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场上的比试如何精彩,我全部的注意力却只在九华身上。
想必如果此时有人注意我的话,一定以为我是在对那圣帝犯花痴。
果然,我还真感觉有一道目光在审视着我,举目望过去,是无林。
无林与我目光相对,并不闪避,却也无任何表情。我想他是在研究他的对手,思考在以后的比试上怎么赢我吧。
谁知当剑术都比完后,比变术的对手,还是由抽签决定,我暗暗决定有趣,也许再不会对上无林,那无林不就白研究我了。
我这次抽到的对手名叫月柳。这名字很容易让我想起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那次我把旭离吓得落荒而逃的糗事。
不喜。
月柳来自缥缈峰,师出乌啼散人。
说来这乌啼散人与师父还是棋友,两人经常相约弈棋。只是这乌啼散人性情有些暴躁,所以棋品略差。尝尝因为输棋,不是掀翻棋盘就是摔杯子走人。
害我们总是四处捡棋子,扫杯子碎片。我们曾向师父谏言他来就给他用铁杯子,师父摇首笑言他就喜欢听瓷碎杯裂那一响呢,如果换了铁杯子,没听到那一响,他该抑郁了。
每次他摔杯走人后,不过几日,又跟没事人似的再来。偶尔赢了,便手舞足蹈,眉开眼笑,心情甚好地留在青华山用餐,与师父小酌几杯。
师父仙逝后,我曾见他摆了棋盘,在师父坟前自饮至醉,喃喃絮语,最后掀翻棋盘,率了杯子,摇摇晃晃驾云而去。
我有点儿担心,如果赢了他徒弟月柳,他会不会到青华山师父坟前去跳脚。
想到此,再看看台上那如珠如玉一般的谪仙,终于顿悟。
葬在青华山的师父与他已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何必还要强求人家记得。
对涯天之于旭离,亦如是吧。
二师姐对我附耳道:“这月柳也如她师父一般性情暴躁,把她逼急,自会再乱阵脚。”
我微微点头称是。
变术比试开始,比试时,其他要参与比试之人先回避,以防窃意。当然比试过的人可以随意观看了。
很不幸我与月柳是第五组,
所以我与她皆被封了五识,直至前面四组都比完,才被解封上场。
两人还是先抽签决定由谁先变。
月柳抽到的签上画着一只蝴蝶,我的签是一支空白签。
于是,月柳变成一只蝴蝶,我则要变成能制服蝴蝶的东西,然后月柳再变成能制服我的,如此反复几回合,最后由评审定胜负。
我变成了一丛繁花。
不少人发出质疑的感叹,也有不少人似是有些明了。
月柳变成冰霜,我则变成春风细雨,月柳变成房屋挡风挡雨,我变成火烧了她的房屋,她怒变瓢泼大雨,我却变成一片汪洋大海。
大雨哗哗落入大海,变得无影无形。人们屏息等着月柳的应对,可直至催促的鼓声想起,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鼓声响过十下,评审宣断:“青华山阿离胜。”
青华山众人不顾形象地嗷嗷尖叫,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