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了个喘口气的时机,我问玄济:“鬼王为何在现场办公啊?他没有殿宇楼阁或哪怕小房吗?”
玄济道:“这老鬼就喜欢与众鬼打成一片,就喜欢看众鬼百态,就喜欢这份嘈杂。他说这样才感觉自己是活着。我说他死前一定是县吏,他还死不承认。后来婉转说他是百姓父母官,他承认了。”
我扫了一下四周道:“感觉好像鬼吏严重不足的样子。”
“谁愿意在这暗无天日、阴气森森的鬼地方,做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啊?在这里久了会郁闷得疯掉。无奈鬼王只好许诺做一定时限鬼吏,可以让他投到一个好人家。但即便如此,很多鬼也都坚持不了多久。”
“保留记忆,却只能暗无天日、无形无觉好呢,还是忘却前生转世投胎好呢?”我陷入茫然境地。
“如果让你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保证你会选择转世投胎,哪怕是做一条狗、一头猪,只要享受得到阳光雨露就好。”
我不信。
玄济指着那些不愿上奈何桥的鬼道:“他们会被送到十八层地狱,不停经历油炸火烧、剖腹挖心等各种你能想象得到和想象不到的惩罚。如此,你再想想吧,是投胎好还是在这里好。作为一名鬼吏,每天看这个,你的心情会怎样?”
“那就让他们做鬼吏好了,做了鬼吏,看着那些坏人在十八层地狱受折磨,看不下去了,决定去投胎岂不更好?”
“你以为鬼吏是谁都能做的?鬼吏必须是活着时当过差、有经验且刚正不阿的才行,不然像你们凡界那样行贿受贿那还了得。唉,鬼吏少,也是因为这种人太少的缘故啊。”
那边鬼王又招呼我们过去帮忙,还安慰我们做完这一批就请我们去喝茶。结果他是被忍无可忍的玄济揪走的
鬼王带我们来到一个农家院落,一抬手,原本光秃秃的院落里现出几畦青菜,一颗盛开的樱花树,几只鸡在花草里争虫。
鬼王到柴草垛上拿了些柴草,引燃院子里的土炉,坐上茶壶,为我们烹茶。
我发现只有这里有着接近黄昏的亮度。
席地坐在草席上,品茶赏樱观鸡,想必是鬼王忙碌之余对自己的犒赏。
又累又渴的玄济三杯茶和几块糕点下肚才对鬼王道:“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查一个人转世去了哪里的。”
“这点小事,怎么不早说?”鬼王认真的样子让我忘了翻白眼。
玄济却翻了白眼道:“您哪给我们说的空儿啊。”
鬼王只嘿嘿笑,殷勤给玄济倒茶道:“查谁啊?”
“这丫头的师傅。”
鬼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册子,问了我师傅的名号开始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