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间若笑,冷冷道,“雪山老人的冰魄剑法果真厉害!如若猜的不错阁下便是雪山老人大弟子,人称若清公子的明毅。”
他直直的看着我,也不答话。
我微微有些诧异,却在这时凌飞开口道,“刚才只是误会一场,这位是龙倩儿,这位是当朝大将军明朝华之子明毅。”
我轻轻俯身做礼,“没想到如此清高的雪山老人,也会与朝廷中人勾结。”说完,便转身离去。
入夜,天空,月朗星烁。夏虫仍在不休的啼叫,略带闷热的感觉总是这样使人烦躁。
屋内,烛光忽忽的闪着,蜡滴在蜡烛身上凝成厚厚的一层泪碱。
已经是第十日了,义父的下落仍旧是不明。原本还想找到琚珏询问,可是自从我醒来以后,他和欧阳熹像是凭空消失般,杳无音信。
难道,义父会是那个甄王爷吗?可是为何义父要对我隐瞒这些呢?还是凌飞他们应该知道我义父的下落,却都隐瞒了我?还有锦云公主,义父的出事是与她有关的;琚珏要查的人也是她,难道他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是十五年前,锦云公主自溢以后,她所有的事情都凭空消失了,连无涯中关于她的记录也是少之又少。难道当年锦云公主并没有死?那会是谁有如此本领将她救出呢?现今又在哪里呢?
问题像是绕成死球的线团,剪不断,理还乱!
我倚在窗栏上,怔怔的出神。满园的海棠不知何时也渐渐凋零,只有一片绿。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再看下去只怕心中会更加的烦乱!
这时,不知何处又吹响了笛音,在深夜悠长深远。起伏跌宕,一时间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却又化为一种淡淡的忧伤。
这笛音是一阳另一成名作――《情问》
传说,一阳遇见了一名心仪的女子,本是才子佳人的佳话,可是身处战乱中的他们,却敌不过老天的戏弄。在一次群侯的乱战中,那名女子死在了双方的乱箭中,而一阳却只能远远看着自己爱的人,被万箭穿心,却无能为力。
只得吟唱着《卷耳》,直到死时还在念着那句,“维以不永伤?”
我追随着笛音,穿梭在园中。眼前似乎看到了一阳与那女子在桃花树下的山盟,在清泉河畔的海誓。又看见那一场战乱另他们颠沛流离,却又相互扶持的深情厚谊。又看见在那场战乱中,女子血染沙地,一阳在落日下孤独泣泪,问苍天情为何物!
我猛然停止在海棠簇拥的假山前,只看见一个白灰色的身影,对着满天繁星,唇间轻抿吹着碧色的玉笛。他的眼神似是忧伤,又似是了然,但更多的是我无法言明的情绪。
忽然,笛音止住,那身影一转冲向我。他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深思看了我一会儿。
我也这样看着他,难道那个吹笛人会是他吗?若清公子明毅?
“那几天是你在吹笛吗?”我脱口问道。说完便又觉得多嘴。
他怔怔的盯了我片刻又恢复到冷冷的表情,然后从我身旁掠过,不在看我一眼。
而鼻尖却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我不禁苦笑……
“你在想什么?”
有话传来,被惊到的我,只得回头去看,却发现来人竟是凌飞。原想着就此离开,不再多说一句,但想到义父,只得驻下了脚步,“我只问你,我义父是否就是蜀地的甄王爷?”
他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泛上一抹苦涩。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他是什么都不会和我说的。我深深叹了口气,便离去。
在那一刻,我看见他挽留的表情,却始终什么都没有做……
夜依旧漫长,月光穿过一扇铁窗,散在阴暗的牢房内,远处的蜘蛛在蛛网上轻摇漫步,激起浮尘万千。
一位身着藏青长袍的男子,对月而立,望着那扇窄窄的铁窗,月华依稀洒在他的身上。
双目间有神却又苍老,眼角布着细细的皱纹,只有那身姿依旧挺拔,似乎从没有屈服过。
“十五年了!”男子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似是陷入某种回忆,那是痛苦的,却有着笑
“四皇子到!”狱卒高喊道,在狱卒带领下,凌飞出现这座牢狱前,他挥挥手,示意来人都退下。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声道,“她要来见你。”
男子依旧负手而立,“她来了要做什么?”他沙哑着道。
“你见一面也好。”凌飞叹息着说道。
“见与不见又如何呢?这里是她想来便能来的吗?”他目光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犹豫了片刻道,“你莫要看好
她,算我对你的唯一请求了!”
凌飞久久不能言语,“只怕我无能为力了!”然后转身离去……
那人看着他的背影,不住的摇着头,终是没有说出一句。
几日来,无涯的揖卫势力几乎被我抽调一空,只为查到一切有关甄王的消息。
悬着的那颗心却始终不曾落下,也无法落下。
可是,从无涯带来的消息却是,甄王不详。
我狠狠地握住那张纸条,心中一切已有了*分了然。
蜀地的王爷,在蜀地,离无涯如此之近,不可能一切消息全无,哪怕是画像也不可能是一片空白。
那只有一种可能,义父便是甄王。
这些年来,义父对朝廷中事如此关心。
这些年来,义父在庄内待得时间少之又少。
这些年来,每每出了意外,总是与朝廷有关。
为什么琚珏会说,义父入狱。
为什么那年我和时初出无涯,义父会知道这么的快。
怪不得,凌飞可以随意出入无涯,会有龙纹佩!
义父你瞒的我好苦,有什么苦衷不可以告诉我呢?
入夜时分,京城西郊,树林月影婆娑。
“属下参见少主!”揖卫带头人,张平道。
我看着来的四五个揖卫,道,“我要大内的地图,还有甄王所困的监狱图。”
“少主这是为何?”张平问道。
“不需多问,我自有计较。”说完,张平等人抱拳离开。
义父,甄王。两个名字在我脑海中交替出现。
我没有时间在犹豫了,只有一搏便知。
“你疯了吗?要夜探大内?”
“裳儿?”我看着她奇怪的样子,又顺着刚才她看的方向望去。
却见楼梯处,上来一个翩翩少年。他头戴翠色玉冠,身着蓝白相间的衫子,手持纸扇,走起路来虎步生威。一身贵气逼人,长相虽俊秀,却阴气逼人。我恍然,想必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当场大皇子凌远仁。不过他们二人最大的不同是,一个谦卑恭顺,一个飞扬跋扈。在看看裳儿的怯懦的样子,想是这个大皇子为人怕是极不易相处。
他应是也看到了裳儿,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只见裳儿不知何时躲在我的身后,露出一个脑袋,低着头低声道,“大哥哥!”
那男子大笑一声道,“我说裳儿,难怪一天未看见你,原是又偷跑出来了。”
“我没有,我和母亲打过招呼了。”凌远仁看她一眼,她立刻住了声,将头压的更低。
但大皇子后面并没有为难裳儿,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我,那种目光看得我极不舒服。他略带玩味道,“想必这位佳人,便是让四弟魂牵梦绕的龙倩儿,龙姑娘吧!”
我微微一愣,他竟然知道我?随后了然,秋湖的局本就是他布下,怎会不知道。我冲他浅笑,做了个礼道,“大公子严重了。”
“呵呵!”他看着我,笑了出来,这笑声透着阵阵阴寒。“这龙姓,倒是让本公子难忘。”他又是玩味一笑,“这姓在中原可不多见啊!”说着,向我身后走去,然后贴着我耳朵,轻言道,“不过,这姓确是日照的国姓!”说完,从我身边扬长而去……
“这姓却是日照的国姓!”
这一句犹如梦魇般,在我的耳旁迟迟不肯散去。我怎么就忘记了这点,我姓龙,在中原如此稀少的姓氏,却是日照至尊的象征。
这真的和我身世有关吗?如果没有关系,义父为何不让我跟他姓邢呢?难道我的父亲是日照的贵族,被仇家追杀,最终被义父所救?
不!不是这样,那个梦,那个梦里的女子。我脑海突然又冒出那个画面,女子在海棠树下起舞,鲜血殷红,瞬间花瓣变成血色,妖娆的随风舞动。
“啊――”她到底是谁?我的脑袋好疼,她是谁?她是谁?!气血在体内猛烈的翻滚着,如烈火般灼热。
“倩儿姐姐你怎么了?”似乎裳儿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在我身后点了一下,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经脉游遍全身,顿时血脉平息了不少。
我侧过头去,看着一旁的裳儿,冲她笑了笑,表示我没有事情。又对天绮到了声谢,便闭目养神,不想再多他想。
“倩儿姐姐,不要里我大哥哥,他就是一个阴险小人。每次我偷跑出来,都是他给我告的状,害得我总被母亲惩罚,还好每次四哥哥都能帮我解围。”她说到气处,两腮气鼓鼓的,煞是可爱。“好了不说他了,咱们马上到别院,不知他们人来齐了没。”
正在此时,传来一慵懒声音,“娥眉画弄三两笔,已是芬芳十里传。我道谁有这浓郁的胭脂味,原是又有佳人来访!”
这如此轻浮又觉得理所应当的口吻,不是琚珏又是何人?
“弄花公子,处处留情,处处弄花的毛病倒是不改。”我开口戏虐道。说着我们三人依次下了马车。
“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佳人。正巧知己兄也在内,正解了本公子这日日夜夜的相思之苦。”他一脸天下惆怅客的表情。倒是叫我们三人好笑。
这时,琚珏注意到了我身边的两人。他先是冲天绮眨了眨眼睛,示意别院内有她要找之人,然后又看向裳儿道,“裳儿啊裳儿,你这样怎能不叫本公子我心动呢?瞧瞧这身段,瞧瞧这面孔,真是越发水灵了。”
裳儿一步一步度到琚珏身前,然后上上下下的瞅着他,又用鼻子闻闻他身上的气温,最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珏哥哥,你最近又去哪个花丛混了,这身上的胭脂味儿,真是刺鼻。你真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
琚珏到当了真了,“有吗?我怎么没有觉得?”说着,还往自己身上嗅嗅。
我们三人早已乐的不可开交。
琚珏一看,我们三人这般,便知道被裳儿戏耍了,他也不怒,反而笑道,“裳儿竟也调侃你我来了。”
“只需你语言轻薄我,我不许我以牙还牙啊!”说着还吐出舌头,冲琚珏做着鬼脸。当真是少女心性,我心想道。
不知为何,琚珏目光再次回到孙天绮身上时,少了一分戏谑,多了一分淡雅,笑道,“我当真是怀念,平湖边的那壶菊花酒。”
天绮点了点头道,“你身边的六女没有与你一道入京。”
“没有,我让她们都会蓬莱了。”琚珏顿了一下道,“你最近好吗?”
“还好,平湖边采菊苑的菊花酿,也到了该开封的时节了。”她淡然道。
“我一定会赶在,开封时去品一品今年的菊花酒。”琚珏说着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像是个大孩子,纯真无邪却又满心欢喜。但马上又犹豫了起来,“他呢?”
“随缘吧!”轻轻的三个字,满是哀怨。
我想来这个“他”怕不是别人,正是浩雪公子。只是他们是如何相识呢?
琚珏听后也不再言语,我们四个人就在别院门口停滞不前。
而裳儿有些不耐烦,一马当先进了别院,我紧随其后进入,过了片刻琚珏和天绮也入了别院。
当我们来到石亭前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凌飞将长袖高高掳起,手里握着菜刀,对着一只羊仔发呆。
一旁的浩雪公子,正在“洗菜刷碗”。满满一盆子的水已被他泼出大半,而身上却也湿了大半。再看明毅,只身立于石亭内,手执玉笛,潇洒悠扬的欣赏着美景。
琚珏看到此幕,不由得悻然道,“还好我跑的快,要不然我也要被抓做壮丁了。”
可他话音还有落下,已被欧阳熹瞧见,当他目光望见天绮的时候,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对着琚珏道,“花虫子,好不快来帮忙。”欧阳熹指着一旁的柴火堆,“去那边砍柴去!”
琚珏不禁撇了撇嘴,悻悻的走到柴火堆前,用他那“芊芊玉手”,持着斧子漫天挥舞。看他那架势,倒是用上了剑术。
看到此情此景,我和天绮齐齐将视线都移到了裳儿身上,意思是说,你不是说明毅请大家吃烤肉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裳儿被我俩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她抖了抖身子,两个大眼睛不停地转着,窘迫道,“这个……毅哥哥做烤肉都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别院这么多侍从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吧!”天绮疑惑道。
裳儿皱着眉头道,“这个是毅哥哥的规矩啦!他不喜欢被陌生人看着的感觉。况且毅哥哥说,自己动手做出来的饭菜更加香甜。”
我和天绮一阵恶寒,但是这股寒意还没有结束,一股更加强烈的寒意已从脚底升起。
只听凌飞冲着我们三人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
我们相视一眼,亦和琚珏一样,悻悻然的赶赴沙场!
这边,战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那边,明毅一人,唇边轻抿玉笛,曲子宛转悠扬。
我们或是吵闹,或是追逐,或是相互指责,又或是齐齐用愤恨的眼光瞅着明毅,而明毅则是一番风轻云淡。气得我们有苦难言。
“珏哥哥,你把木屑弄到我身上了!”
“凌飞!你是在杀羊,不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不?”
“你可不可以好好地洗菜,不要往上身上泼水,衣服都湿了一大半了。”
总之,这是一番其乐融融,笑语宴宴。
待到我们将一切都准备好后,明毅款款前来。只见他左手将穿好扦子的羊腿放于火上,右手拿起刷子在羊腿上度了一层薄油;与此同时左手将羊腿不停地在火上翻转,右手则在不停撒着孜然。这一系列的动作堪称一个优雅。不一会儿,肉香四溢。
等我们酒足饭饱之后,已是满月高挂。众人坐在园子里,对着明毅的手艺唏嘘不已,难怪每个人都是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却又不敢违抗。
我看着他们脸上的笑,笑意也爬满了脸上。这应该算是我长这么大来最开心的一次。没有拘束,一切只凭心性。
“倩儿姐姐。”裳儿轻唤了我一声。
“怎么了?”
“倩儿姐姐,请你一定要好好地珍视与四哥哥的一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在乎过一个人,连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信仰都可以抛下。”裳儿一脸真挚。
“当初,四哥哥受甄王所托,前去无涯阻止你,却不料中途与我们失去了联系。你们在途中能遇到琚珏,并非偶然。而是大家都放心不下四哥哥,毕竟无涯山庄是如此的凶险。可是当我们收到四哥哥的飞鸽传书时,他不提其他,竟是向珏哥哥索要几株含苞待放的海棠。后来毅哥哥在京城近郊救下他时,他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张口便问我们海棠是否要来。而后他更是将自己关在别院,当起了花农。”
听到此,我不禁动容。原来他为了让我看到海棠花瓣漫天飞舞,竟自己亲自摘下满园的海棠。
“那段时间,他不出别院一步,甚至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母后为此没少责骂他,可是他都置若罔闻。直到那天我看见你,才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知你喜欢抚琴,不惜央求母后将母后最珍爱的风鸣琴要了过来。”她看着我,满脸的动容。“倩儿姐姐,裳儿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也希望你可以和四哥哥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我木然的点着头。我不知飞竟为了我做了如此之多。我望着他,淡然的笑着。
他应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冲着我也是一笑。然后别过头去,继续琚珏聊着。
在这时,我感到我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看着我。我顺着目光寻去,却对上明毅灼热的眼眸。我从未见过明毅眼里闪出如此热烈的光芒。
我一时不知所措,将头转了回来,深深地叹了口气。自义父那天说起我和他的婚事,心底便没来由的抗拒着他。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只是无法接受。我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顺着碎石小路徘徊。
忽而,在亭台楼阁的转角出来声音――
“我们当真只能这样了么?”
我闻声看去,看见的却是欧阳熹与天绮。他二人相视而对,一个漠然而视,一个凄然以对。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欧阳熹欲离开。
“我在你心中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吗?”天绮问道,眼泪早已潸然落下。
欧阳熹停下脚步,“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完脚步便不再停留。
孙天绮望着欧阳熹的背景瑟瑟的抖着。在晚风中,犹如一朵欲泣的菊花。
“你都看见了?”身后传来凌飞的声音。
我转身冲他点了点头,“他们――”
“不错,他们曾经是一对情人。”凌飞平静的说道,“平湖,他们便在那里相遇。你知道我为何让你离她远一些吗?”
我摇了摇头。
“她是后秦的遗孤,本名公孙天绮,她的名字便是后秦最后一个国号,‘天启’。因为公孙氏是本朝的禁忌,所以她便自称为孙。”
我难以置信,那样一个温婉的女子,竟是后秦的遗孤,带着灭国仇恨生存的人。“她一直都在利用欧阳熹?难道就没有情么?”
“也许有过吧,可是这谁又知道呢。熹是那样追求完美的人,决计不会允许别人的欺骗,更何况是一个带着目的接近他的人呢?”凌飞看着还在风中站立的人,摇了摇头。
“可是――”我没有再问下去,欧阳熹是如何发现天绮的别有目的呢?南城那个晚上,她那样悲伤地眼神,那样的无可奈何,怎会有假?“也许,她是有苦衷的吧。”
“其实,我们这些人中唯一相信她的,便是琚珏。他总说一个性子如此恬淡的人,能酿出如此清纯酒的人,怎可能是个心机很重的人呢?可是,我们没有那个胆量赌她是否有这个心机。”
我心中一阵抽动,原来还是身世。是命运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怪不得她总是会说,没有人可以摆脱命运的束缚。其实她早就知道,只是还在奢望她心头的人,能够相信她。但那个人,心中只有家国。
想到这我又不禁黯然,如果我的身世大白天下,我和飞还能如此吗?
他握起我的手含笑道,“不要再给徒增烦恼了,来我陪你好好地转一转这个别院,我想你定没有仔细的看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