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接生婆走后,隋英追出门去,接生婆已没了踪迹。隋英又回到了屋中,见到华氏此时已经痛的晕厥过去,而铃儿则傻呵呵的站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华氏身下他们的孩子还在不停的啼哭,接生婆好像连孩子的脐带都没有剪断。铃儿见到隋英进来,便哆哆嗦嗦的说道:“姨爹您可来了。您快过来看看姨娘生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啊?”话音未落,只见隋英已经来至床前,虽然隋英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这个孩子吓了一跳,因为这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奇怪了。瘦小的身子、黑黑的皮肤上面长满了红色的胎毛,不仅仅胎毛是红色的,头发眉毛皆是红色的。鼠目鹰鼻,驴耳阔腮,还有点兔唇,细看脑瓜顶上还有一个驼峰状的突起。其哭声好似狼叫一般,简直就不像个人。隋英一时间也被唬住了,哪知这孩子见到隋英立刻不哭了。反而瞪着他那圆溜溜的小眼睛,对着他咯咯的笑了起来。隋英也觉得奇怪,心想按理说刚出生的婴儿是看不到人的,可是为何这孩子一见到我就对我笑呢?莫非他真的与我有缘。又想了一想,我这大半辈子都没有子嗣,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儿子。虽然长得有些吓人,别的也没什么毛病。今后倘若我死了,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也不枉来这人世走一朝啊!想到这里再看看这孩子,似乎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仔细看看还是挺可爱的。
于是吩咐铃儿道:“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去打盆水来,给这孩子洗洗。”铃儿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走出房门忽然想起那疤脸和尚来了,记得他跟着自己进来了,怎么这时候却不见了呢?可是转念一想一个疯和尚,走就走了吧!管他做什么?也就没太在意,也没有跟隋英说及此事。不一会的功夫,铃儿打了温水回来,隋英已经把孩子的脐带剪断了。铃儿帮着隋英把孩子身上的血渍擦洗干净,然后拿过小被给孩子包裹好。华氏渐渐的已经醒了过来,看着隋英弱弱的问道:“”我们的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隋英说道:“是个男孩。刚刚我把他包好了,你看看。”说着把孩子递到华氏面前,华氏看到孩子丝毫没有感到害怕,也没有任何惊恐的表情。相反她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能是刚刚生孩子太过劳累了吧!华氏搂着孩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隋英见她母子二人睡着了,便吩咐铃儿道:“你也忙活了一天了,快快去睡吧!这里不用你了。”说着铃儿回房歇息去了。隋英自己也在华氏旁边和衣睡下。一宿无话。
却说华氏产下怪胎的消息竟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整条五里街乃至八车县城。更有一些好事之人竟到隋家来,明着说是给隋英道喜,其实就是想看看那个怪胎到底长个什么样。看完以后无不惊愕,但碍于隋英的面子,只能说些客套话。众人问道,给孩子取名字了吗?隋英道:“早就取好了,我儿子叫隋元启。元者取开始之意,启者取启示之意。”众人皆称赞道好名字,总之都是一些客套话。想想也是,众人当着隋英的面又能说什么呢?可是一到了外面就变了味道,有的说隋家生的那孩子太丑了,哪有个人模样啊!也有人说那孩子长得那样奇怪,不会是夜叉转世吧!反正一时间是众说纷纭,在背后议论什么的都有。诸如此类传言,隋英也听说一二。心里自然是很生气的,只恨自己无法堵住悠悠之口。也是无可奈何啊!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个月过去了。这日正值小元启的满月之日。按照当地习俗,新生儿满月是与子女婚姻、老人归天等的红白喜事同样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庆贺一番的。因此隋英在家中摆了几桌酒席,邀请本家亲戚和在生意上有往来的朋友到家里吃酒。此外隋英还请了当地有名的戏班子搭台唱戏,场面非常热闹。在正式开饭之前,隋英在前面首先站起来说道:“今日是小儿的满月之日,承蒙诸位亲友不嫌弃,到此相贺。我也没有准备什么,只有些薄酒素菜,请大伙不要见笑。一会儿还会有舞姬名伶登台献唱献艺,为大家助兴。希望大家吃得开心,玩得愉快。”说完坐下。大家开始吃喝,正当大家推杯换觥筹交错、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际,在左边靠门的位置上忽然站起一个人来,嘴里跟着戏子的调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引得大伙的注意力全聚焦在他身上了,只见这个人形容高瘦、衣衫褴褛、腌臜不堪、满腮胡茬、两眼通红、目光呆滞、说话有一股浓浓的酒气。众人知他喝多了,想是刚刚听到动人处,一时忘了情,故此站起身来哼唱。众人也不甚理会。哪知他看见华氏抱着小元启坐在前面。铃儿站在华氏身边,就踉踉跄跄地走到华氏面前,看着元齐醉醺醺地说道:“谁说我们小元启长的丑,那是他们眼光不行。俗语说‘男儿无丑相’。我听说古时候,能成就大事者,相貌大多都是奇特非凡异于众人的。如今见小外甥的模样,将来说不定也是一号大人物咧!到时候大妹妹就等着享福吧!说着又嘱咐铃儿道:“你在这里处处比在家强多了,你姨爹姨娘对你又是极好的,如今你有了小弟弟,以后要尽心照顾弟弟为你姨爹姨娘分忧,知道吗?”铃儿答应了要说这酒鬼是何人铃儿为什么这么怕他。咱们下一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