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宁静而淡雅,空气清新而沁人心脾,林朝阳迎着晨曦跑步归来,推开门,一股淡淡的饭香扑面而来,他悄悄地走向厨房。
看着正在忙碌的妈妈身影,林朝阳蹑手蹑脚的向前,“妈妈,早上好!”
“嗨,吓我一跳,一股汗味,赶紧去冲凉,马上吃早餐啦!”陈婉玉回头看了悉心培养也不负她所望的儿子,笑着说。
从小到大,品学兼优的儿子一直都是她的骄傲,也是她一生最大的成就,更是她在同事朋友炫耀的资本。
林朝阳转头四处看,“爸爸呢……”
“你爸爸在后阳台呢……”
林朝阳一下子溜往阳台了,别看铁腕警官的林建国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却是从年轻时就养成了养花弄草的爱好,说是花草与人相通,怡情养性,慢慢的,后阳台也成了极其精致的小花园了,还收藏了一些奇珍异草。
阳光透过窗外错落有致的树叶洒进来,落下点点光斑,美丽而温馨。
对于林家来说,一家三口坐下来一起吃饭是难得的幸福的事儿,本来这是寻常人家最普通不过的生活节奏,但由于林建国时常有紧急任务,而林朝阳随着事业的上升也忙碌起来,后来谈了恋爱,回家吃饭的时间也就更少了,所以,常回家吃饭成了陈婉玉念叨他们爷俩的口头禅了。
“阳阳,有什么话直说吧,看你把话都顶在舌尖了。”陈婉玉放下筷子,眼睛含着笑意看着儿子。
林朝阳脸上洋溢着幸福,嘻皮笑脸地说,“还是妈妈最了解我。”
“别戴高帽了,看你碗里的粥,都快溢出来了,心不在焉的。”
“说吧,我们听听。”林建国也放下手中的碗筷,笑着看了妻子和儿子。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给你们一惊喜吧。”
陈婉玉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惊喜?”,林建国则是泰然处之看着儿子。
“今儿周末,你们有空吧?我想带一人来家里。”
陈婉玉眼睛一亮,转头看了看丈夫,又回头以探询的口吻问,“你想带安安来家里?”林建国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淡了,眼眸掠过一抹忧虑,虽然这段时间来,他一直在妻子面前吹耳旁风,希望潜移默化地转变妻子的观念。
“嘿,还是妈妈智慧,一语即中。”林朝阳伸手紧紧地握住妈妈的手。
陈婉玉眼睛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瞪得老大了,笑得合不拢嘴,“真的,这回没骗我?那真是太好了!”
林建国嘴角扯出了几缕笑意,“看把你妈妈高兴的。二十年没见了,我都想看看当年爱哭的小女孩长成如何美丽的姑娘了,能让我的儿子为之倾心。”心中也坦然了许多,一切都是缘,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顺其自然即可。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俩不许不在家,我一会就去接她过来,让你们好好看看。”
“好,我一会儿去买菜,留人家在家里吃饭啊!”
“妈妈,雨情喜欢糖醋排骨、西红柿炒蛋、还有她最喜欢蔬菜了。”
“看看我儿,还没娶过门呢,就会疼老婆了。”陈婉玉夹着几许戏弄的味道,笑呵呵的看着坐在对面已经长大了的儿子,心中却隐约有了几分安慰和释然。
林建国高兴地笑着说,“你妈买菜,那我把我的花草弄一下,迎接未来儿媳妇,哈哈……”
三年里,他与她擦肩而过,于人海中寻寻觅觅,后来终于与她重逢了,找到她了,与她相爱了,想到这里,他嘻皮笑脸地起身离开,“那我去了哈。”
“嘿,阳阳你还没吃饱呢。”
“这孩子”
声音飘荡在空气中,人也已瞬间消失离去了。
他,浅蓝暗格长袖衬衣,紧身休闲卡其色西裤,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绝美面容漾起灿烂的微笑,款款走来。
车门打开,他伸出手,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一袭粉红长裙袅娜娉婷,慢慢走下车,温婉清新,仿佛从画中走来。
步履轻盈,相顾而笑,十指相扣走去。
她突然停下脚步,神情有些紧张,“我这样可以吗?”
他诱人的嘴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很好,很美。知道吗,在古代,今天的你拥有一顾倾城再顾倾国之美。”
“你还笑,我的心都跳到嗓子里了,还有,我平时也很美好吧。”
“对,对,我们家雨情不施粉黛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你还开玩笑。”撒娇的女孩最可爱,夏雨情的可爱又是属于摄人心魂的那种。
林朝阳无比愉悦地看着可爱人儿,“放心吧,一切有我呢,而且我爸妈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小时候你还和他们相处过了。”
“嗯,那时叔叔阿姨还带我们出去郊游呢,我也想念他们,一直都想来看他们。”长大后,她一直想亲自来感谢当年的恩人——林叔叔陈阿姨,可是由于自卑的心理作怪,想法也就仅停留在想想了,迟迟没有付诸行动。要不今日林朝阳带她来,估计她还是没有勇气一个人前来。
他靠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给予她力量。
她娇羞地离开他的怀里,眉目含笑,轻轻地点点头,笑意直达心底。
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雀跃,转头看着身旁清秀的女子,那是他魂牵梦绕的心上人,如今要随他走进他的家庭了,这一刻多么的来之不易。
他心里清楚,今生今世,只愿与她长相伴。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大步走去,留下了一双亮丽的背影。
推开门,他带着她走进,步履轻盈,暗香浮动。
听到脚步声的林建国收起手中的报纸,抬头一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他的顿时惊愕不已,脸上也失了颜色。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妙龄女孩居然与二十年前那女子生得如此一般无二,这下真的是无处可逃了,眼看暴风雨马上将至,该如何是好呀?无所畏惧的他不由得害怕起来。
沉浸于幸福的林朝阳并未注意到父亲情绪的异动,“爸爸,雨情来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敏感细腻的夏雨情马上察觉到林建国表情的微妙变化,心中微微起了异样,脸上还是微微一笑,温婉地问候,“叔叔,您好!”
抛开一切,眼前的女孩美得不可方物,和儿子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可是,他怎么想也料不到她和当年的韩霞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早知道这般情况,他一定不会这么快让她和妻子见面了。本来,他还想着,儿子带雨情过来也好,先让她和妻子熟络起来,让妻子喜欢上她,接受她,慢慢的,也就跨过心中那道坎儿了,或许也就不介意她的身份。可是,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一直担心的狂风暴雨也将顷刻而至。
忽然,“砰”的一声响。原来,听到外头动静的陈婉玉,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为了迎接未来的儿媳妇,虽然不是她最理想的,她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快一上午了,立马端出水果拼盘,愉快地走出来。
一瞬之间,她惊呆了,脸上骤然失色。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那年的恶梦瞬间浮现在眼前,是那么的刻骨铭心。那一夜,因为一个女人,她的丈夫永远醒不过来了,留下了伤心欲绝的她和牙牙学语的孩儿,仿佛平地风起,无情地带走了她的最爱,她的幸福,她的所有。虽然,后来她嫁给了丈夫的战友,重拾了安稳和幸福,可是当初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如今想起来却依然是血淋淋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还会见到这个女人。
曾经的苦痛和怨恨瞬间又涌了回来,完全忘记眼前的女子正当妙龄,是当年爱哭的安安,陈婉玉快步向前,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妈妈,这是……”林朝阳感到有些莫名的诧异和害怕,就父母的反应来看,他们是认识雨情的,似乎还是不好的相识过程。
听到声响时,夏雨情心中已有了极不好的感觉,就连空气也瞬间变得紧张了。
“是你,怎么是你!”陈婉玉来势汹汹,一个重重的巴掌下去,咬牙切齿地责问,一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脸上满是凶狠而愤怒,这还是林朝阳第一次看到素来温柔贤淑的为人师表的母亲变得有些可怕了。
林建国赶紧跟上前,拉着陈婉玉,“婉玉,你先冷静一下……”此时他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挨了狠狠一掌,面对莫名的责问,夏雨情不禁后退了半步,抬手捂着热辣辣的脸蛋,心中的紧张和害怕也添了几许。
林朝阳见状,感到势头不妙,赶紧拉着母亲的手臂,“妈妈,您这是做什么啦?”
未等儿子说完,陈婉玉继续严厉的责问,“你毁了我不算,现在又来害我儿子吗?你知道你有多可恶吗,我有多恨你吗,你滚,滚出去,远离阳阳,远离我们的家。”说话时,还用力将夏雨情往外推。
眼前的一幕,犹如当年舅妈无情的将她推出家里锁在大门外一般,她也仿佛看到了舅妈又对她恶狠狠地嚷喊道“滚,滚出去”。恍惚中,骨子里孤傲的夏雨情不觉得抬起腿,正要跑开时,才发现林朝阳一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曾经的失去和悲痛,让陈婉玉害怕,害怕儿子也会受到同样的伤害,害怕自己的不幸会在儿子身上重演,为了保护肩负一姓两家香火的心爱儿子,为了保护自己和林建国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幸福小家,让她不觉得变得像刺猬一样,狠心地扎痛跟前曼妙而美丽的女孩。
林建国见到妻子失态的举动,心里也暗暗生疼,平静地说,“婉玉,你先别激动,有话我们慢慢说,你忘了医生的嘱咐了。”当初,他花了那么长时间让妻子走出痛苦,重新开朗快乐地生活,和她一同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一起精心建立起幸福而温馨的家庭,如今,一切似乎瞬间都坍塌了,这个家也将从此不再平静了。
陈婉玉猛力挥开丈夫的手,“你别管。”
“夏小姐,你阿姨情绪有些不稳,要不你先回去,改日再来家里坐坐。”林建国眼见妻子的情绪波动越来越大,只有出此下策下了逐客令,没有办法,稳住妻子情绪才是眼前最重要的。
夏雨情微微地点头作别,掰开林朝阳的手,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去了。
林朝阳很是不解,也很是不快,大喊了一声,“妈妈……”接着,火速抬腿,准备追上去。本来,想带自己心仪之人来家里,和家人共度好时光,却没想到事情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这样子,还让雨情受尽了委屈,他怎么能不追上去安抚呢?
陈婉玉眼看儿子不顾她的不满她的伤痛一心想去追那个女孩,小心脏不自禁地紧了紧,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不觉得站不稳了。
林建国赶紧扶着妻子,失色地高声喊道,“阳阳,快回来,你妈妈的心脏病犯了。”
林朝阳慌了张,即刻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