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焦震雷听完击节赞赏,连说三句,兴奋道:“浪涛派有你这样的弟子,老夫与天下为敌便不冤了!”
曾小可不好意思起来,谦虚道:“只是大概,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若实际做,弟子还不知道要出多少笑话呢!”
“没关系。”焦震雷淡然道:“你要是不犯错,那才可怕,一旦再错,把整个门派都扔进去陪葬。”不过也不是谁都这么乐观,只见屠海楼坐在一旁,他虽然不住点头,却也有担忧神色,见自己的掌门师弟又狂野起来,不由提醒道:“这些事看上去简单,其实个个难的要死,便说去盐帮、漕帮、青川、百墓的人选,必须至少有看破对方八分意图的能力之人,否则随便找个弟子去谈,不仅没有好处,也许适得其反。”
焦震雷也肯定道:“不错!这样吧,我去青川,青川的老鬼我熟悉的很,十有**谈的愉快;屠师兄你去百墓,龙舞生好棋,我猜你这水平足够虐杀他三到九子,分分钟教他做人;至于漕帮,曹广成这个老家伙是武痴,武功低的人去也吃闭门羹,老九这几年武功进境不错,机敏足够,也算是个合适人选,再派个人和曹广成二儿子对接,必须未婚未娶,年纪适合他大女儿最好……”
“不如就我的小徒弟。”屠海楼笑道:“尸千尺今年二十四,容貌尚可,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
焦震雷急忙摆手道:“你的弟子适合个屁!千尺这损小子上次把你珍藏的两把匕首偷走,还他妈的死不承认,我真不明白你喜欢他什么浪涛派有多少年没见过小偷,居然偷自己师父的”
“他坏的够聪明,我不是到现在都没找到那把百辟和羊角匕首吗?真不知道他藏哪了。”屠海楼脸更红三分,也不知道是得意还是害臊,抚摸脸上的褶子道:“听说曹广成的儿子曹霸州以前也是熊犊子,坏的出奇,万一主意来自曹霸州,他们搞不好有共同语言。”
焦震雷苦笑道:“算了,就他去吧,反正甘老九各方面都令人放心,带着你这混蛋徒弟充充门面,足够。”
“嘿,姓焦的,你是说我弟子就是花瓶?”屠海楼自豪道:“别看他长得玉树临风,品行也有点不端,武功却已至小成巅峰,我觉得两年内必然大成。”
“你徒弟最好。”焦震雷继续道:“至于盐帮,倒不好办,盐帮最快响应,甚至还提前多日来信,称不论在百人战况如何,必会真枪实剑的挺身而出。”
听到这,冯轩纳闷道:“真的”
曾小可也郁闷道:“掌门似乎了然于胸,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人去问天阁的党羽门派”
焦震雷笑道:“合纵连横,大家都会做,支持者很少,反而简单。”
曾小可思虑道:“掌门,他们提前几日送来的信”
“算路途时间,应该有些时日,估计也就是你们刚刚离去没多久。”焦震雷脸色凝重起来,低声道:“若是上官止和潘青的打算,我决定不信。至于张寻,应有八分可能!你们这帮小辈,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练功喝酒,根本不关心其他八卦,难道没听过张寻的事迹”
被焦震雷说中的曾小可和冯轩自然被吊起胃口,急忙询问,哪知焦震雷讲起来添油加醋,各种异想天开,很快便被屠海楼打断道:“我们每节省一刻,也许就能少死个弟子,你就省省唾沫吧。总之,张寻初入江湖时不过小虾米,他离开光怪谷后不仅展示出超乎常人的江湖经验增长速度,甚至一日征服上官殇芳心,数日搞定盐帮帮主和夫人,稳稳坐实乘龙快婿之位,后来更与前来追究到底的光怪谷陆沉鸳谈笑自如,还调戏她,后被散武功,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至于他光怪谷的师姐,好像叫什么九里红十里红,如今已经嫁给盐帮弟子,叫什么,忘了。你们见过陆沉鸳就知道,不论你武功比她高多少,年纪比她老多少,都有毒蛇爬在脖颈吐信之寒意,让你不自觉的敬而远之。反正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后期见过陆沉鸳一次。那女人特别邪乎,心思诡秘,我立刻就躲开了。关于她的传闻足够写五本书。”
“张寻,石龙镇。”曾小可突然笑道:“怪不得这么耳熟,他就是和解石少绕着石龙镇跑两圈的人,这小子当时的武功估计和解石少有一拼,想不到啊,想不到,如今居然已经厉害成这样!”
“你想去盐帮”问题从三个人嘴里问出,就连圆圆都疑惑起来,因为曾小可话语里兴趣爆棚,感觉就像马上要启程一般,唯有马师兄表示忧愁。
“我倒想看看张寻遇见我的表情,嘿嘿。”曾小可却又道:“可惜掌门和二师伯都要短暂离开,显然是准备让圆圆师姐留下守着门派吧?”
焦震雷直接道:“没错,哪怕门中需要疏散,圆圆必须等我们回来再陪你出去,你自己行走江湖很危险,不小心死了,就万事休矣。”
曾小可哭丧着脸道:“我怕死。”哪知冯轩低声嘀咕道:“我们都敢挑战问天阁,曾小可你居然没胆独自去见张寻这魄力都没有,还和张寻谈个屁,干脆认输吧!”
众人一听,又变神色,特别是焦震雷,猛然拍着桌子道:“果然是我选定的下代掌门,够霸气!”
冯轩算是把所有人的面皮锤个遍,他急忙辩解道:“我和小可说话习惯了,不用当真啊!”
“我当真了。”曾小可笑道:“若我死了,也证明自己无能,估计无关紧要,再说问天阁的大仇已经和我没多少关系,倒是冯师兄必须躲在门派,你更危险些。”
“嗯。”冯轩听完更无语。
当天夜里,经过仔细伪装的曾小可带着足额银票,私下与苗刀刀商议,哪知差点被苗刀刀强行留下,多亏男儿志在四方这话总是欺瞒夫人的金句,他在圆圆的短暂护送下孤身出发。
行七八十里,确定无人跟踪,耐心的曾小可和圆圆告别,然后选条极其别扭的道路,摸黑向盐帮前进。
估计怎么快也需要十五日到二十日吧!
心中压制不住激动的曾小可总算孤身踏入江湖,且是带着十余万两悬赏和问天阁追杀的身份,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只能把定神决运的飞起,让自己冷静下来。
三日,五日,一路向西南骑行,宝马良驹也架不住日行数百里的赶,何况千里马还是谬赞!就说曾小可这座驾,无疑是浪涛派目前能找到最优质的一匹,每个时辰轻轻松松跑百里,其实还能更快,可更快的结果就是跑两刻钟得休息两个时辰,吃草吃到饱,在有食料的地方吭哧吭哧个没完。所以,曾小可采取最稳妥的匀速运动,他每隔一个时辰休息,也不至于马疲人困,更不会把下面磨成光腿。某日,曾小可狠心努力尝试,待月上枝头时,他也不过跑五百多里路,却已经把这匹堪比神驹的黑鬃马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喘的如同风箱,让曾小可极为心疼。
滚他妈的千里马,逗人玩呢!
浪涛派距离盐帮少说有**千里路,这可不是闹,超远,极其远,静静躺在野外僻风处的曾小可突然觉得之前和问天阁决战真是双方智慧的结晶,若是互相扯皮,别说多半个月乃至一个月内的碰头,问天阁得先从昆仑跑到东海,再找两个月时间人,武功再高也跑断腿。总不能累的和狗一样,蹲在浪涛派门前求战吧!
等到盐帮,估计天都转凉了
真好!
出发十日,曾小可无比想念驿站、信鸽、夜望塔,甚至觉得烽火狼烟民用也很有好处,他甚至想知道江湖门派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可以三两天内收到其他帮派远隔千万里的告帖,难不成是用什么奇怪的方法,例如武林高手靠吼,一句话喊百里
出发十三日,曾小可嘴里发苦,无比想念肉,可他走的路虽偏僻的要命,却有堪堪跑马的道,打猎什么的实在浪费时间,只能靠干粮熬着。
出发十五日后,曾小可感觉大腿已经要断,每次下马都直接蹦,下来走路画着方形,而要他再上马更艰辛,不仅马不高兴,曾小可也不高兴,次次愁眉苦脸。
出发十八日,曾小可已经快到极限,他觉得自己再不进城吃点好东西,甚至都要失去活着的意义,连这湿热的天气都在故意难为自己。孤独和饥饿交织,嘴里无比苦涩,胯下还他妈的火辣辣的,搞得曾小可几乎想死,他只能在当天夜里思念下夫人的娇躯和温柔,让自己坚持再坚持,以男儿当自强作为基调,梦里享福。
终于,十九日傍晚,曾小可远远看见个小城镇,他掏出地图,仔细对比,见不是落苍城,便再也忍不住,宁死也要进去住一宿,好好睡觉。
小城不过方圆里许,只是狭长,城郭也可有可无的样子,街道是青花石铺的,似乎因为总下雨的缘故,特别干净。行人都有些无精打采,不过傍晚才是偏南小城百姓出来的时候,而下午会把路人烤成干儿。
客栈什么的地方倒是有,贼破,这小城哪怕标注个名字,曾小可也不关心,只是看看有没有问天阁的标志,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唯一的客栈里连个带刀剑的人都没有,只有两个汉子百无聊赖的喝着肉汤,看装扮是行商之人,也不知道他们炎炎夏日喝着汤到底是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