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水清,可以洗吾身;寒潭水寒,可以明吾心。
求思殿外,有潭水一汪,冷冽刺骨,上浮寒气凌空,令人不明觉厉。在冥冥之中,似乎一切早有注定,不论意外、布置还是外物推助,都在百年前安排完好。
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潭中之水自刘子裕处向外扩散大片红色,叫人心悸。
他的眸中闪现着不只是什么的暗淡光亮,在这古墓之中突显的愈发孤寂。刘子裕无法解释心中的纠结,他固然懊恼对她做出方才那样放肆轻薄的举动,却不知为何,他心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
“还好是她。”
还好是她……让刘子裕觉得自己疯了。
他不明白,他自诩自制力异于常人,而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控制他自己的心绪。刘子裕捏紧拳头,死死盯住水面,这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似乎让他思路稍渐清明。
女子洁白无瑕的身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在那一抹颜色中,他感觉由于药物作用的**又浮现了。
刘子裕忽看到仿佛有人从求思殿内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女子只披了一层单薄的外套,将将盖住她。她的头发未绾,浑身上下招致着一种蛊人的诱惑力。
他意识到,她的头发早在地面上时,就被鸣镝射散了。
谢灵筠长发即地,在她的奔跑之间,发尖轻触地面,就像扫过他的心。
他几乎是本能的往后退,可无奈女子与转瞬到达他的面前,跪在岸边,向他询问情况:
“冰疙瘩,你的伤!”
他的伤,经她提起,才泛起刺痛之感。
“我的伤没事,郡主不必担心,”刘子裕垂眸,欲打开她探过来的手,“郡主还是离在下远一些罢,免得……”
他又唤她“郡主”了。
谢灵筠明白的很,刘子裕只要一唤她“郡主”,便证明他漠然冰冷的心情。
不过,她也忘了他平日里如何唤她。
潭水之凉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虽未入水,却可以体会的到对面男子在如何忍受着煎熬。
谢灵筠忧道:“你的伤不能入水的,我着衣服质地倒还柔软,可以当做绷带。”说罢还真撕起自己的衣边来。
刘子裕大吃一惊,谢灵筠已将从衣袍上撕下来的一角简单的给他打了结,道:“冰疙瘩,你快跟我上去吧。”
刘子裕只感一阵眼花缭乱,连忙道:“你离我远些,我怕伤到你……我……”
谢灵筠脸上隐隐有着因担忧而显出的怒色,“你的伤口会感染的!若不快些上岸,它会更严重也未曾可知!”
刚刚那样的事……
刘子裕阖眸,道:“别闹了,我现在已经很不好了……你先回去,我还要再泡一会儿。”
谢灵筠见此乖乖闭嘴。
可惜刘子裕如何能在她的陪伴下正常恢复。
他只感觉,似乎有她的地方,便令他意乱。
“你……先回去罢。”
她道:“为何?”
刘子裕耳根一红,谢灵筠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不愿让他人看到你受伤之样?这有什么,我原来做过不知道多少糗事呢。”
伤口处的衣物已被血水浸透,她本想再为他换一换,可刘子裕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缓缓将她的柔荑搁在岸边。
他目光闪躲着转过头去,一手扣住她的,一手捂住嘴,一字一顿,无比清晰的道:
“快些回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