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猫头鹰挂钟嘎嘎的叫了8声,沙发上的男人跟丢了魂儿一样,唯有手指还能动弹,此刻应声捏爆了第八十颗红提。
“我来的时候看见宇佐的车了,敢情你俩也舍得分开啊?”八卦嘛,荔枝丝毫不在意痴汉笑程度强级刷新造成的间歇性鱼尾纹。
她换上拖鞋在左厮对面坐下,相佑依旧没有回魂儿。
“干嘛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伸开五指在他面前晃晃,随即挤出一个谄媚,“话说你上午说的话还有效吗?”
“无效,”他脱口而出,眼神闪烁飘向窗外,“你忘了吧!”
靠!
他说,他要帮她追秋雁。
他走到窗前,着魔似的盯着黑漆漆的窗子。
荔枝好奇的跟过去,一眼倒抽几口凉气,橡皮筋绷住的爱疯差孤零零的挂在窗外的挂钩上。
哥,这可是十楼啊!!
“那——那——”她指着摇摇欲坠的细绳,嘴巴抽搐。
相佑淡定的打开窗子,碰触被秋风吹冷的机身,开机,一分钟、十分钟,他呆立在那里,没有任何消息,让他本就低沉的心坠入谷地。
下班时,他给秋雁发微信,“晚上横塘啊!”他等了他一个小时,那扇门依然紧闭。
他换上运动鞋,带上耳机,从一楼到十楼跑了一个小时。
第二天,他没见到秋雁,他问了小枝,小枝的嘴巴瞬间变成了o形,“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哦妈呀!”
小枝说他不舒服请半天假,随后又贼兮兮的跟过来,“您不去慰问啊?”
一整天秋雁也没来,给他发的信息全没回,电话也不接。他拉住西正要走人的小枝,好说歹说终于说服她给秋雁打了个电话。只一秒,丫瞬间接了!
“秋雁,”他抢过来,一分钟内拼凑的开场白还没见天日就被对方挂了机!
操蛋啊,相佑一路跑到秋雁家,平时要用20分钟的路程他只用了五分钟不到。
等他气喘吁吁跑到客厅时,丫在阳台的懒人椅上若无其事玩着跳一跳。相佑抢过手机扔在矮几上,“干嘛不接我电话?”
“耽误我玩游戏!”他试图去拿躺在矮几上的手机,语调没有半点起伏。
“那小枝呢?”他拍掉他的爪子,“前后就错一分钟!”
“你来干嘛?”斜了他一眼,秋雁缩在懒人椅上,抱紧了坂田银时。
他拉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抽出坂田银时,抬抬下巴,“坐直。”
秋雁瞥了他一眼,没动弹。
“坐直,态度,”他瞪了眼睛,秋雁顺声坐好,嘴巴蠕动无声的diss。
“说说吧,这几天怎么了?闹什么别扭?”
……
“没闹别扭,”他翘起二郎腿,眯着眼睛两手交叉挂在脑后,“好着呢,吃喝有外卖,洗衣有三毛,干洗店的大妈见着我可热情了,秋雁秋雁的叫个不停,我要是跟她唠半个小时还给打折呢。对了,厕纸用的也没那么快了!多好!”
相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抽动,他拿起矮几上的杂志,卷成筒状,地波鼠似的敲击秋雁的脑袋,并属最后冲刺型。
“看来完全不需要我你也能过的很好啊,”相佑咬着牙站起来,抓起外套,“给你个机会叫我留下,我给你机会哦!”
秋雁依旧风淡云轻,他拿起手机,摁着屏幕,“一、二、三、放!”
小黑人应声弹出屏幕。
相佑怒,可是脚像却钉在地板上,动不得,挪到门口时,终于听到那厮的懒散的声音,一丝欣喜闪现。
“喂,把门口的外卖盒子带下去,”他依旧专注于小黑人,“都馊了!”
你妹——他深吸口气,悠远绵长,才忍住了要把他从阳台上扔下去的冲动。
秋雁根据门与门框砰出声音的分贝数,判断刚刚离开的男人火比较大,他踏着拖鞋挪到门口,外卖盒子留下的阴影仍有阵阵馊味……他不禁眉头一皱,“呀,还真走!”
他快步走到阳台上,躲在窗帘内,勾着眼睛盯着楼下的人影,那个走的飞快的身影头也不回。
他扯了把窗帘,拿起手机,一条条的看过相佑发给他的信息,昨天,相佑看荔枝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不停闪现,“分明就是喜欢。”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
相佑怒气冲冲,手却下意识的覆在装着手机的衣兜里,他站在马路边,回头看了眼公寓的方向,阳台上看不到人影,他叹了口气,伸手拦车。
“怂蛋,”刚坐上出租,相佑终于把心里的那口恶气吐出来,不知是自骂还是他骂,司机大爷吓了一跳。
“不是,没说您,”他赶紧赔笑。
不敢面对而已,常女荔枝那张脸让他不敢面对!但是,左妈所说也是真。从什么时候,他和秋雁的关系超出正常世俗能承受的范围?是友情没错啊,28年不曾分开的友情,秋雁真挚,而他——过往的回忆一点点涌现——
“救赎,”他看向窗外,人流逆车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