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从宫内请过来的医师检查了审神者的情况后让探着脑袋被明令禁止要求站在外面一直提心吊胆的付丧神们终于放下心来。
只是感染风寒,发发热吃几帖药就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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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生病后才知道自家刀剑们的“爱婶”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
十三刚醒过来时嗓子干疼得厉害,全身烫得她忍不住踢了被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屋内黑漆漆一片,她才发现此时已是半夜,听外面呼号的声音估摸着是又下了雪。
十三倒了杯水,冰凉的水刺激到她喉咙引起强烈反应,剧烈地咳嗽出声。还未等咳嗽结束再倒杯水时,帷屏被掀开,人未到声先闻。清光、鹤丸和小夜绕过屏风急忙奔了进来。
就算是没点灯也不影响这些刀剑看清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小袖站在案桌边。
“主人!你在干嘛?!”清光惊吓出声。
十三被吓得手一抖杯子没握牢从手里滑了出去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主上,想喝水的话叫我们就好。”鹤丸说着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杯为审神者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里。
审神者这才回复神智:“你们难道一直在外面守着?”十三一想到外面风雪交加,这些付丧神虽说不是顶着风雪可夜里的温度比白日还要低他们怎么受得住?十三倒吸口气。
“大人不用担心我们,你快去被窝躺着,想喝水叫我们,你才刚缓了点,要是因为起夜病情更严重了,我们会更担心你的。”小夜上来握住审神者的手,冰冷至极的与烫得灼手的一碰,两人皆反射性地一缩手。
小夜反应过来后急忙探手抓住审神者的手:“大人,你还在发烧啊!鹤丸先生、加州先生,大人的身子好烫。”
这一说让鹤丸和加州立马上来一人整理被窝,一人把炉内的火调的更大。
十三喝完水躺进被窝:“你们快去休息不用照顾我,只是小病,明天就会好了。”十三知道自己体寒所以来了平安京总是用手炉保暖,这次发烧估计是那天夜里都在风雪里走的原因吧。况且一整夜都受风雪侵蚀是个人估计也撑不住。
“大人快睡吧,我们就在一旁房间。”小夜说着掖了掖被角。
十三看到如此“大人样”的小夜想多说一句关心他们的话最后也制住,索性闭了眼,脑袋一占枕头就昏昏沉沉地提不上精神气慢慢睡了过去。
付丧神们呼出口气,看了眼熟睡的审神者最后还是商量留一个人下来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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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第二天病情就会好的审神者,第二天病情却不见丝毫好转,满脸酡红呼吸深沉躺在床上让付丧神给急的,缠着晴明、博雅又去请了医师过来,得到的结果还是那句“只是感染风寒,发发热吃几帖药就好了”。
夜里,三把刀轮流值班也不去隔壁房间直接通宵守着审神者,把被子捂严实怕她踢了被子。白天,随着乱藤四郎去了京都各地寻找一期一振的身影。一整天下来三把刀都是疲态尽显,但都没有一丝怨言,特别是加州清光恨不得每时每刻待在审神者旁边,再累也没抱怨过。
十三往后这三天来醒了就在密蟲的帮助下吃点流食然后继续疲惫地睡觉,她的病情就在这时好时坏的状态下逐渐好转。十三彻底精神的醒过来时已是第三天的逢魔时刻,屋外一如既往地下着雪,十三发现旁边平时一眼就能看到的付丧神此时一人都没看到,就连能第一时刻出现的密蟲都不见踪影。
审神者换好密蟲早就为她准备好换洗的衣物,多套了几件单衣穿着细长出了屋。
十三沿着回廊向平时晴明最喜欢待的地方走去,密蟲却从拐角突然出现叫着她的名字。
“十三月大人,你还是多休息为好,晴明大人暂时不在府邸。”
这个时间点还在外兴许是有事情发生,审神者又发现直到走了这么远还未看到付丧神的身影,显然事情不简单,如果是与刀剑有关的事,难道是找到了一期一振?
十三急忙取了油纸伞问一直跟着她的密蟲:“晴明他们在哪儿呢?”见密蟲低着头不打算说,十三也没怪她直接往府邸外走。
“十三月大人,晴明大人不让我跟你说。”密蟲慌张地踩着步子拽着衣袖支吾,“外面风雪这么大,大人你要是出去寻找他们估计病情又会复发的。”
十三哪里不知道,可是让她在知晓晴明他们为了一期一振的事奔波后,她怎么可能坐的住。如果万一真遇到那暗堕了的一期一振恐怕就连晴明都会吃亏,那是付丧神不是妖怪,她又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卷入他本不该经历的事。
“大人!”密蟲看着那已经撑着伞走进风雪里的人,“晴明大人他们在黑夜山!”
审神者点头向着府外走去,一牛车停在正门口,十三认出来了那正是晴明府里的牛车,正诧异时牵着牛绳坐在车外戴着黑色兜帽围着围巾的男子下来。
“十三月大人,请上车。”
审神者一愣在他的帮助下上了牛车,风雪一瞬间被车帘挡在外面。
“晴明知道我会去找他们?”十三坐在靠近车帘的地方掀开惟屏问道。
男子架着牛车偏头回道:“晴明说了大人你醒了后肯定会去找他们,所以让我等在府外一旦你出来了带你过去,对了大人,我叫首无,是晴明的式神。”
十三注意到这男子围巾掩盖下露出的一角竟是没有脖颈,看来又是一个妖怪。
一路再无话,审神者不知从京都到黑夜山有多远,只是从靠着车厢小憩到醒来时牛车还一颠一颠地行进着。不知又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首无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大人,到了。”
十三下了车发现已经是深夜了,黑夜山笼罩在黑色雪夜里,十三撑开伞随着首无一起向黑夜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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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无,你知道晴明他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不清楚,晴明只说了让我等着大人然后在你需要的时候把你带来黑夜山。”
首无举着提灯照亮前路不时提醒审神者注意脚下,一人一妖渐渐地走到了山腰处。风雪已没有之前那么肆掠,因为怕冷十三尽量拢着衣袖缩成一团不让风雪往衣缝里钻。
首无注意到审神者的动作,“噗呲”一声响,从他脖颈处冒出大量火焰来,尽量离审神者一定舒适的距离。
十三感受到身边的温度对首无的温柔道谢,尽量靠近对方汲取暖意。
在首无的帮助下行进的极快,两人逐渐从大路进了枯树林寻着晴明而去。
“大人,晴明大人就在不远处。”首无提着灯,靠着对主人的特殊感知力追踪。
审神者点头,看样子清光他们是跟着晴明一起。
“他要跑了!”
审神者一顿,是清光的声音。
“喂!……乱藤四郎你……”
发生什么了?
审神者和首无本踩着积雪艰难前进,突然从前面快速窜出来的身影直接撞上两人摔在地上。首无反应极快地熄灭掉脖子处的火焰,审神者则是被撞的一懵,眼冒金星。好像被什么金属外壳的东西砸到头了。
“主上!”
鹤丸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还没等十三回应被人抱住腰然后天旋地转被扛在肩上。
“主人!”
“大人!”
清光和小夜的声音传来,急迫的声音让十三感觉到不对立刻抬起身子看向扛着他的人。
瞩目的水色头发堆满白雪,长相隽秀的少年即使是绷着脸的侧颜也好看的令人惊艳。对上那对淡金色的瞳眸,审神者一愣,里面的情绪波诡云谲却突然如风暴般瞬间消散于无,里面只剩淡然。
“你只要安静点,我不会伤害你。”少年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温温润润,十三想不到这么温柔内敛的一把刀怎地会做出政府所不能容许的事。
“大人!”小夜利用机动性离他们越来越近,伸出手来想勾住前面的审神者。
十三突然反应过来,这少年是暗堕刀剑,是他们的任务目标,可是怎么反过来,她倒成了他们的目标?
十三伸出手握住腰间的打刀刀柄,左手伸出想拉住一直追着她的小夜。
一期一振一偏转晃得审神者不稳,不得不抓住他的衣服。
而小夜在乱藤四郎的阻碍下被撞翻在地,两把短刀摔在一起。
“一期哥,快走!”乱抱着小夜狠狠按住他。
十三正想发力甩出一期一振时,雪夜中越渐迷蒙的地方晴明正敲着蝙蝠扇看着她张嘴说着什么。
待明白晴明要说的话时,颈上一疼,所有的声音都逐渐归于虚无。
她想问晴明说的那句“这就是咒。”是什么意思,然而并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了。
到这时,审神者才觉得她是不是被晴明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