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are the light,you are the night……so love me like you do,l-love me like you do~”
薄雾环绕的清晨,骑着粉色自行车的白发男人面带清爽明朗的笑容,嘴里哼着小曲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坐在后座上的红发少年曲起腿搭在车蹬上,左手抓着男人的衣摆,神情有些茫然。
说好的晨练,是临时改成兜风了吗?
“维克托,我们这是在……”
“晨练啊。”维克托语调轻快地回答。
一阵清风拂过,吹散他额前的留海。男人舒适地半闭上眼,迎着风,松开握着车龙头的手,展开双臂。
“外面有很多记者,还是在小区里锻炼清净。”
“你已经绕着小区骑了几十圈了。本着公平的思想,现在该换我骑了。”
“不要~”维克托果断拒绝,不顾骑行中的自行车已经开始东倒西歪,隐隐有要翻车的趋势,展开的双臂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在前面吹风超级舒服~我可不想坐在后面。”
那他该怎么锻炼?只是坐在这里当秤砣完全没有锻炼效果啊!
直树暗暗着急,忙道:“那你把我放下来!”
“不行。是直树说要我们一起晨练的。”
“我下来,跟着你跑!”直树前倾身子,从维克托背后探出头,想去看男人的脸。这一看,把他魂都要吓掉了。
维克托闭着眼睛在骑车!完全没有看路!
“维克托!前面!前面!”直树睁圆了眼,“有一块石头!”
维克托连忙睁开眼睛,手也收回去狂按刹车闸。可惜晚了一步。
自行车的前轱辘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勉强碾过去半截轮胎就失去平衡,连车带人一起摔进路边的草坪里。
直树脸部着地,重重砸在清晨湿润的泥土地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撑起身子,脸上带着泥印和草屑,晃悠着扑到躺在地上的维克托身边,把男人扶起来。
“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维克托摸摸后脑勺,脸上带着摔蒙后的一丝迷茫。
“我没事……”他嘟哝着去摸直树右手,脸上的迷茫转为后怕。“你的手……”
“手没事。我是脸部着地,还用左手撑了一下,没有大碍。”直树顶着一张满是草印子的脸,一本正经地回答。
维克托看着少年脸上的一道道红痕,无奈地笑了笑。
“晨练到此结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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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维克托把直树拉到洗手池前,浸湿毛巾,仔细、轻柔地帮少年把脸上的草屑、泥渍清理干净。
最后,见直树脸上没有什么伤口,他才放下心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维克托就要准备出门去冰场训练了。
他坐在门口穿鞋,直树和玛卡钦站在他身后送他。
“对了。”维克托一边系鞋带,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跑步机需要修理,你今天打算怎么锻炼?”
直树没有多想,顺口回答:“去外面踢球,练习盘带和过人。”
“赶得上和勒沃库森的比赛吗?”
“肯定能行!我——”
直树突然意识到什么,嘴巴猛地合上了。
他看着维克托,心提到了嗓子眼。
维克托抬起头,静静看着少年惨白的脸,一双蓝眼睛中含着慑人心魄的压迫感。
“这么说,你是打算10天后,在对勒沃库森的比赛中上场了?”维克托的声音很轻,语调也很平静,但就是这份与他平时爽朗活泼相反的平静,格外反常。
直树沉默着不敢和他对视,垂在身侧的左手反复捏着衣摆,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不安。
“今天的训练我想尝试些新东西,想让直树也来看看,提些意见。”
少年对上未婚夫的蓝眼睛,神情困惑。
维克托笑着牵起他的左手,“你会来的吧?”
直树眼中映着维克托温柔的笑颜。
良久,他慢慢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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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没有询问直树的意见。少年也没看出未婚夫的滑冰和之前有什么变化。
他在冰场边坐了一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心中的疑惑越积越深。
训练结束后,两人坐着维克托的车去超市采购食材时,他忍不住说:“你让我看你训练给你建议,可我提不出来。以后还是让我在家……”
“今晚吃什么好呢?土豆炖肉?”
维克托打断直树的话,笑着问。
少年看着未婚夫。男人戴着墨镜,眉眼全隐藏在黑色镜片下。
他完全不知道,墨镜下的眼睛中,是怎样的情绪。
他不明白,维克托在想些什么。
一阵阵心慌袭来。直树觉得,眼前的维克托,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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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维克托揽着直树肩膀,强硬地把少年按在沙发上,塞给他一个遥控器。
“我去做饭,你坐在这里,乖乖看电视哦。”
维克托抱起玛卡钦,把贵宾犬放到直树腿上。“玛卡钦会陪着你的~”
未婚夫去厨房做饭了。直树在沙发上坐着,眼睛虽然盯着荧幕,但却没投入半分注意力。
他皱着眉毛,左手抚上被绷带吊在胸前的右臂。
“玛卡钦。”直树唤了声贵宾犬的名字。玛卡钦像是感受到少年心中所想,摇摇尾巴,跳到地上,回头看他。
“趁维克托做饭的时候,我去锻炼,你说好吗?”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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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胳膊夹着足球,穿好球鞋,左手刚搭上门把手,熟悉的脚步声就在身后响起。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少年搭在门把上的左手,反复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毅然推开门。
他刚迈出一条腿,一只手就攀上他的肩膀。
未婚夫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直树,你要去哪里?”
少年梗着脖子没回头,闷闷地回答:“锻炼。”
“马上就吃饭了。是我们都喜欢的土豆炖肉哦。”
听着维克托的温声细语,直树心头越来越压抑。他抱紧怀里的足球,低声说:“你说过的,再也不会对我说谎。”
少年低落的语气让维克托心里一紧。他搭在少年左肩的手,缓缓放下。
“今天让我去看你训练,其实根本不是想让我提意见吧?”
“说马上就能吃饭,也是在骗我。”直树吸吸鼻子,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从厨房传来。肉都烧糊了,怎么可能马上就吃饭?啃面包还差不多。
“一开始,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撒谎。但现在,我有些头绪了。”少年举起足球,转过身来,左手向上翻起,把球托到维克托面前,“是因为它,对吗?”
“你不希望我在10天后的比赛上场,所以想方设法阻止我锻炼。”
心中所想由直树口中说出来,维克托反而轻松不少。他坦然地点点头。
“是,我不想让你上场比赛。”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间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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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两人一起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实的棉被。玛卡钦蜷缩在枕头边,打着呼噜。
“直树,你睡了吗?”
一片黑暗中,维克托翻过身子,面对仰躺的直树,左手摸索着覆上少年的胸膛。
手掌覆盖下的肌肤不规律地颤动,直树显然还醒着。
维克托等了会儿,见直树没有答话的意思,便把头凑到少年脸颊旁,亲昵地轻轻磨蹭。
直树的呼吸乱了。维克托笑着闭上眼,脑袋埋进少年颈窝处,嗅着少年身上沐浴后淡淡的柠檬清香。
“车祸后,我和安德烈一起把你送上救护车。你躺在担架上,浑身是血,了无生机。”
维克托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平时没有过的沉重压抑。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就要失去你了。”
平稳的声线出现一丝颤抖,维克托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一般,紧紧搂住直树的腰。
“我从来不曾体会过失去的感觉。也没想过,它会那么令人害怕。”
“好在,手术很顺利,你没有离开。”
维克托嘴唇覆上直树脖颈处的肌肤,轻柔地吻着,一下,一下,倾诉着他内心的庆幸,和想要珍惜身旁之人的心意。
“欧冠比赛每年都会举行,你的足球生涯还很长,不急于一时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伤养好。”
维克托的声音回暖,带上些许平时的活泼笑意。
“我相信我的小树苗。等他痊愈后,一定能为球队捧回大耳朵杯!”
“所以,10天后的比赛,我们就不上场了,好吗?”
维克托静静等待,心里默数十秒。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
少年没说话。维克托露出安心满足的笑容。
“晚安,我的小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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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直树就如维克托期望的那样,没有再提锻炼的事。
他安静地跟在维克托身边,左手捧着本书。维克托训练他就看书,维克托休息他就凑过去和男人腻在一起。
晚上,回到家中,直树罕见地提出想吃鱼。维克托翻箱倒柜,把厨房弄的哐啷哐啷响,最后总算从冰箱最深处掏出条冻的僵硬的鱼。
满头大汗的男人提着鱼尾,笑盈盈地朝客厅喊到:“直树,我找到鱼了!你想怎么吃?做汤还是油炸?”
半晌,除了马卡钦的叫声外,没有丝毫动静。
维克托走出厨房,向客厅望去。
本应坐在沙发上的红发少年消失了。
维克托心顿时一沉。他急忙奔向走廊——玄关处,直树的球鞋不见了。
静悄悄的屋内,一声叹息重重响起。
白发男人贴着墙壁坐下,双手撑着额头,面露疲惫。
“不管我怎么做,都阻止不了你,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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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掩映下,直树扣上兜帽,躲避着记者球迷,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区。
他站在一扇深棕色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手指敲在门扉上,不急不缓,刚好三下。
“来了。”
门开了。教练博阿斯手里夹着燃了半截的香烟,惊讶地看着红发少年。
“直树,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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