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常理来讲,女生一般长到十七八岁就会停止生长了,但洛羽珏显然是例外——她还在发育期,这也导致她每天食量大的不得了却依旧不长胖——全部成纵向发展了。
而在她低头沉思时,从洛羽珏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陈涵的发旋。因为一路上陈涵不停的胡乱动弹,原本规整的头发翘了几缕……洛羽珏下意识的伸出手,把陈涵头顶上的发丝悉数压好,然后就像陈涵最喜欢对洛羽珏做的那样——捏了捏对方的脸。
陈涵:“……?”
陈涵想说什么,却被洛羽珏拽过手,小跑着往巷子外跑去——阿珍与侍卫跟在后面,在寂静的巷子中,她们的步伐声清晰可闻。远处的灯光越来越近,绚烂的差点晃花陈涵的眼,洛羽珏拽着自己的手相当温软,陈涵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握紧了些。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涵听到洛羽珏似乎笑了一声。
街上的喧闹越来越近了,洛羽珏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陈涵猜,虽然这幅美丽的景象距离洛羽珏如此之近,但在高墙之中却连半分嘈杂都听不真切,连皇宫中最高的殿堂顶上也只能瞥见模糊的光。而现在,那份温度与快乐,如同火焰一般炙烤着两人的心。
洛羽珏与陈涵冲到了街上。
陈涵在进入人群之中的前一秒,如此清晰的听到了洛羽珏一声轻轻地欢呼——那么快乐,甚至带了几分颤抖,就像脱出笼子的鸟儿一般。
等孤驰到了落凰阁时,洛羽珏和陈涵她们才刚走没多久。
私闯闺阁这行为不对,且相当垃圾。孤驰被洛雪然骂过之后曾回去让小厮给自己买了些人国常识以及民俗看,有妖国文字也有汉字的,足足十几本。在匆匆的看完之后——孤驰耸了耸肩,没用。因为有些事情缺德都得做,那知不知道礼仪似乎没什么区别。
从某种方面来讲,洛雪然说的没错。孤驰自嘲的笑了笑。
当然,翻衣柜那种事情孤驰还是有原则性的不会去干,一是没必要二是洛羽珏回来后察觉到了百分之一百二找他麻烦,所以他只是坐在院子里唯一一棵会开花的桃树上,懒洋洋的望着为数不多仆人在院子里穿梭。
如果陈涵在肯定会问都是躲坐树上与蹲草丛里有什么区别。
孤驰也绝对会回答——吹风,很爽。
过了会,他闭着眼睛,尾巴也不摇了。空气之中刚刚被他的内力过滤出了一些细微的气味,十分微弱——却格外强大。
孤驰眨了眨眼,身上的浅青色内力渐渐雾气一般悄悄弥漫出去,那些微薄的气体藏在空气中,在黑夜的笼罩下几乎看不见……然而这都在接近洛羽珏住的主室时戛然而止了,仿佛是有什么屏障阻碍了妖力的蔓延。
孤驰歪了歪头。
他忽然从树上跳下来,踩在草木稀疏的地上。落凰阁是块难以料理的地方,最优秀的园艺师也对这片土壤感到无奈——它根本不允许娇嫩草木的生长,但好在公主对此毫不在意,所以也就从来不探查花卉不长的原因。
但孤驰的心中有了打算。
他的疑惑也算是暂时解了一点了,更进一步的探查还要从洛羽珏身上获取。
至于洛雪然……可以暂时往后一些,也不用着急。因为那天喝茶时,明明不像媒婆却满脑子牵线思想的皇帝他兄弟已经说出了即将发生的几件事——例如联姻,例如条约再续。
北方民族近来的攻势愈发明显,昆仑境一带也渐渐有了妖力波动……孤驰整理着自己所得的信息,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
那摸样,看上去不是邪魅男主就是终极反派。
他哼着歌,重新跳到树上,想要按原路返回——却猛然顿住了。他“嘶”了一声,发现尾巴被树杈挂住了,只能赶紧把尾巴从树杈上取下,忍着痛捋了下毛,却仍然被挂下了好几缕。而树杈上残留的一小撮绒毛还得被快速处理掉。
孤驰叹了口气。他严肃的考虑了下,觉得下次干坏事时还是收起尾巴好了。
陈涵发觉带小孩不容易——真的,太难了。
不过幸好抱东西的不是她……陈涵瞥了一眼身后两个抱着一堆盒子的阿珍和影卫,由衷的感到可怜。
然而等她愣神的功夫,公主已经冲到前面去了,正站在一个卖柿饼的摊子前与老板娘交谈。陈涵心中警铃大作,正想上前一步提醒一下公主……就见她已经掏出银票,卖下了半个摊子的柿饼。
陈涵:“……”
李雅真:
哎哟,这败家姑娘。
洛羽珏义正言辞:“带回去吃。”
陈涵觉得有点心累。
于是半个摊子的柿饼打包成了一个鼓涨的包裹,影卫那一堆盒子上的份量又多了一份。陈涵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充分表示敬意,从小包裹里取出四个柿饼又跑回了洛羽珏身边,塞了一个到她嘴里。洛羽珏嚼得很欢快,差点噎到。吃完两个柿饼后又精神充沛的逛到前面的小首饰店了。
陈涵急忙跟了上去。
就算是真的真的很讨厌孤驰的陈涵也不得不承认在原著中孤驰对洛羽珏还是很上心的,尤其是作为一个言情向男主,行为算的上“宠溺”了。
哪怕带着目的接近洛羽珏,但他陪聊陪逛管钱还肯出力,不仅帮着搬东西还负担着讲解,洛羽珏指天他不说地,指东他不往西,总是摇着尾巴跟在身后,特乖。以陈涵的视角来说也不得不承认这男孩子真不错。
然而……
前面的洛羽珏又在招呼陈涵了。她刚刚买了个镯子。那小小的镯子只是普通的铁镶上了发光的亮片,质感略有透明,比起皇宫那些精美昂贵的东西朴素的不值一提。但她却像拿到了特别棒的宝贝一般,眼睛都亮了起来。
因为这不是她的皇宫中所感受到的奢华富贵,而是在人群之中感到的欢快和……自然?
总之,面对这样的洛羽珏,不管是谁都不能拒绝她提出的要求吧。
陈涵笑了笑,陪着她站在小摊子前挑选着饰品。
等逛了好一会,陈涵阿珍都有些累了的时候,洛羽珏这才意犹未尽的找了个小餐馆休整了一下。虽然经过化妆,洛羽珏外貌朴素的终于能在大街上昂着头走了,但身上的气质还是格外独特——有眼色的店小二连忙凑上前来,问道“客官请问您要什么”,还殷勤的推荐了好几款昂贵茶叶。
但出乎陈涵意料的是,洛羽珏没要茶——而是点了一杯甜酒。当甜酒端上来时,几乎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了起来,尤其是陈涵——她直接坐在了洛羽珏旁边,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杯子。
许久没讲话的李雅真发出提醒: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最近几天把这几章都快看吐了。”陈涵回复。
洛羽珏看着其余几人那么严肃的样子,笑了笑,摆摆手示意没事,“没关系的啦,喝下去如果感到醉了,用内力排出来就好,我只是想尝尝味道。”
陈涵:“……”
李雅真:
陈涵:“哦,没事,只是有点担心。”
李雅真:
所以小说中和男主一起喝酒的女主为什么会醉啊??真的不是故意的吗?陈涵在心里狠狠吐槽。
于是,在众人的目光下,洛羽珏端过那杯甜酒放置鼻尖闻了闻,嗅到一股浅浅的清香,带着几分酒味。感觉不错。她试探性的把甜酒端至唇边,然后学着店铺里其他人的样子——喝了一大口。
然后,她吐了出来。
等洛羽珏彻底缓过劲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她已经漱了三次口了。店小二果然也没有白白浪费自己的期望,这餐馆中价格前三的茶都各来了一壶。洛羽珏活生生喝下了三壶茶水才把自己口腔中那股酒味给去除。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冲出餐馆的洛羽珏心有余悸——她差点连被自己裹成破烂的轻鸿剑都忘了拿,“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东西!”
陈涵哭笑不得,“谁叫你要去乱喝东西的啊,殿下。酒水呛口烧喉不是常识吗。”
洛羽珏为自己辩解了一下,“可是!可是!那个闻起来就很有欺骗力啊!”
陈涵轻笑了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洛羽珏不满的噘着嘴揉了回去。身后的阿珍轻声在笑,而影卫则早已是麻木脸了——他已经快习惯陈涵对洛羽珏那股令他心惊胆战的态度了。
她们打闹着走了又一阵,渐渐到了首都城外的小河边。
说起花灯节,就是得名于这条从皇宫之中流淌而出的河流。
曾经有个传说,天上的仙子乘着云雀下凡,正好落在了这条河中,与在河边取水的书生一见钟情。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相互确定了关系,而这时候天上的神仙们却打起了仗,仙子不得不返回天界。
她把自己的云雀变成了花灯,乘着它回到了天庭,并许诺书生如果有什么话写到纸上,并粘在一盏花灯上让它顺水飘去,仙子便可以听到书生的话。
这传说是改版的牛郎织女,不过着实……编的还不错。后来便有将愿望写下并用花灯承载其顺水飘去,愿望就能实现的传言。
虽然这个一听就比较扯,但习俗却渐渐流传了下来,还被定为了节日。因为这就跟新年类似,图个好兆头也是没问题的!
更不用说之后在上游靠近城镇的地方放了花灯后,还可以结伴去下游——这时就有另一个活动了。由于每个出售的花灯都会编上号,所以下游的人可以随意念诵号码,托船夫拿到相应的花灯。
这也就导致了无数的佳话诞生。什么天作之合因此产生,才子志愿得以施展之类的……
更为厉害的是,这条河流是会流向妖国边境的,还有一段浪漫的传言说一名来自妖国的大佬捡到了一位怀春少女的花灯,然后觉得字迹娟秀可爱情感表达丰富然后一路跑来帝都找她最终成全一段美好恋情的事。
果然人民的想象力是无敌的。陈涵暗暗想。
洛羽珏和陈涵逛到河边时,人已经很多了。
今晚的天气格外的好,一丝风也没有,星空璀璨着亮了一大片,悉数倒映在了河水中,连源头都与天空接在了一起——仿佛是银河流淌了下来。几盏莲花灯已经悄然飘在了平缓的河面,水波清澈的仿若花灯停在了玻璃上,流淌的甚至没有行人的步伐快。
行人们熙熙攘攘,手头也拎着些许照明的东西。少女们巧笑嫣然,打闹着前行,也有一家几口出来游玩,带着香甜的果酒。小孩子们拎着小巧的灯笼,外头涂着些珍奇异兽的图案,还有些戴了面具,盘了特别的发髻,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倒也显得灵动流转,奇异非凡。
洛羽珏跃跃欲试的想要体验一下活动,陈涵只好陪着一块。阿珍也挺兴奋的想要玩,影卫则是一脸见了鬼的模样表示自己可以先拿着东西不玩光看。
之后洛羽珏直接挥挥手让他去下游等,影卫不干,觉得责任还是要负的,结果被阿珍吐槽如果敌人连公主殿下都拦不住那你有什么用后,倒也欣然承认自己已从一个影卫降职为了搬东西的小厮这一事实,走了。
这不仅是洛羽珏第一次来花灯节,也是阿珍和陈涵第一次来。所以在挑选花灯时也难免多费了点功夫,更别说思考要写的内容了。
最终,陈涵选了一盏最为普通的洁白的莲花灯,阿珍选了一盏菊花型的,而洛羽珏则是最喜爱那盏有点类似于牡丹一般的花灯。
陈涵走之前,还多选了一盏,略微带着浅粉,形状有点像桃花。
李雅真有点感动:
陈涵挑眉,“与系统君搞好关系对我接下来的攻略很有帮助。不过很可惜,你的愿望不能对我隐瞒了。”
她顿了顿,有点点低落,
“国粹还是懂的啦。”陈涵说,取过一张毛宣纸铺开,又拿过一支毛笔,在墨蝶里轻蘸一下。
陈涵写的时候大脑很放空——什么都没想。她很专心的一笔一划勾勒好,似乎这样,愿望就真的能实现一般。为了怕引起特殊剧情或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捡到,陈涵写的很隐晦却也普通。
她写着——我想回家。
写完之后,陈涵盯着纸发了会呆,又缓过神来克制住了,在落款处写了“陈涵”。她将纸上的墨小心的吹干,然后卷好成一小块,悄悄卡在了花灯最上方的铁丝处——那是专门设置来放纸条的。
李雅真看到了陈涵的愿望,好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她忽然发狠的说:
陈涵照做。
陈涵:“……”
陈涵:“怎么还有英文?”
李雅真道。
陈涵哑然失笑,还是原原本本的全部写了上去,活活两页纸。最后署名处填了“李雅真”——反正不会有人知道这是谁。陈涵把墨水吹干,叠在一起卡在花灯的铁丝上,把笔交给了一直在一旁冥思苦想的洛羽珏。
洛羽珏执起笔时,却陷入了沉默,目光在纸上游移了许久。
最后,她捏紧了笔杆,流畅而又肆意的写了下去。
陈涵在一旁注视着她。
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无比自由而张扬的感觉,空缺十八年后,在这一夜完整的回归到了洛羽珏身上。
洛羽珏的眼睛带着笑意,与几分决心,她盯着纸张,仿佛不是什么普通的劣质毛宣纸,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
闪闪发光的什么呢?
写完后,洛羽珏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吹干墨水,卷起来塞在了花灯的铁丝里。
她带着笑意,认真而又温柔的注视着手中的花灯,最后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花灯的一角。
那眼睛太亮了,透着耀眼的光,在漂亮的星空与黑沉的河水衬托之下,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星星一样。
陈涵低下了头。
写完后的洛羽珏招呼着发呆的陈涵,用手指随便挑了挑她的发旋,并叫着一旁等待许久的阿珍。最后,四盏各不相同的花灯都被交给了船夫。
船夫摸了下竹帽,熟练的给花灯们各自挂上一张写了数字的纸,便把四盏灯放进了河里。李雅真激动的大叫,洛羽珏也兴奋无比,陈涵便也依她们两的愿,加快步伐往下游走去。
等到了下游,有另外一个船夫停在岸边,等着人们向他爆出自己喜欢的数,然后给予人们相应的花灯。走下来是一直跃跃欲试的洛羽珏反而没有上前,而是推搡着陈涵和阿珍。
“你们先。”她说。
陈涵耸了耸肩,说好。没办法,谁知道公主殿下在想些什么念头。她想了想原著《倾天下》中洛羽珏的数字,向船夫报上:“1923。”
船夫摸了下帽子表示收到,陈涵则在想这数字有没有什么特殊意义。李雅真认真的咳嗽了一声。
她很严肃的道,
陈涵:“……”
陈涵:“作者真不怕被查水表?”
发愣的空档,船夫已经把那盏花灯取回来了。陈涵连忙接过一看——却不是,是一盏漂亮的雏菊型的灯笼,这不禁让她有些失望,却也认真的捧起花灯,小心翼翼的取出了纸条。
她没法不对这些灯笼温柔,尤其在自身体会过那种期待的心情之后。
纸条上的笔记相当娟丽,有几分小巧却又工整,看得人很是舒服。纸条不长,写的却相当认真,有几处明显停滞的墨点。
——愿贵人一生平安,得以与所爱长相厮守。
落款没有名字。
她看着看着,忽然笑了。陈涵小心翼翼的把纸条塞回去,重新放进了花灯中。洛羽珏与阿珍有些疑惑的看向她,而她则耸耸肩,带着笑。
“我没法实现她的愿望啊。”陈涵说,轻轻的把花灯略有曲折的地方折好,“所以,还是等它继续漂下去,漂到仙子那吧。这么温柔的愿望,绝对要实现的啊。”
她小心的把花灯捧着,轻轻地放在了河水上。
陈涵没有注意到,阿珍缓缓地笑了,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在平缓的水面上缓缓飘动的花灯。那摇曳的光影如梦似幻,仿佛也有火光燃在阿珍那干净的眸子中一般。
洛羽珏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发光的询问陈涵写了什么,被轻笑挡了回去。
“你要自己去找啊。”陈涵笑着说,“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要自然而然的流落到有缘人手中啊。”
洛羽珏噘着嘴看了她一会,忽然笑了:“陈涵。”
陈涵看向她:“嗯?”
洛羽珏的目光多出了几分认真的意味,“你……介意我去创造缘分吗?”
陈涵略微茫然的摇头,“当然不。”怎么,这是看上谁了?
洛羽珏神秘的一笑,忽然转身冲到了岸边,运起轻功便踏在水上,甚至没发出什么声音。青白色的身影在花灯的光晕之中若隐若现,不一会便只剩几处衣角翻飞得以看见。陈涵和阿珍目瞪口呆,直到她们反应过来时,洛羽珏已经提着一盏略微湿润的莲花灯回来了。
陈涵一看,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是自己的那一盏。在迎上公主得意的跟炫耀一般的目光时,她只能点了点头,伸出手捏了捏洛羽珏的脸。
“厉害,找对了。”
洛羽珏眼睛笑的弯了起来:“当然。”
她托住花灯,也不顾那水珠打湿了自己袖子,把铁丝小心翼翼的掰开,取出了那张折成一小块的毛宣纸。她望了望陈涵,得到准许的目光后,屏住呼吸,缓缓的展开了纸。
陈涵叹了口气,把目光别开——就这么当着面给人看愿望,还是有点羞耻的。
明明只有四个字,但洛羽珏却看了很久,久到陈涵有些按捺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时,公主殿下才跟猛然反应过来一般抬着头看她。
这目光,怎么说呢……
陈涵抿着嘴,转过身去说走了走了,洛羽珏答了一声,收起纸张与花灯便跟在陈涵身后。三人一时间有些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而陈涵这次不好意思的连在脑内跟李雅真吐槽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公主真是的。
她在心中抱怨了一小句。
走了一段路后,陈涵的肩膀忽然被按住了。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的手,便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待着洛羽珏的话。
洛羽珏开始没有说什么,似乎在酝酿语言。过了一会,等到陈涵有点忍不住要转头时,洛羽珏凑到了陈涵的耳边——话语便随着呼吸一并传递了。
“以后,我陪你去你的家乡吧。”
轻柔,而又认真。
陈涵闭了闭眼,努力忍受住自己有些梗塞的嗓音与即将掉下的眼泪。
她回过身去,看着洛羽珏的眼。那么耀眼,那么干净,就像真的有星星在闪耀一般。
陈涵低声笑了。
她对上洛羽珏的眼睛,然后认真的点了头。
——“好啊。”
纵使这不可能。
她轻轻握住了洛羽珏的手。
纵使这一点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