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眠也顺着李俶的思路想下去,“幕后之人不仅仅有神秘黑衣少年一人,而且他们肯定会在暗中观察我们,所以这两种可能其一就是鹰七死了,但可能性并不高,首先幕后之人并没有加害我们的意思,更没理由加害鹰七,或者鹰七发现了那人,那人便将鹰七杀了,不过话说回来,幕后那人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必要,我们垂危之时,他们都没有动手,鹰七所面临的危险,除了至今未出面的沙鹰帮老大老二之外,就是幕后之人,如果老大老二站在幕后之人的对立面,而且出现的话,以幕后之人的武功和心机,必定不会让那两人破坏自己的行动,肯定在我们之前,便将两人收拾,若老大老二是幕后之人一方的,那么就更没必要杀鹰七,以上都是猜测,虽然不排除鹰七被杀的可能性,但几率要小得多。”
李俶点头,提醒余长眠道,“小师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余长眠点点头,“是的,鹰七原本是天山七鹰之一,因为我帮助了他,他才帮助我找沙鹰帮。”
说到这里,余长眠的脸色有些为难,李俶便接着帮余长眠说下去。
“这本来没有什么疑问,但鹰七带领小师弟寻找沙鹰帮,然后我们与小师弟相遇,就有了后来一系列事情。”
独孤行犹疑的说,“你是说,鹰七就是幕后人之一?”
李俶看了众人一圈后点头说道,“还有一种可能是,鹰七是幕后之人中的一员。”
听李俶说鹰七可能是幕后之人,独孤行是不信的,那汉子敦厚可靠,且受余长眠之恩,又为余长眠舍命,怎么都想不通。
独孤行大摇其头,“不可能,那汉子不像是那样的人,不然之前那些铁链缠身,余兄帮助他取下铁链,又舍命相救余兄,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余长眠也道,“鹰七他绝不是因为要利用我才和我相遇的,如果他真的是,那也是救过我,我不会撇下他不管的。”
李俶叹了口气道,“或许是为了博得师弟信任也说不定,但我估计明天我们一样找不到他。”
余长眠坚决的说,“就算如此,我也要去找,毕竟因为我,他才会如此。”
李俶道,“或许他也只是利用我们。”
余长眠还是很坚决道,“决计不可能。”
任未寒在一旁听不下去,皱着眉头道,“就算真相真如你所言,幕后那人目的不管如何,关我们何事,明天大家回到碎叶城各奔东西,与沙鹰帮再无关联。”
李俶摇头道,“不,我一定要查清凌掌门的事情,毕竟,这也是仙姿姑娘奔波一年,不惜孤身犯险想要知道的真相,还有鹰七的事,这是我唯一的小师弟所在乎的。”
凌仙姿听罢,略感惊异,在阴暗中瞧了李俶一会,随即说了一句,“谁让你多管闲事。”
任未寒听罢,冷笑一声,“这是你们的事。”
听闻李俶的话,独孤行也表示愿意鼎力相助。
余长眠闻言心中自然感动,便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独孤行和凌仙姿都看向李俶,俨然将李俶看作是领袖,李俶略微沉吟,道,“今晚风雪太大,下不了山,今晚就好好休息,我们轮番警戒,天明之后,直奔碎叶城,将郑家的小女娃儿先交给他父母,我们该养伤的养伤,同时搜集信息,根据掌握的情报再做权宜。”
余长眠面有难色,心中实在舍不下鹰七,李俶自然明白余长眠心中所想,宽慰道,“师弟,你相不相信你师兄我?”
经过方才一系列分析总结,余长眠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余长眠心中自然是相信李俶这个师兄的,但担心朋友的余长眠不免会陷入冲动。
听到李俶这样问,余长眠点点头道,“反正我也睡不着,我来守夜吧。”
独孤行道,“余兄你受伤了,还是休息为好,我行伍出身,衣不解带也是习惯,平日里睡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我来吧。”
余长眠也没有过多坚持,便在女娃儿附近躺下,时不时的照看女娃儿的身体情况,虽是躺下,疲倦袭来,却没有睡意。
余长眠回想离开楚河谷之后,发生了这么许多的事,不由得想到师父爷爷说过的一句话,“江湖,江湖,有爱有恨,有是有非,有血有泪,也有情有义。”
余长眠又想道,“行仁义,与人好,多喝酒,多睡觉,可似乎那一条都比想象的困难许多。”
余长眠长长的叹了口气。
其余几人虽也是躺下,但似乎都没有睡意,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寂静斯夜,只有屋外的风雪呼啸之声。
直到耳旁的呼啸之声渐弱,趋于平静,天色已经大亮,屋外的旧雪上,又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新雪。
按照计划,余长眠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碎叶城。
碎叶城不同于中原城市,放眼尽是一片异域风情,与龟兹城、疏勒城和于田城并称为安西四镇,同时也是四城里面规模最大的,又是丝绸之路必经之地,被誉为丝路明珠,东西商人都汇集于此,商贸异常发达。
其次,碎叶城作为大唐威震西域的军事重镇,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又是安西都护府所在龟兹城的卫城,这里也是部署兵力较多的城市。
遥遥望着碎叶城,圆盖尖顶的建筑参差错落,少许积雪堆积其上,却也掩盖不住沙漠中的沙尘烟火之气,车、马、骆驼、行人,来往不绝,有穿着唐服的大唐人,也有裹着白色大帽子的大食人,路上也有几小队的安西士兵过往盘查,好一派繁华景象。
见到碎叶城,众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李俶指着碎叶城道,“我师父你师叔李白他老人家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师父也是在这里遇到师公他老人家的。”
余长眠出山之后,第一次见到大城镇,虽说因为鹰七,心中还稍显沉重,但也被眼前的繁华景象吸引而去,不得不感慨道,“人真是多啊。”
李俶道,“等到这边事情搞定后,师兄我带你回长安,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繁华。”
余长眠点点头,颠了颠背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小女娃儿,“碎叶城这么大,人这么多,也一定有好大夫可以治好郑家小女娃儿。”
李俶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众人往前,脚步也变得轻盈。
正此时,前方奔来两骑,正是唐军骑士打扮,奔到余长眠一行人身前停下,下马,手持马鞭拱手道,“各位可是余长眠余少侠、李俶李少侠、任未寒任少侠、凌仙姿凌女侠和铁马边城戍主独孤大哥?”
余长眠几人面面相觑,李俶上前拱手答道,“正是,不知几位军爷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