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出海的季节,陌寻准备好贸易用的货物,找林小萌研究今年的出海事项。
林小萌说:“今年我们就不出海了,之前开辟的路线让他们带队去就好了,我们留在密州。”
“为何?”陌寻想难道是因为太子跟楚王斗的太厉害了,林小萌想留下来帮他浑水摸鱼。
“你应该知道,我是两个我了,对不对?”林小萌想看看陌寻有什么变化。
陌寻点了点头,表情果然没有变化,内心却在想突如其来的摊牌不是好事,这件事本来大家心知肚明默契地当做不知道不好吗?
林小萌接着说:“我自小一体双魂,两个魂魄间可以自由转换,我们还能聊天,就跟姐妹似的,这样挺好的,一点都不会寂寞。其中一个魂魄能感应到一些即将发生的事,就是我,现在跟你说话的这个。我感应到一场大地震将在晋西,秦西,豫南同时发生,死伤无数。我想留下来准备震后救助工作。如果你有办法也可以给朝廷预警,不过子不语怪力乱神,朝中大臣必定是不会信的。”
“你有几成把握?”陌寻摸了摸手中的荷花托盏。
“十成。”林小萌觉得自己的到来会产生蝴蝶效应,但是对地质是不会有影响的。
“好”陌寻说完这句就走了。也许是去处理预警的事,当年提出二龙不相见的国师大概可以预警这件事,但是国师向来与皇子朝臣们不接触,又怎么会帮忙说出这么明确的预警,要是到时候没地震,国师可就砸招牌了。
陌寻的心情并不平静,也没有直接回去,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海边。海水一浪又一浪地冲洗着沙滩,刚刚走过的痕迹很快就被抹去。今天听到的两件事都让陌寻平静不下来。萧瑜卿说的地震一定存在,甚至陌寻怀疑四年前萧瑜卿就知道了。陌寻看的出来爱吃美食的那个萧瑜卿对经商不感兴趣,当年去芙蓉城的时候就想着吃和看园林。可是她却提出要开肥皂工坊,还要把肥皂卖向整个大蜀,她应该是在囤钱。去年秋收后又大量囤积了粮食,显然并不是现在才知道地震的事。
萧瑜卿坦然地说出有两个自己的事除了表示很信任自己外,可能也是在跟自己告别。陌寻觉得放下夺位的这几年过得很好,虽然平时还有很多明枪暗箭,但是一旦心中放下了,很多事的看法角度都不一样了。以前总是想着反击,现在更多的是以不变应万变。想到要离别,心突然觉得被挖走了一块,可是能说什么,她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去留不是吗?或者她不会为了自己留下。
四年前,楚王派人暗杀自己嫁祸太子,自己将计就计想将楚王和太子一网打尽,没想到错误的估计了楚王的能力,差点弄巧成拙真的玩完了。
这几年楚王与太子明争暗斗,胜负各半。太子占据名义上的优势,实际上却因为二龙不相见失了帝心。楚王倒是经常见到嘉康帝,但嘉康帝修道本就是为了长长久久地享受帝权,自然也没扶持楚王的意思。只是用帝王心术让两者相斗,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至于陌寻,因为常年不在京中,在嘉康帝眼里有点玩物丧志,不过也常常会给嘉康帝带些耳目一新的事物,相比起来还是有一个比较轻松的沟通氛围。
陌寻模仿前朝那些所谓天命之子的方法在各地做出将要地震的谶语。这种说法官方未必会信,百姓却会因惶恐而关注。然后再派人到各地宣传如何防震,不是人人都会用上,但是知道后总会多点活下去的希望。通过卿记工坊在各地的代理完成一些暗中的布局。代理们不理解,以为卿记是想蹭地震这个谶语的热度宣传自己就照做了。除了这些硬宣传,还排演了很多才子佳人在地震中失散,各自用逃生方法活了下来,多年后破镜重圆的戏曲在林小萌标注的震区免费表演。这个时代的人对戏曲还是热爱的,才子佳人什么的很受欢迎,免费的绝对是场场爆满,看的次数多了一些要点就自然而然地记住了。
这一天陌寻回的特别早,探子回报京中纠缠多年的秦杰案终于有了了结。秦杰之子秦岩遭邪物入体,秦杰灭之,但邪物曾言秦杰下场凄凉,秦杰想给秦家留后就藏匿大量宝藏,并且掉包秦岩之子冒充秦枫之子秦子阳,将真正的秦子阳养于老家凤州做秦家旁系子弟。如此若是秦杰果然如邪物所说的下场,秦子阳便可凭借秦杰留下的宝藏重振家族。若邪物所说有假,秦子阳照样可以科举入仕。假秦子阳的生母就是余嫣的姑姑余沅,余家已经在秦杰倒台时同时因案入狱,余嫣等女眷也已发卖,此时并不需要重新罚过。
至于慧明道长,此人道心不坚,有一妹,与邪物关系暧昧。此案已了,但影响反而更大了,据说当时那个邪物曾说过继承皇位的是齐陌,太子还曾经举兵谋反过。
齐陌表示躺枪,根据密探得来的消息,此刻哪怕自己再如何淡薄名利他们也不会相信自己了,突然觉得风雨欲来。
太子已经被软禁,其实很多大臣谏言说“太子乃国之储君,岂能因一邪物之言软禁之”。然而嘉康帝拿出三十年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态度来,这些人也就凉了。当然也有刚正不阿的御史进言,嘉康帝回复“朕软禁太子也是为了维持国本稳定,查明真相后定会给太子一个交代的”。
太子府,太子慌了,是真的慌了。因为十年前死去的邪物说的是真的,自己厌倦了跟老三无休无止的争斗,真的准备武装逼宫。那么他说的最后是老六继承皇位是不是真的?可笑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把老三当做劲敌,却没想到老六这个渔翁躲着悄悄得利。秦杰这个老匹夫,自作聪明,既然邪物知晓未来为什么还要灭了他,不过是个次子,还真是感情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