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要的资料真不少,儿子刚刚打电话来说要户口簿复印件,唉!谁也没有孩子重要,下午请半天假租房拿户口本传真过去吧!我在一个厂都工作了快十年,两班倒,中午只有半小时吃饭,天天如此,身体本来生孩子时就落下病根,一直没有好好调养,现在工作又累,身体更是越发不好了,腰酸背痛,经常感冒,不舒服的时候都是去小诊所拿点药,去医院多费钱啊!
快快回去租房,拿锁匙开门,说起来,这房子白天我还真没有怎么样仔细看看,每天都急急忙忙上班下班,除了睡觉,真没有多少时间呆在这里。打开门,怎么有点,不一样?是什么呢???好像是鞋,对,是鞋,老公的皮鞋怎么会在?早上我明明见他穿去上班的。难道?他也请假?心里一乐,这两年他总是说忙,回家很晚,如果上夜班一个月都见不到他几次,上白班他也忙,忙到很晚,我都不知道他几点回来的,如果不是早上见他睡在床上,我都以为他夜不归宿了。难得他在!一房一厅老房子,光线不是很好,厅没人那肯定在睡觉了。想想好像都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真的想他了。房间不大就一张米五的床,床是自己两年前买的,床上的用品是我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满满的都是我的爱。轻轻打开门,给他一个惊喜!
不可能!!!!!床边一双高根鞋,是多么讽刺,床边凳子上女人的衣服,说明我是多么愚蠢,那么多的反常,都那么明显了,还傻傻的幻想,幻想着努力就有未来!想着孩子就要高孝了,如果考上大学,要好多的学费,大学四年,花费肯定不少的,苦什么都不能苦孩子。能省都省,高中三年,光资料费都给了万以上,眼看就要熬过这重要时候了,给我送来这么一个结果!我呆呆坐在门口,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个人,我都没勇气去看清楚那女人是谁!泪水止不住的流,流出眼球,又想拚命不让他流下来,一边哭一边笑,哭自己可悲,笑自己傻。可悲之人必有痴傻之处,说的就是我吧。可笑想着,家里的债经过几年省吃俭用,总算还清了,孩子也大,懂事了,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母亲的偏心,算计都不要紧,只要他对我好,顾家,受委屈就受委屈吧!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记得我们刚认识时,彼此都二九年华,你说过会一辈子都对我好,会努力走出这小山村,给我同孩子一个好的未来!婚后有什么事,你都说妈年龄大了,不要同她计较,妹妹小不懂事,让我要包容,嫂子迟早要分家的,不要为生活的事吵架,总之什么都要忍。这么多年,我忍了婆婆的故意刁难,姑子的无理取闹。
现在我是不是又要忍受丈夫有小三,还把小三带回家,带回我们共眠的床上?但是我真不想忍,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就如现在。我想离婚吧!等儿子考完了,就离吧,这世上没有谁太阳一样升起来。床上的女人好像醍了,看见我,明显一惊,很快眼睛就得意往上翘,明显是认识我。难道!!!这人我也认识???我站起来走向床,那女人推了推身边的男人,故意把手伸出来,露出一半胸脯,红点遍布,一看就知道战况激烈!男人迷糊醒来,眼睛也不睁开,手就伸到女人身上抓了一把,轻浮笑说:“小妖精,又想要?刚才没有满足你?”
“你老婆!”
“你就是我老婆啊!”张囗把胸咬了一囗。
“别闹,你老婆真来了!”
“那黄脸婆在厂。再说,她来又怎么样?她胸没你大,脸没你白,在床上象死尸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你看门口!”
抬头对上我的眼睛,他吃了一惊,我也看清那女人样子,早应该想到,他的初恋,李燕新!在我们没交往的时候,听说他追过燕新,一天写几封信,结果她嫌他家穷,父母都不好相与,就拒绝了。听说燕新相看了几个男人都没成功,有一次相了隔壁镇上的一个叫程任的男人,听说看上眼了,很快两个人就住在一起。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男的找上门说要人,说李燕新骗了他的钱,人却不见了。上门闹了几次,李燕新也没有出现,李燕新父母又说程任把他女儿怎么样了,还他女儿来,撕扯了几回,也就不了了之了。
几年后,程任被抓了,听说是强迫妇女卖淫。听说李燕新也是其中被骗的一个,后来跑出去藏起来了,又有人说是李燕新嫌跟着程任赚得少,去跟别人做了,谁还说在哪哪夜总会见过她,打扮得那叫一个妖艳啊!胸脯都露了大半,差不多直接内裤外穿。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李燕新父母不但没有不好意思,还得意洋洋,她女儿挣钱了,有钱腰杆子就直。家里盖起两层楼房,家具一应俱全,还买了一辆嘉陵么托车,那风头,那气派,无人能及!
现在在床上的女人就是李燕新。看来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应该早早就勾搭在一起,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赵立奇,我名义上的老公。看见是我,马上镇定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你找人跟踪我?”
“我们好像没有离婚吧?我回我的租房还要分时候?”看见他的态度,心里那一点不舍全消失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我去爱,他不配。
“你想怎么样?”
我在边上的凳子上坐下来,把眼泪擦干净“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
“……”
“起来,让这个女的滚,看见你们这对公母猪就恶心!”
“立奇!”李燕新娇嗔
“我告诉你,燕新我是娶定了,你自己着办!”
“赵立奇,你这算对得起我?这么多年,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你都忘记了?现在过得好了,你就做陈世美了?你有没有良心?”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象地图一样,又黑又黄,手像什么?我妈的手比你都嫩,一身肥肉,我看见你都硬不起来,你说你,别人做女人,你也做女人,你现在看你,那个地方还像个女人?”
我不敢相信,他会这样说,我为了这个家才变成这样的,但是却是他嫌弃我的理由!我扑过去抓住他“我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孩子,为了整个家。你家的债怎么样还完的,你妹妹初中高中的学费哪里来的?房子哪样不要钱?你那点工资能够?这一切有多少我的血汗钱?你摸摸你的良心。”
“那是你愿意的,我又没叫你做,,。”
“你……”啪!!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我心里恨,恨啊!为什么??
“你这个疯子!”他把我狠狠一推,我撞在墙上,脚下一滑,头重重嗑在凳子上,我感觉到有温暖向液体流下来,我知道那是血,这么多年真心换来的结果,我只感觉到心疼,既然如此,罢了,累了,是不是睡过去了就好了。意识慢慢远了!
我还是醒了过来,我记得孩子还不到一个礼拜就高考,我还是放心不下。我睁开眼睛是三天后的事了,醒来时我也是一个人,护士看见了,找来医生,又去找家属,半天他才来到,医生说他一点都不尽职,他漫不经心听着。
医生问我有那不舒服,我不想说话,也不想看见他,又睡了。再醒来,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护士,拜托她给我弟弟打个电话,叫他礼拜来看看我。第二天弟弟来的,问我怎么回事,我什么也没有说,叫他不要和家里人说,别影响孩子的考试。有什么事等他考完再说!弟弟去找医生聊了很久,应该是聊我的情况吧!
我很累,又睡了,奇怪的是,赵立奇天天都在我床边呆着,,若有所思,每每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也有点发现,好像我越来越累了,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孩子总算考完试了,一考完就坐车来了我打工的城市,直接到医院。也许我已经想到了,也好,我真累了。晚上,我把孩子留下来,同他说了我对他的期望,知道他的理想,告诉他,他是我所有的希望,以后有一个幸福的家,理想的工作,自主成熟的思想。要尊纪守法,爱护家人,相互相守,不离不弃。深夜了乖坚决让他回旅店休息。
然后给我弟弟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是如何受伤的,我还病着,要他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照顾好我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让我儿子上学,考不上大学,大专也要念。一定一定!最近我问了一下,医生说我得了什么病。
“姐,你什么也别想,你一定没事的。”“
“嗯!”
“姐。你早点睡,让你儿子守你一晚。”
“好。”我看了时间,过了十二点,一切都好了,我那天不小心听到医生说我是血癌,时日无多。今晚我有感觉(有时候感觉很灵)好像要远离了。好像回光返照。做好一切,没有了牵挂,我把針头拔掉,睡下,感觉慢慢慢慢走完了!
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叫“欧阳佳佳,欧阳娇娇,起床了,要不然又迟到了。”我惊醒,仔细看看,是父母的小土房,我和妹妹睡在一个阁楼,妹妹也醒了擦着眼睛,我一把妹妹抱住,那么真实,哈哈哈哈!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活出自己想要生活!!
我父亲出生在四十年代,正是最艰难的时期。经历过文化革命的动荡,集体的物质短缺。老实巴交、又孝顺的人。母亲比父亲小好多岁,是个勤劳、善良的农家女子。父母之间是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的。
父母之间就和平常夫妻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不同的是,我母亲在家种田,父亲在县城上班,每个月工资交一大部分给奶奶,自己要留点伙食费,到了母亲手上所剩无几了,日子很紧张。爷爷在父亲很小时候就去世了,父亲两兄弟,大伯长父亲十几岁,父亲上过几年学堂,认字,所以那时候县城要招人,家里条件不好,村里就把名额给了父亲!所以每年开春,村集体鱼塘的鱼苗都是父亲花钱买来的。。
母亲从省吃俭用,也只能给我上完小学,再也没法供三个孩子上学了。我还有二个妹妹、我和二妹妹是双胞胎,下面一个还是妹妹。一个弟弟还小,但农村重男轻女,我们三姐妹要一起上学,更难。。。
我父亲因为一定要个儿子,违反国家计划生育政策,超生了。工作没了、加上他又一直都没怎么下过地,家里的活都不精通,就一直在外打点零工。日子更是难上加难。
奶奶本就不喜欢母亲,加上又生了两胎女儿,父亲工作又没了:奶奶把这些不好的事全赖到母亲身上,每天含沙射影的骂,虽然早就在我出生不到一百天就分家了,但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避无可避。在我五岁那年,弟弟出生了,骂声才少了些。但是马上新的问题又来了。我和妹妹该上学了。那时候农村上学都是男孩子,女孩子生来就是别人家的,没必要上学,在家还是半个劳动力呢,。但是,母亲想让我们去上学。奶奶知道了,在村囗骂了几天,说几个天生的赔钱货还想上学,白日做梦。骂完我母亲马上又去找父亲,说大伯家如何如何艰难,两个堂哥都快要到说亲的年龄了,家里什么都缺。父亲听完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回家了。惹得奶奶大骂白眼狼!
在艰难的岁月里,我和妹妹总算背上了书包,在奶奶的漫骂中上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