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表白事件只是县一中中招考试前的一个小插曲,当时的轻狂、轰动在考试倒计时的打压下,很快便烟消云散,学校可能还觉得学生们的压力不够,在距离中招考试还有一个半月的时候,在教学楼最显著的位置挂上了倒计时的牌子,每天有工作人员更换,时刻警示学生们光阴已逝。
距离中招考试一个月的时候,全市范围内进行了中招体育检测,袁小年考了30分的满分,可能是教育局为了考虑公平性,照顾城乡差异,评分标准不是太严格,袁小年知道的班级最低分也达到了22分,分数会有差异,但不会对中招成绩决定性的较大的影响。
中招考试在学生们煎熬的等待中越来越近,学习成绩好的对于这次考试患得患失,长时间的高强度学习,紧绷着神经,让他们更加焦虑,不想在人生的第一道分水岭留下遗憾;学习差一些的,很多已经放弃了无畏的挣扎,只想着快些考完,早考早了。
中招考试前的最后一节课,发生了一件让袁小年很感动的事情,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路宁的数学课,在讲完中考的注意事项后,他说他有一段话想送给大家,也遗憾平时的事情比较多,没有多余的时间照顾大家,然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下笔如飞,一挥而就:
“你握笔的手
有我的力量
愿你站在最亮的地方
活成自己渴望的模样!”
教室内有许多学生都留下了眼泪,或许路宁不是袁小年碰见过水平最好的教室,但一定是袁小年记忆最深刻的老师,许多年后,他都能清晰的记住那一刻
考试的细节最终安排下来,袁小年的考场在县一中,考试前学校统一放了两天假,并对初三学生进行了清场,寝室已经不允许住了,袁小年便搬去和竹竿、猴子挤了一起,那两天袁小年非常放松,大部分时间虽然还是翻着课本和辅导资料,但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偶尔也会出去买些菜,中午或者晚上亲自下厨,犒劳犒劳自己,也顺便便宜了竹竿和猴子。
考试的当天,袁小年起的很早,吃了一些自己做的大米粥,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准考证,确认没有问题后,便往县一中赶去,过去的时候学校还是封闭的,校门前密密麻麻挤的全是人,有学生,也有家长,还有一些警察在附近维持秩序,袁小年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站在那里向着四周打量。
“袁小年!”
袁小年忽然听见有人叫他,转过头一看,是张潇,就在他的不远处,快步的朝他走过来,身边站着在度假村见过一次的刘昌在,两人后面还跟着四个大人,应该是两人的父母,穿着比较讲究,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
刘昌在看见他,神色间有些不自然,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和他说话,偏过头,应该是和旁边的大人小声的说着些什么。
“早呀!”袁小年对着张潇笑了笑,张潇、吴萌萌和罗小胖考场虽然也在县一中,但并不是同一个教室。
“你一个人过来的?”张潇有些好奇的问道,家长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对于这种考试,一般的父母比孩子还要上心,考场外的家长,应该不会比学生的数量少太多。
“嗯嗯,那是叔叔和阿姨?”袁小年朝着不远处使了使眼色。
“嗯嗯,不让他们过来,非要过来,哎!”张潇的语气中有些抱怨。
袁小年心里笑了笑,楼上的人羡慕楼下的风景,楼下的人却渴望楼上的高度,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的东西的宝贵。
“凡真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碰见你,一定要转告你,她说让你加油!”李凡真转学的事情,只告诉过张潇、吴萌萌和袁小年,两个女生关系比较好,偶尔也会通电话。
张潇能够感觉到李凡真和袁小年之间的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的心里也很复杂,但也希望袁小年在中招考试中能好好发挥。
“她现在怎么样了?”袁小年觉得有些突然,也有些微微的感动。
“bj的中招考试比我们早两天,她已经考完啦,听她说感觉很好,现在呆在家里等成绩呢!”
“袁小年,考完试你准备干什么呀?两三个月的时间呢!”
“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还没有想好,你呢?”
“我舅舅在bj,让我考完试去他那里玩,我原本还想着去找凡真的,但是她要去美国了!”张潇的语气中有些遗憾,但是眼神却盯着袁小年,仔细打量着袁小年的神色。
袁小年的神色平静,没有好奇、没有吃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也没有继续发问。
张潇的心里忽然高兴起来,就像一束阳光照了进来,满是明媚。
“别忘记了后面的聚餐!”张潇叮嘱道,心情很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张潇才回到父母身边,也不知过了多久,县一中的校门打开了,考生们排队验证准考证,人群中,袁小年忽然远远的看见张潇对着自己做了一个明艳的笑脸,小嘴微张,没有听见声音,单手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袁小年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两天的中招考试时间很紧凑,第一天上午考的是语文,对古代诗词的测试考察量较大,作文给了一段材料,题目自拟,题材很新颖,但是破题难度比往常要大,总体难度超过往年,但第一场考试下来,袁小年感觉很不错,作文他用古风体写了一片抒情文,无论是气势还是情感,都不应该太差。
第一场考试结束后,考生们议论纷纷,普遍埋怨语文试卷出的有些偏。
第二门考试是数学,也是这一次中考最饱受争议的一科,比起以往的中考试卷,难度提升很大,最后几道大题,没有针对单个知识面的,都是综合性的题目,不仅要知识面广,还要求逻辑好,能将复杂的知识点串起来,袁小年也觉得试卷做起来没有以前轻松,陷阱很多,所以考试耗的时间也比较长,在交卷前15分钟,才将题目全部写完。
第二场考试结束后,考生们群情激愤,有些感觉考的不好的,在无人的角落里已经开始抹泪了。
接下来的考试稍微顺利些,政治、历史、地理出的都中规中矩,考察记忆的试题比较多,难度都不大,尤其是英语考试对袁小年很有利,比往年的考题还要容易些,靠着李凡真英语笔记里摘录的范文,修修补补,然后再装饰装饰,袁小年成功的拼出一篇很流畅的英语作文,整个过程中没有感觉出明显的难点,这让袁小年越来越又信心。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以后,袁小年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