怀疑薇薇安刊登出来的那几张我想不起来的照片内容,就是从你那位睚眦必报的哥哥手里流通出来的,你哥该换手下了,为了点钱就把他私人珍藏的照片卖出去的人不能留懂吗!”
“所以你知道那么多为什么不告诉你哥,让那个正义伙伴去警告一下麦考夫,诚如你所说我们兄弟感情很复杂,总不能再让我做些什么来到只进一步恶化对吧。”夏洛克甩锅的本事也是相当的炉火纯青,绝对技术一流。
但玛丽也不是个吃素的,她保持甜美微笑的看着对方表示:“但你总要大义灭亲,尽管我不认为你是个好人,可既然他是你哥哥,你应该知道你有责任矫正他回归正途,毕竟他可是个政府官员,以公谋私的行为持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音乐节奏忽然加速,夏洛克手腕稍一用力就让玛丽旋转着转了一圈,而后再一收手臂,又把她拽回到怀里——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济,完美得像两人无比默契,当将玛丽再度环住,由于力度的惯性个,两人的身体几乎是撞击般的互相贴合在一起。
夏洛克的表情有那么零点几秒的停顿,随即恢复惯有的倨傲不屑,随着音乐的节拍带着玛丽走起舞步:“so,这件事你是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就这么让媒体认为下去了?”
“就我母亲写成那样的情况下,我觉得除了我们两宣布分手,解释什么的都会成为掩饰。”玛丽在文笔造诣上是非常佩服母亲的,真的是可以有种笔伐天下的风骨啊,句句在理字字珠玑的让她这个当事人都信了啊!
夏洛克抿住了嘴,直到一曲终了,他松开玛丽,却在她手心轻轻抓了一把,似乎是不经意的动作,玛丽也没怎么在意,两人分开后夏洛克自然被自己一群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围住了,而玛丽则直奔自家哥哥寻求受惊后的安慰。
夏洛克一边皮笑肉不笑的应付这些人,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玛丽,手指摩挲着还未干的,在玛丽手心里触碰到的汗水,一心好几用的想着麦考夫会对玛丽父亲拉波特做什么报复,还要想着应对这群烦人的金鱼的每个问题,最后着重分析玛丽是不是顶着低烧培杰克来这的……可又是什么值得她病了也要硬着头皮来这。
想到最后的瞬间,夏洛克抬头看向了对面同样在不时关注玛丽动向的埃迪,眼瞳微微颤动后就在心里否定了这一点——玛丽要是对埃迪有想法,早几年就有消息说在一起了,没必要憋到现在才迟钝反应过来……等等迟钝!
夏洛克的脸色一瞬变得非常不友好起来——可不是见鬼的迟钝吗!
等他有些愤愤的在扭头去看玛丽,那一袭烟灰色雪纺抹胸裙的姑娘早已不在杰克身边,他转动着眼珠四下寻觅,却发现整个会场里都没有了那个高挑纤瘦的身影。
而玛丽正躲到了外面的紫花藤架子下,抓着一瓶巴黎水打算灌药安抚自己快到极限的神经,可当她掏出药瓶的那一瞬,突兀捂住她口鼻的手帕杜绝了她的服药。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被神经疼痛折磨的玛丽才会无暇顾及身边靠近的危险,甚至在惊吓的反射反应下张开了嘴,这便导致了她吸入更多大量的手帕上的未知气体,她极力挣扎了几下,还是足渐因为吸入的气体引发的疲软渐渐失去了意识。
当杰克因为察觉玛丽似乎出去透气很久都没回来,随即走出来寻找妹妹的时候,他只看到了紫花藤架的小道上属于玛丽手包,他浑身神经瞬间绷紧——
*
热潮似乎想把人体所有的水分都蒸发,她拂开那些枝头沉甸甸满是硕果的麦子前进着,鼻间除了麦香还混杂着泥土的味道,她急切地寻觅着什么,浑身汗流浃背狼狈又迫切。
终于她看到了一颗绿树,绿荫下正乘凉的男人也忽然抬起头看到了她,他湛蓝的眼眸里迸发出喜悦,站起了身张开手臂迎接她。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没有任何往日的矜持还有柔弱,只有极度的迫切渴望还有凶猛的饥饿。
他很惊讶,试图劝告她什么,但语言没有机会吐露,因为他用来说话的口舌已经被她攻破。
这并不是什么浪漫旖旎的事情,更像是她单方面的侵略和疯狂的掠夺,在整个过程里她就像是一个服了兴奋剂的战士,除了疯狂的进攻就只有疯狂的撕咬。
仿佛飞蛾扑火般的全力以赴孤注一掷,哪怕再他终于被挑拨的难以忍耐反守为攻刺伤她的瞬间,撕裂的痛楚足以将她灵魂都绞碎了,她也只是含着泪水闷哼着颤抖不已,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直到血腥味刺激到他,让他心疼的不停安抚她,试图找到方法让她舒服,她却忽然拒绝再与他亲吻。
‘为什么玛丽……你怎么了?’
玛丽揉着痛到想要撞击墙壁的脑袋在床上打滚——而后她咬着牙关惊觉的发觉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疼痛撕扯着她的理智,她却不得不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提高警惕的打量这间屋子,最终她撑着身体坐起来,看到了正对着床坐在沙发上的盯着她打量的一名男子。
男人有着一头黑棕色的头发,和近似发色的双眼,注意到玛丽醒过来,他还有好的冲着玛丽笑了笑:“晚上好,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邀请你,但我觉得常规的方式肯定没法约到你,以及在某人眼皮底下把他的女友带走这种是很有趣对吧!”
玛丽残存的理智分析到了很多的东西,可不管她想到了多少事情,此时此刻并不能帮助她什么,她只是满头冷汗的看着这个男人许久后,露出了似是怜悯又似是自嘲的笑容:“我打赌你没把我的药瓶留给我……”
男人做出了一副非常歉疚的模样,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了药瓶,并拧开了瓶盖将它倒转过来:“实际上你看,我带给你了,就是里面的东西吧……”他十分遗憾的笑了将瓶子丢给玛丽;“我发誓我只是不小心让它们全洒了。”
玛丽没接那被扔过来的瓶子,她只是越来越感到脑神经崩断的痛楚,而后下一秒她走下了床来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琥珀般透明质感的眼瞳在逆光中色泽变得有些诡异:“没关系,我不是第一次放弃治疗……”
莫里亚蒂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而在他做出反应前,他已经被玛丽的双手揪住了前襟,并一把提了起来!
这突兀的事态让莫里亚蒂瞠目结舌,他虽说算不上特别高大强壮,但也绝不可能是一个手臂如此纤细的女人就能轻易提起来的啊!
而后续的发展更是让他感觉到什么叫疯狂,比他一直以来做过的事情都要疯狂得多!
当他被女人直接扔到床上,重重摔落陷入羽绒包围般的软软被中,还没能做起来就有被对方一把摁倒扣着脑袋,半边脸都埋入在丝绒的棉被里,呼吸因为突然压在身上的重量而停滞了一瞬,他忽然惊觉自己居然丝毫都使不上力气!
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怎样可怕的人,莫里亚蒂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因为女人扣着他脑袋的手掌张开并稍微调整,恰到好处的捂住了他的口使他的声音被遮挡住,任何词句都只能被迫变成了呜咽,听起来就好像是被绑住了嘴的狗在奋力呜呜乱叫。
明明是如此狼狈的姿态,他心里却并不仅仅感到了恼怒跟耻辱,从皮肤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滚烫战栗,女人的手指上有着奇妙的香气,那气味就像无形的猫爪子骚动在心尖上,而后铺天盖地的包裹住他所有的感官,最终形成无处可宣泄的火焰在身体里焚烧起来。
此后的一切就像坐上了垂直云霄飞车,不断抛高又在急速降落,肾上腺分泌多到身体无法负荷,大脑被电流不断侵蚀丧失一切思考能力,他完全无法思考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他只记得自己无数次试图挣脱她的手,然后尝试着去拥抱住她颠簸的身体,想亲吻她即便如此激烈战况也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嘴唇。
在那个荒唐脱了轨迹的过程里,从她身上低落了很多温热的液体到他脖颈间,他的视线因为头的角度关系,完全看不到她的脸,所以无从知晓那些液体到底是她额头上的汗还是其他什么。
他只是听得到她有些停滞的喘息,还有感觉着她一直颤抖滚烫的身体——
这可真是个古怪又危险的女人……他这么想着却越来越兴奋起来,甚至伸出了舌头舔舐着她的手指,一种狎昵的氛围在他们之间越来越浓郁。
到最后她一手摁着他的大半边脸,一手撑在他胸口,浑身颤抖得几乎要瘫软下来,却始终不曾真的倒在他怀里。
而他也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感到浑身疲乏到了极点,喘口气都嫌累得慌的任由她摁着,再也不去尝试挣扎或者反抗。
十来分钟后,她的手从他脸上拿开了,他才艰难的转动着脖子看向上方,这被他用特殊手段邀请来的女人已经整理好自己有些凌乱了的头发,浑身整洁的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绕到了床的另一边,他看见她把手上的珍珠混搭钻石的手链褪下,然后漠然的看向他把这手链甩到了他的胸口:“由于你把我的包扔了,所以我只能用这个付费了……以及你并不太让我满意,所以你没权利讨价还价,这东西卖二手也能卖个三四千英镑,虽然我不太了解行情,但这个价格不算低了。”
莫里蒂亚感觉自己想被迫吃了狗一样的恶心起来,他冷冷的盯着这个女人,胸口里那刚生不久的柔软在瞬间被羞辱的怒火焚烧殆尽:“你觉得你走得出去?”
玛丽在地上找了找没找到自己的单鞋,有些认命的决定打赤脚算了:“不用走的难道你以为我会飞。”
“这外面有很多人……”莫里亚蒂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对方脸颊上还泛着的红潮,心头火微妙的消了些许;“看来你是还没满足,想这样出去再让更多的男人替你消消火。”
玛丽对这样的攻击并没什么感觉,比这更难听的她自己对自己都说过:“我也不是谁都吃得下的。”她说着抬起头冲莫里亚蒂微微笑起来:“你长得还凑合,不然我压根不打算付费好吗!”
莫里亚蒂并不觉得高兴,甚至还想跳起来掐死这个女人!
终于觉得休息足够了,玛丽神情非常从容的走到了门边,眼看着玛丽就要直接打开门走出去,莫里亚蒂也是脑子坏了,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的,他鬼使神差的喊道:“从我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我放你出去。”
玛丽却并不领情,她特别冷静的转动了把手,并良心建议:“估计说让你当好人你会笑掉大牙,所以给你个忠告吧——”
她拉开了门,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绑人先调查清楚这人是不是正常人,以及武力值到底是个什么段位,别当个绑架犯反而被被绑架者打死打残。”
然后玛丽足下一蹬,目光冷然的正面飞踢一脚,将守在门外三米处左右的黑衣人一脚踹的脖颈发出骨折般的声响。
趁着黑衣人倒下她手速飞快的从对方西装内口袋里抽出了手木仓,看也不看就瞄准了从楼梯探头出来的人的脑袋扣下扳机,奔跑着冲到楼梯口在从这一个人手里拿走另一并木仓,她双开这一路打了出去,整个过程里面容沉静目光冷然而坚定,仿佛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对这样的木仓林弹雨早已习以为常,是她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一样。
除开她的双脚有些损害,她整个人没有其他太大的伤,沿着道路一直走,她找到了一间农场,将手里的东西拆卸了再折断分开抛弃,玛丽整理了一下仪容,而后走到农场屋门前敲门:“晚上好,打扰一下,能借我电话用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