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网吧生意差的可怜,看人数似乎比昨天还少了一半,约莫再这么下去真怕哪天网吧就倒了,临近中午,项潇潇满脸通红的跑回来,身上是半干的连衣裙,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颊看上去特别狼狈,他看到吴小广不好意思的笑着。
吴小广递给她一杯冰水,细心程度堪比中国好闺蜜,两人相视一笑,眼尖的项潇潇还是发现些许端倪:“小广哥今天怎么都没开冷气,而且人也比昨天少了。”
“坏了,反正没什么人修了也白修,也省电。”
顿时,项潇潇开始怀疑自己点太背,刚来上班就遇到这处境,看着二楼的状况没了以前嘈杂o的键盘声,偶尔只是飞过几只路过的苍蝇,没开空调,二楼的窗户四面都开着,闲散的几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吹着不太凉快的热风,这场面要多惨就有多惨。
快到吃饭的点,吴小广开始张罗着点餐,二楼小包间住着几个不太出门的“网管”,听他说他们只有在要紧关头才出面,其余时候都呆在里面,看着那扇小门,项潇潇更多的是好奇李钊成天待在三楼在干嘛?
早上没准备中午的饭,项潇潇没让他点,说是早饭吃的晚不太饿,拿着抹布收拾桌上的角角落落,眼睛瞥见三楼楼梯口有道影子,李钊仍是黑色短袖米色休闲短裤,夹着黑色夹脚拖鞋一副刚睡醒的模样,今天这么看来这家伙除了有副好皮囊还有副好身材。
他从立体冷藏柜里取了瓶汽水,刚喝一口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请假了怎么还在?”
正盯着他腿的项潇潇冷不丁一惊,吱唔半天:“早点办完事就早点回来,刚一上班就请假本来就不对。”
“哦,我以为你忍受不了这里的风气想逃了。”
项潇潇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怒气回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不就是让人摸一把,还不至于不想干的地步,总比有些人明明可以帮忙却站在一旁袖手旁观要强。”
李钊拧汽水的动作一怔,抬眼看着她有些恼怒的脸,他也没反驳:“对,是我让吴小广不要下来帮你,这里不适合女孩子,外面那么多工作你为什么非要选在这。”
“这里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唯独不能留我!”
隔着收银台两人的对话愈演愈烈,连原本想不说话的吴小广都看不下去,连忙拉着项潇潇向后退了步,拿着本子替她扇扇:“天太热,天太热,我还是让修理师傅来修修,潇潇,你吃过饭了去外面走走,听说对面女装在打折。”
过了这股劲儿项潇潇低头离开,踩着台阶下楼看见太阳烈的厉害,于是低头找了个背影地儿就这么站着。
喝完汽水的李钊似乎仍未消气,额角的汗珠像自来水似的“突突突”往外冒,他黑着脸让吴小广下午一定找人把空调给修了,说话的这些时间,剩下几个上网的人实在忍受不了这里的热,通通都跑出网吧谁也不想被烤熟了。
随着几个跑出来的人,项潇潇暗叫那个爽,抛开方文微这层关系,打死她都不会跟这人说一句话,只是看着那群跑出来的人,她不禁有些好奇昨天黄毛男跟李钊说了什么,顺着视线看向对面,一股子好奇心蒙上心头,想了想还是抬脚跑向对街。
对面的热闹远胜于这头,走的越近动感带劲的音乐就震的人极不舒服,随着风吹过吹起她白色的连衣裙,头顶是悬挂着四四方方的迷彩灯,虽然是白天但仍闪着光,好似在与人宣告它才是这里的霸主。
不知觉跨上台阶,没成想右肩被人用力一拽,力道不小晃得项潇潇差点没站稳,正想破口大骂,来人却是李钊。
他黑着脸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看向她身后的大门冷声说道:“没事别来这里晃悠,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是弃暗投明来了。”
“你!”项潇潇实在无言以对,使劲跺着脚甩给他一记白眼,只是稍作片刻她便恢复如常,心平气和问他:“昨天那黄毛男跟你说了什么?我蛮好奇这里到底有多大魔力,让这么多人都来这里,要不我们进去看看,他们又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看完就立刻跑出来。”
“不行。”
“为什么?我也是网吧的一份子,看经营状况那么差我也想帮点忙,今天因为省电费连空调都不修,是不是等到明天机子都坏了连修理的钱都不够。”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够了,工资一分不少。”
项潇潇无力的点头,原本积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因为他的这些话被击的粉碎,原来自己瞎操心了,这样也好,钱不少自己还怕什么呢,于是她没理会李钊的表情,转身跑回了网吧。
迎着风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跑向前方,白色的连衣裙像朵郁金香,自然洁白,连他都不知此时他的视线突然变得柔和。
中午时间一到,项潇潇便收拾东西回了学校,空荡荡的前台就只剩吴小广一人,打着哈欠数着脚毛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入眼的便是那一头显眼的黄色头发,吴小广显然是没想到会是他,极不礼貌问他:“来这儿干什么?今天店里空调坏了,到其他地方玩去吧!”
只是说着话才发现黄毛脸上淤青不少,显然跟人打过架,虽然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还是让眼尖的吴小广发现他腿上有伤:“都伤成这样还不在床上歇着,玩劲还挺大。”
让人看见他的囧样,黄毛嘻嘻哈哈陪着脸笑,靠着收银台贴近他小声问着:“大哥,你们老板在不在?”
“找我们老板做甚?”
“嘿嘿,昨天跟你们老板话说一半还没尽兴,这不瘸着腿也要过来叙叙,要不你帮我问问?”
话不投机半句多,吴小广真想直接回了,他给李钊通了电话,挂了电话让黄毛直接上三楼找他。
从第一眼看李钊这人后,黄毛就决定远离此人,先不说他看人的眼神让人胆寒,还有那使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让人极不舒服,谁让自己命苦好死不死惹上高利贷,瘸着腿终于跨上最后一级台阶,发现三楼的装潢很到位,很快就在靠里的机子上发现李钊的身影。
他笑着走上前,在靠近他的地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见对方不理睬自己,黄毛也不尴尬自己开了话匣子。
“李老板,我又来了。”
李钊淡然处之,挑眉看他:“嗯,考虑的怎么样?”
黄毛低头想了想问出心中所想:“李老板,我有个事情一直想不明白,您怎么就一眼认定我会帮你这个忙?”
他弯起嘴角笑的高深莫测:“你叫岑陪民,绰号黄毛,平时没什么正经工作喜欢干些小偷小摸的事,上个月来我店里顺走一只手机,上上个月又顺走两只钱包,单凭这些就足够让我记住你,更何况你还有这么明显的特征。”说着指向他头发。
黄毛干咳两声以掩饰内心的局促不安,坐直了身子正儿八经起来:“真对不住,以后再也不会,望李老板别报警,家里还有我妈要养,万一我进去不知他老人家得哭成什么样。”
“如果真要报警你就不会坐在这儿,黄毛,我知道你最近很缺钱,所以咱们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先别急着知道,你可以先听听价格方面,先付你五千,事成之后再给你十万,但我有要求,这事必须保密,如果你泄露一丁点儿,那你录像里的东西我就通通交给警察,到时候你妈哭瞎了眼都没用,所以你得想清楚。“
人生最难做的便是决定,人这辈子永远不嫌多的便是钱,黄毛从未自己赚过那么多钱,心痒痒的厉害,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眼睛闪着光:“李老板你说什么事,我保证这嘴哪怕烂了也不会说出去。”
听完他的回答,李钊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递到他跟前:“想清楚了就在上头签字,钱立刻到你账户。”见他有些犹豫他接着说道:“我不硬逼你,做大事小事全靠你的决定,从你第一天在我店里偷东西就已经注意到你,手法老练不拖泥带水,最主要没有案底,这十万很容易,就看你怎么想。”
此时的时间就像沙漏般漫长而难熬,黄毛努力使自己平静,十分钟后执起笔就在上头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