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狭隘的山洞里,肖尘和小兽一脸兴奋,相视而笑。小兽直起身子,高兴得在狭窄的山洞里打转,发出“唧唧”的欢鸣声。看着小兽如此欢乐,此时的肖尘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想离开深渊所在的空间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后面还有无限的未知在等待着他。
之前的灵弹和急速的移动消耗了大量的灵力,于是肖尘决定修整一段时间,盘膝运作起《老君自在法》进行修行,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巅峰,随时最好备战状态。在肖尘调息的时间里,小兽也收了心,有模有样的运功调息起来。
光轮变幻,霞光流转,一片雾气中宛若有着九天的星辰,深不可测。小兽眼神迷离,空灵婉转,犹如隔世仙灵,仙韵道道,又如禅仙老者,老神在在。惊人的动静和气息惊动了一旁的肖尘,肖尘看着小兽,看着五彩的氤氲之气,暗自思忖着。
氤氲之气回转消失在小兽体内,小兽伸了个懒腰,身上的伤痕都已消失不见,悲伤的刺也都再生,在黑暗中都能感受到刺上传来的锋利寒意。一人一兽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话说你是什么种族的,怎么会掉进深渊的?”肖尘率先发问,他对小兽有些好奇。
“这个嘛,本仙主当然是仙族了。”小兽傲然道。
“仙族喜欢养刺猬吗,哈哈哈。”肖尘明显不信,不过刚才小兽的表现又让肖尘觉得小兽来历定然不一般。
“就不喜欢跟你这种小屁孩聊天,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何种族,来到深渊的种族千千万,也找不到能认出我来历的人。”小兽有些惆怅的说道。
“那你是怎么掉入深渊的呢?”肖尘继续问道。
“这个我也不记得了,不过我应该是受了重伤被人扔进来的。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全身被符文封印着,之前的事也都没了印象,好在我天赋了得,脱掉了旧的‘我’,变幻了新的身体,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了。”小兽有些迷茫的说道。
肖尘骇然,从未听说过能脱去自身,从而新生的生灵,这样的天赋实在是太恐怖了。这种一旦发现自身有问题就脱去,从新来过的恐怖天赋是多少修真者心中的梦想。多少为了走上仙途的修真大能只因没有完美的道基,从而想斩托旧我却别无他法,与仙道失之交臂,最后身死道消,黯然逝去。
肖尘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正义凛凛的说道:“你放心,我会陪你找回以前的记忆,帮你找到你的仇人报仇雪恨的。”心中却想着,有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宠物,多半是没有坏处的。
小兽有些被吓到了,心想这人之前的人设是这样的吗?这么有正义感?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肖尘。你叫什么,我不能总叫你小刺猬吧。”肖尘继续说道。
“几次了,几次了,叫我一统三界至高无上举世无双万中无一万众敬仰的仙主大人。”说着小兽就要跳脚起来。
“你的名号实在是太长了,而且太羞耻了,我实在是叫不出口。”肖尘无奈的耸了耸肩。
“那你就叫我至高无上举世无双万中无一万众敬仰的仙主大人吧。”
“有甚区别啊,不行。”
“举世无双万中无一万众敬仰的仙主大人,这下可以了吧。”
“不行。”
“那就叫我仙主,可以了吧。”
“还是不行。”
“啊,欺人太甚,我要弄死你。”
“小仙,怎么样。”
“嗯,好吧,勉强配的上本仙主的气质。”
最终在一人一兽的讨价还价下,决定了小兽的称谓叫“小仙”。
…………
在两人欢脱的扯皮中,已经来到了山洞的深处,却依然没有半点出口的迹象。灵气越来越稀薄,方向似乎也是一路向下。这样走不会真的走到阿鼻地狱吧,肖尘心中想着,有些懊悔信了小仙。拼死冲进的山洞却又像另一处绝境般,这让肖尘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说好的新世界的大门呢,说好的逃出生天呢,肖尘几近崩溃。
一旁的小仙拱了拱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肖尘见状也跟了上去。
小仙越跑越快,肖尘有些吃不消,问道:“跑这么快干嘛,你闻到什么了。”
小仙放慢了脚步,说道:“你没闻到吗,是血,是大量血的味道。”肖尘闻言,猛吸一口,果然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血腥味越来越浓,二人脚步也越来越轻,慢慢靠近味道的源头。一个拐角,肖尘隐蔽气息,探头望去,只见一条三丈宽的血河湍急的向上逆流,血气冲天,时不时还传来女鬼的悲泣声,让人寒毛炸立。肖尘不敢再看,血河宛如会摄魂一般,才看了一眼,肖尘就觉得魂魄要被吸走一般。
小仙此时也不敢再看,它也觉得此处危险异常。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听得见血河发出瀑布般的冲刷声。
肖尘全力一拳打在山壁上,“咚”的一声发出来闷响,山壁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倒是肖尘的手被震得有些麻木。如今前方走不通,折回有巨蜥,一时间进退两难,难道要困死在这山洞中?
小仙不死心,再次观察血河,虽然它喜欢鲜血,但眼前的血河里却散发出腐化的气息,让小仙作呕。
“你看,这血河是从一幅画里出来的!”小仙惊悚的喊道。
肖尘急忙查看,果然,平实的地面上好像雕刻着一副画,远远看去看不到画中场景,但一条血河从一幅画中喷涌而出,这个画面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细看山洞顶端,也有一副类似的画卷,正在攫取着涌上来的血液,画面异常诡异。
肖尘不愿坐以待毙,拿起脚下的石子,附着上灵力,朝着血河丢去。石子“噗”的一声扎进血河中,随着血液进入山东顶端的壁画中,灵力慢慢消散,无影无踪。
“这血河还能吞噬灵力,也不知道刚才那块石头最后到了那里。”肖尘说道。
小仙也拔下背上的尖刺,丢入血河中,这时附着了他精神力的尖刺。尖刺顺利被吸入壁画,莫约三息后,小仙惊喜的说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壁画里有大山,有小河,有……”
“真的吗,你确定,太好了!”肖尘此时也振奋到。没有什么能比回家还要高兴的了。
“可是我们要怎么出去呢,这条血河会吞噬灵力,**的话恐怕是会直接解体啊。”肖尘担忧的说道。
“总归要试试,别想那么多,在这等死也是死,回去那巨蜥定然不会放过我们,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条路了。”小仙怂恿道。
“好吧,拼了!”说干就干。肖尘抱起小仙,全身灵气最大限度的外放,形成一个灵气罩子,一个跳步冲进了血河中。
耳畔传来滋滋的声响,灵气罩子在慢慢的被融化,泛起青烟。
“一定要撑住啊!”肖尘心中默念。
“要撑不住了!”小仙惊恐道。此时的灵气罩子已经越来越稀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我要命丧于此了吗,李老,李叔,李婶,大家……不,我要活着见到你们!”肖尘此时还在苦苦支撑。
恍惚间,一个个面孔从血水中倒映出来,有带着怪笑的魔族,有慈悲的僧侣,有白眉的长者,有健壮的凶兽……各式各样的面容,各式各样的神情,但同样的,他们额前都有印着一个火红的“卐”字符。
肖尘发现,这整条血河就是由这些脸孔组成的,多的看不过来。
还未细想,血河中出现了岔道。那些面孔在岔道顺拐而去,消失在黑暗中。而肖尘则直直的冲向壁画,此时才看清壁画的内容,十分简单,只有一张血盆巨口,古朴中带着血腥。一颗颗牙如巨峰一般上下耸立,一条血色巨舌像天堑一般将上下鄂分开。
“顶不住了!”肖尘看着岌岌可危的灵气罩,怀中传来小仙的颤栗,咬着牙逼出气海中最后一丝灵力,加速冲进了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