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金大贵下葬以后,铃儿一连好几天都不吃不喝的。成天就自己一个人憋在房间里也不说话,也不出来。就连元启有的时候去找她,她都不理睬。华氏知道她是由于伤心过度所以才这样。也只得由着她啦,唯独元启这几天不能找铃儿玩,可把他闷坏了。每天除了上学,回到家就是做功课生活无趣的很。要说起元启读书来,是相当的刻苦用功了,经常一读就是几个时辰,元启还特别喜爱读那些圣人经典方面的书籍。诸如什么《论语》,《孟子》,《老子》,《荀子》之类的。就连慧明和尚给他的几本佛经,那么晦涩难懂的文章,他都能读的津津有味,偶尔或有不懂的,自己弄不明白的一句半句,他就会跑去问先生,经常问到先生不耐烦了他还在问。郝杰对于他这种爱专牛角尖的学生,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尽力去给元启讲解。其实由于元启天资聪慧且又好学,郝杰还是挺喜欢他的,经常在人前夸他这个相貌奇特的学生。由于郝杰的偏爱,元启多学了不少东西。郝杰是画国画的,因此元启的国画底子也非常好。墨宝斋里除了元启以外,还有几个学生在跟郝杰学习。其中就有郝杰的表外甥名叫邬至刚的,这个邬至刚人长的非常漂亮、行为举止、非常的儒雅,无论相貌还是举止言谈都有点像女子。平时与春娇两个人私底下感情很好,没事的时候总腻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你情我浓的,这也难怪他俩个人都是情窦初开的年轻,又都有着花一般的容貌,互相欣赏以至于产生一段不可言说的情谊都很正常。暂且不提。他们怎么样跟元启没关系,元启是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那种人。这一读吧!又几是几年的时间就过去啦!
话说这一年八车县的年景相当不好,从年前至初秋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竟然是滴雨未下,不光是八车县,周边郡县也是一样的。大旱之年老百姓是最遭殃的。由于天气酷热,有一些浅点的井都干了。老百姓喝水都成问题了,更不用说田里的庄稼了,十成有九cd枯死啦!可是眼看着仅剩的那点口粮就要成熟的时候却又遭了蝗灾,把庄稼糟蹋的是颗粒不剩。老百姓是叫苦连连啊!大户人家还勉强可以维持,那些小门小户的,有能力的都走了,剩下那些老弱病残不能走的。没有饭吃也只能卖儿卖女了。
话说八车县的灾情之严重,已经引起了朝庭的重视。皇帝特旨命令工部侍郎的崔长司下来调查受灾的情况,崔长司刚来到八车县的时候,岳成寅没在县衙里,是岳谦接待的他。崔长司就问道:“你父亲呢?”岳谦道:“我父亲现在去张家坳引水抗旱去了,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大人请在这里等一下吧!”崔长司道:“不了,你带我去见你父亲吧!正好我也好随便看一看你们这里受灾到底有多么严重。”于是岳谦就领着崔长司去往了张家坳。一路之上崔长司见到的都是一些没有人居住的小土房,街上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只是偶尔会看到路旁随意摆放着几具人的尸体。天气炎热,尸体大多数已经腐烂,发出恶臭的气味,引得无数的苍蝇在上面飞舞。崔长司看见后,差一点吐了出来。遂问道:“怎么会这样?路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呢?”岳谦道:“回大人的话,这些人都是因为没有粮食吃而饿死的居民,现在整个八车县但凡有一点能耐的人都逃荒去了。只能靠我们这些衙役来处理县里的日常锁事,而如今我父亲又带领全县半数以上的衙役去挖渠抗旱了。留在县衙里的也就我们几个这里的每天都有百姓饿死,我们人手太少啦!处理不过来啊!”说着已经到了张家坳的一个水库旁边,张家坳由于处在大山之中。四面都是山,加之地势低洼,所以这里的水库还存有一些水。岳成寅他们是想要在这里挖一条水渠,把张家坳水库里的水引向县里,先解决老百姓吃水的问题。崔长司见到岳成寅的时候,岳成寅此时没有穿官服,而是穿了一件粗布的衣服,挽着裤腿儿,正在和众人一起干活呢!他那花白的头发上和衣服上面都沾满了泥浆。崔长司见到这种状况后,感动的热泪盈眶。说道:“岳知县真不愧为百姓的父母官啊!做事能亲力亲为,与百姓同甘苦。岳成寅听得有人和他说话,连忙抬起头见是崔长司,便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对崔长司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做为一方父母官,看着自己所管辖的百姓遭受到这种苦楚,我这心里也十分焦急啊!”这时岳谦在旁边说道:“是啊!大人有所不知,自从我们这里发生旱灾以后,我父亲就十分上火。他曾经用我们自己家的粮食来振济灾民。也曾经下到村落农田里,亲自指挥百姓的抗旱保收工作。经常是几天几夜都不休息,我真担心父亲总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熬不住的。”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崔长司闻得也劝岳成寅说道:“这个是天灾,不是人的过错,你这样不眠不休的,也无济于事啊!”岳成寅道:“咱们做官的目的不就是想为老百姓多做点实事儿嘛!如今我县里发生这么严重的灾情,若是让我只在公堂之上坐着,我实在是坐不住啊!”又说道:“我想换作别的地方的官员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像我一样的。”崔长司听后十分感动的说道:“岳知县真是我辈之楷模回京以后,我一定奏明圣上褒奖于你。”岳成寅道:“褒奖不褒奖的无所谓,现在我只希望灾情能得到控制。”又说道:“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是众人一起返回了县衙,崔长司又与岳成寅讨论了一下如何抗旱救灾的问题岳成寅道:“目前最重要解决的就是老百姓吃饭喝水的问题。我打算在县里几处人口密集的地方,都挖一口深井。再开凿一条水渠,把渭河之水引到县里来,就可以大幅度缓解此地的旱情。可这样一来择需要大量的人力和钱粮,但是目前八车县的府库空空啊!我也是有心无力啊!”说着叹了一口气。崔长司道:“岳知县且放宽心,等我回朝廷,把这里的情况向圣上汇报一下朝廷自会下播银两的。”岳成寅道:“我先替全县百姓谢谢大人了。”崔长司又道:“依岳知县看,根据八车县现在的受灾情况,一共得需要多少赈灾物资呢?”岳成寅道:“八车县现在登记在册的人口数量一共有五万四千人。就是按照每人二两银子,再加上挖井开凿水渠的银子,初步估计得需要白银二十万两、粮食十万石。”说着已过了饭时,二人暂且放下了公务,吩咐厨房传晚饭。不一会的功夫饭已做好,丫鬟们端了上来,崔长司看不过是一盆白米粥,两小碟咸菜而已。崔长司一看便没了食欲。原来这位崔长司别的不好就爱好美食。他在吃上是非常讲究的,所以看到岳成寅就拿这个招待他,心里便有点不高兴,其实岳成寅也看出来了。便笑道:“我这里地方小,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大人的,如今又招了灾,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我们做地方官的也不好太铺张。对不对?”这时候岳谦在一旁说道:“我父亲生活相当节俭的,别说是这等大灾之年,就是平常也是一样的,每顿饭只有一粥一菜。”听如此说,崔长司也不好说什么了,可是那个粥,崔长司是实在喝不下去啊!岳成寅见状便说道:“要不然我给大人做一碗面条吧!”未等崔长司说话呢!岳成寅便吩咐下人做碗面上来,很快面条就做好端上来了。崔长司一看那面条还是清汤寡水的。碗里除了面条和汤,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崔长司一开始也不想吃,后来岳谦说道:“大人您尝一尝吧!我家的面很好吃的。”于是崔长司就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口。一放入口中崔长司就觉得这碗面条看似普通,其实美味无比。面条十分爽滑劲,仔细品尝的话,尝不出一点面条的味道,而是满嘴鸡肉的味道,那汤更是香浓可口。崔长司一口气吃了好几大碗,吃完崔长司便问道:“这个面是怎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好吃?你告诉我,我回去告诉我家厨子也做。”岳谦笑道:“这也没什么难的此面名曰‘鸡丝面’,是把鸡胸肉反复捶打成泥在加入鸡蛋、干淀粉、打发起劲,然后擀成饼切成面条,放入事先用老母鸡和猪骨头熬成的高汤中,最后放入葱花提鲜即可。”还未说完,只听得岳成寅一直在那里咳嗽,岳谦便不敢说话了。然后岳成寅说道:“因为此面过于糜费,我们只有来贵客的时候才做的。招待不周请大人海涵。”
咱们长话短说,崔长司了解了八车县的灾情后,自回京复命啦!朝廷很快颁下了旨意,从国库里调拨五十万石粮食和五十万两白银到湖州做振灾之用。湖州郡分调给八车县的赈灾物资大概是粮食十万石,十五万两银子。朝廷还委派了一个姓武的官员来八车县里监督指导抗旱工作。下一章我们再说说具体的抗旱救灾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