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午间休息,阎晓君给宋鑫送来了书包顺带着还有那箱方便面,她没多问昨天项潇潇怎么一声不吭就跑了,而是叮嘱宋鑫在外上学要多长个心眼,阎晓君中午还得赶回单位,抽空又去了趟办公室,回来时看着心情不错,和宋鑫聊了几句便回去了。
外面开始下雨教室内只剩没几个女生,其余的都去寝室休息,今年的高一新生多,班主任抽调骨干去跟高一几个班干部交流学习,又挑出几个出挑的学生指派任务,教师节前给班级出块黑板报,宋鑫就在名单内,没项潇潇什么事儿她索性抱着方便面先回了宿舍,前脚刚踏出教室,班主任后脚便走了进来。
"同学们都过来一下。"五六个女生放下手头工作都往老师身边靠拢,都不明思议看向她。
"今天幸苦你们几个了,刚才宋鑫妈妈来了趟给你们带了些水果,东西不多所以其他同学我就不打招呼了,宋鑫跟我来一趟给同学们带些尝尝味道。"
被突然点名宋鑫身体为之一振,整个人不在状态,但还是跟着班主任出了教室门,她向前跑了几步抬眼问道:"方老师,你说是我妈买了水果?"
"啊,是啊,你妈妈还真是有心,给我们老师都买了,回头代我谢谢你妈妈。"她走得快没一会儿功夫宋鑫就被拉在后面,一个办公室少说得有个十几个老师,每个老师都有份那得要多少钱,阎晓君 是单位会计,虽说每个月的工资不少但也没到这么挥霍的境地。
进了办公室,几个老师看见宋鑫,都举起手里的苹果笑着说着谢谢,班主任脸上有光对宋鑫说话更是软绵绵,就见她办公桌上放着一只硕大的纸箱,抱起一盒塞给宋鑫。
"这箱给他们几个学生分了,水果不够班里其他同学就不分了。"
"老师,我看还是算了,既然大家都没有那这些也都别发了。"宋鑫直接了当回了,这么做没什么意思。
班主任抱着箱子脸上挂不住,更有几个要事的已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索性把水果往地上一放,拉着宋鑫坐到椅子上语重心长:"孩子想问题不要钻牛角尖,你妈妈送水果只是体恤我们老师,也实在是买的少了所以不能所有同学都分到,你是不是怕同学们说闲话,这你放心,有老师在不会让她们说你。"
心里有一万个不同意都抵不过老师的几句话,最后她只好点头默认,因为在她心里对老师的话深信不疑,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正想着班主任没来由问了一句:"昨天晚上和项潇潇哪儿去了?"
宋鑫心里一慌,连带着拿箱子的手都有些僵硬,她愣愣脱口而出:"啊?什么?"
班主任精明锐利的眼神哪能放过她眼底的错愕,忍俊不禁笑道:"她说你病了在吊水,今天看你妈妈来并没有提到这事儿,是不是撒谎了?"
她着急避开眼睛,慌乱不已的低下头:"没有,我妈不知道我病了的事,所以我们没有撒谎。"
"老师相信你,但是为你将来的发展考虑,最好和一些成绩好表现力丰富的同学多接触,这期的黑板报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大家都是女生好沟通,以后有什么问题不懂的跟她们多交流,你妈妈不放心你觉得你朋友少,这不才来看看你。"
宋鑫觉得阎晓君荒唐可笑,她怎么知道自己朋友少,不免有些埋怨。办公室渐渐变的安静,几个老师靠在桌上休息,怕妨碍休息,宋鑫抱着水果盒子从办公室出来,只是老师那句"你自己好好想想"一直萦绕在她耳畔。
近来张志刚和老张走得近,空闲时总下来和他唠会儿嗑,俗话说的好,朋友变成敌人比敌人更可怕,敌人变成朋友就比朋友更可靠,这句话真真是应验在他俩身上。
听张志刚说对面那块地被一个开发商看中做本市最大的粮仓,将来这条街也会重新改造,变成镇上的主干道之一,这就意味着这里会变得拥挤不堪,老张眉头紧锁,他的尽职尽责全校出了名,心下一听不免有些担忧。
此时身后传来"咯咯咯"的爽朗笑声,穿着蓝白校服的小姑娘正抱着饼干盒子笑的前俯后仰,一双大眼笑成月牙嘴角的梨涡若影若现,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看向屋里,老张先看不下去冲着项潇潇喊:"丫头,大中午不去睡觉老往我这老头这做什么?你不烦张叔叔都该烦了。"
知道老张在说笑,张志刚跟着笑了两声,拧开冰红茶喝了两口。
"只要您不烦就成。"项潇潇塞了块饼干心情甚好:"我这不是心疼你这孤寡老人,电视里常说人年纪越大就越怕寂寞,将来您要是得了什么病,至少还能记得我。"
这话要搁在别人身上早吹胡子瞪眼急了,只有老张心里清楚项潇潇的心思,都说养儿防老,他这辈子没有妻儿,想着一个人来到这世上一个人再接着回去,年轻时候没觉得孤单现在年纪大了,身边多了一个能撒泼打滚的小姑娘,也是件挺乐趣的事。
"死丫头,这么咒我老头子啊,今天非得让人评评理,小张你说这丫头是不是讨打?"
张志刚抿嘴一笑:"张大爷,您可真有福气,有个这么能说会道的孙女,也不知道将来我老了会不会也有这么好的子孙陪伴,要不改天趁你们俩都放假,我开车带你们出去兜兜风。"
项潇潇一马当先从凳子上下来,一说起玩就来了兴致:"行啊,过段时间就十一了,不过就怕那时候人多挤得很。"
"这好办,这事就放心交给我,保管你们玩的开心。"
"叔你上头是不是有人?你要是作奸犯科我和张爷爷可不跟你去。"
张志刚错愕不已随即笑翻了腰:"我要是上头有人也不会开破车干累活,你叔叔懂法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那就那么定了,十一我来这里接你们。"
"太好了,我也好久没出去玩了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想吃什么我买?"项潇潇乐呵的不行,眉宇间尽是数不尽的喜悦
"你就带你喜欢的我和你爷爷吃什么都可以。"
"行啊,这就好办了。"
此时正是正午,项潇潇困的不行,打着哈欠想回去睡会儿,顺道顺走了那半袋子饼干,回了寝室几个女生都各忙各的,眼见宋鑫还未回来,她便上了床躺会儿。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魇不断,一觉惊醒已经是半个钟头后,浑浑噩噩坐在床上见大伙儿都在睡,不知何时脚后跟放了两个小方盒,她伸出脖子往下探,宋鑫也已睡了。
记不清是那一年,她上小学和宋鑫同一班,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两人结下深厚的友谊,那时候项远征刚开始做旅馆生意还不错,只是给她的零花钱却不多,因此相对于宋鑫,她还是显得囊中羞涩些。
放学时,宋鑫拉着她去校门口买冰棍儿,项潇潇没钱推说不爱吃,于是宋鑫把钱包一收也说不吃了,问她为什么,宋鑫理直气壮告诉她要吃一起吃不然大家都别吃,几天里宋鑫省吃俭用,攒下阎晓君给的零花钱,请她吃了一支当时最贵的奶油雪糕,宋鑫不知道的是那是她生平的第一支奶油雪糕,这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和同学聊天时能很自豪告诉对方雪糕的味道。
从床上下来,项潇潇挤进宋鑫的床铺,动静很大大有将对方弄醒的架势。
"哎哟我的亲娘,我的床快塌了。"宋鑫没睡转过身子回她。
"哼!"她扯过枕头枕在自己头下:"谁让你装睡了。"
"我眯会儿还不行吗?看见你这小身板儿我还是决定好好减个肥,再也不吃肉了。"
项潇潇侧过身子将脸埋进她的衣服里轻声说着:"对不起…"
声音太轻宋鑫没听清,再问时她咧嘴笑着说不用减,她就喜欢这手感。
两人躺着,宋鑫说上午她妈来过给班主任送了礼,让她各应,自己多拿一分给了项潇潇,让她收好别让别的同学看见,毕竟女人的多的地方是非多,口水都能淹死你。
"潇潇,跟你说个事儿。"
"嗯?"
"昨天我好像跟人睡了,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项潇潇心头一紧抬起头正眼看她,虽然昨天多少有些猜到,可从她嘴里平淡无奇的说出口还是让她多少有些害怕,她慌乱拉住她的手问她怎么知道,宋鑫笑着说:"我都那么大了这些常识都懂,这方面我比你早熟,我没告诉你我以前偷偷看过我哥的黄片吧,你不用自责这事不怪你,女人都得经历这一步,都说女人第一次挺疼的,我走运了,迷晕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怎么都不能相信这话是出自宋鑫的口,项潇潇失去力气般躺倒在床上,浑身上下被抽干了一样,心扎的特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