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小凡!醒醒啊,小凡!”一连串焦急的喊声窜入樊凡的耳朵里,意识渐渐清晰起来,可她的头像是压着千斤的巨石,痛苦得又昏死过去了。
等樊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她扶着还很发沉的脑袋,缓缓坐起身来,‘咣当’一件蓝闪闪的项链从她左手里掉出,樊凡诧异的看着那条项链,思绪翻涌上来,想起自己在水中的情景,额头慢慢流出冷汗,心想,难道我从昏迷到现在一直拿着它?不对,就算是也应该是那块红石头呀。
她缓缓撑起上半身,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深红色的木床,暗白色的帐帘,古色的茶几杯盘,还有一张花雕刻制的书桌,上面摆放着一套
齐全的文房四宝,墨汁在砚台里被透进的夕阳照的微微发着圆润的光。一个身着深灰色长袍的长发女子正埋头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熟了。
我的天!这不是一副古代书房图么?樊凡可能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猛的起身脚一软整个人翻滚到床下,同时也惊醒了书桌上的人。
“小凡,你醒了。怎么摔下来了?没摔到吧?”那个女子快速站了起来,边冲樊凡跑来。等一下!怎么她的声音那么粗。樊凡暗自一惊,这时那个人已经到樊凡面前并把她抱回床上,此时樊凡才看清这个人不是女的而是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男子,而更另人震惊的是他的脸!
“木本!”樊凡冲他大叫道,“木本,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我们怎么会在这!?”谁知听完樊凡的话后,没想到男子比她还震惊。紧抓住樊凡的肩膀,瞪大了眼睛把她从头至下仔细检查个遍。
“小凡!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胡言乱语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难道落水伤到头了?这让我怎么向过世爹爹,娘亲交代!早知道就不该任着你的性子,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错!”说完男子抱着樊凡悲伤的大哭起来,此时此刻的樊凡已经被完全搞昏头了,任由酷似木本的男子抱在怀里,内心狂呼,苍天啊!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在这张有浓浓樟树味的木床上躺了三天樊凡才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穿越了,穿得莫名其妙,晕头转向。
本这只是一场梦,因为高考压力过大,需要利用梦境来放松娱乐一下,可每次醒来都还在这里。那这个梦可就玩大了~樊凡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害怕,这是个陌生的朝代历史书上根本没有出现过,以前她听一些爱看小说的同学提到过穿越类的小说情节,好像穿越的人都是一去不回了。不会吧~
哎!我的高考呀!还有我的爸妈,还有一辈子的好朋友明珠。难道真的从此要和你们说永别了么?
说到现在的状况也不能说是穿越最起码樊凡是这么认为的,因为现在这副身子并不是她自己的,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借尸还魂,
这身子的主人叫石子凡,9岁。那个长得像木本的男子是她的哥哥,叫石子本。刚满14岁再过几个月就要加冠了。她还有个庶出的弟弟叫石子孑,8岁。原来这位石子凡的父亲是名六品文官,今年初春却得了一种怪病,刚近立夏就病逝了。母亲难忍丧夫之痛,截下三尺长凌跟随而去。
虽为官多年但一直清廉自洁的父亲并未给子女们留下多余的财物,石子凡家并没有什么亲戚,只是有个远房的叔父,这位叔父年事以高家里但没有男丁,打算让他们过继过去以免无后传代。万般无奈石子本决定背井离乡带弟弟妹妹去叔父家投亲。因为叔父在南方,所以我们一直坐船。三天前,因为石子凡与弟弟在船边玩耍时,不慎掉进水里。被救上来时‘樊凡’也就来了。
樊凡拿着镜子仔细端详起‘自己’,一个8,9岁大的样子,形容尚小。因为刚刚大病初愈,脸色苍白,但眼睛却黑亮有神,说不上精致可爱,但干净清爽还是有的。在她正说着嘴里有几颗牙,分析这个‘石子凡’是否换牙的时候,门却‘吱呀’的一声被人打开了。樊凡从床上慢慢坐起身来。心想应该是他现任的哥哥石子本。
“我已经没事了,明天就出发吧,赶路要紧。”樊凡边转身边善解人意的说道。其实樊凡装作他的妹妹也是有些心里不安的,但一想到说出实情,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里封建迷信盛行,对待我这种借尸还魂之人,最明确的做法就是被当作牛鬼蛇神钉在木头桩子上,烤得‘滋滋’直响~想到这樊凡的冷汗呀~就如滔滔江水~
等樊凡坐正时,才发现来着并不是石子本。而是一个漂亮得有几分妖冶,碧眼卷发的外国男孩。
男孩满脸阴郁的站在樊凡现在是石子凡的面前,原本应是很白的皮肤却镀上一层死灰色,碧绿色的眼睛里发出冷冷的光,殷红单薄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说道:
“你怎么还没死。”
樊凡被这句话弄得咋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孩像头小豹子一样,“嚯!”的一声窜到她身上。一双蛮横有力的小手在樊凡身上肆无忌惮的胡乱摸索。翻衣服掏口袋,外衣翻完就摸摸内衣,扯开衣服领口腰间袖子一番搜索,虽然樊凡这副9岁身子也没有什么‘清白’好维护,可她十八岁的心灵还是不允许。他这是干什么!他到底是谁!
樊凡真急了,顺手拎起旁边的枕头瞄准男孩漂亮的额头砸过去。谁知那小子比猴儿还机灵,把头一偏躲了过去。可人算不如天算,一块蓝闪闪的东西狠狠的砸到他的额头迫使他跌到床下。此物正是樊凡清醒过来手里攥住的项链,真不枉我昏迷时一直抓着它,立刻就帮我报了一箭之仇。樊凡心里感叹道。
待这个男孩看清砸他的是什么东西时,脸上那层暗淡的死灰色瞬间消失换来如陶瓷般光洁的象牙白。他手忙脚乱的将项链迅速紧揣在怀里,接着大声喘起粗气,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咽声。漂亮的眸子里已是汪洋一片,哪还有半点先前嚣张的影子。
看他终于安定下来,樊凡便急忙从床上跳下来,以防这个乖戾的孩子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刚穿不久惊魂未定,她还受不了别的刺激。
可这头属豹子的小子听见身旁的动静即刻警觉的转过头。樊凡连同刚扶稳的桌子同时跳了起来。幸好男孩没有对她行下一步行动,不让樊凡可以预料到下次晕倒的可能性有多大,他只是用那两只绿绿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樊凡,在光线本就昏暗的屋子里,男孩那双眸子越发幽亮起来,在淡绿色的光晕中流露出几分忧伤,、迷茫还有许多樊凡看不懂的情愫。樊凡都怀疑那是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他只是个孩子呀?难道古代的小孩都比较早熟?
就在此时门突然‘吱’的一声又被打开了,这回真的是石子本。虽然从相貌上比碧眼男孩要胜出许多,但樊凡现在更愿意见到他。
“到处找你,原来在这。”
石子本边向屋内走边冲碧眼男孩说道,
“床上这么乱是怎么回事?子孑,你姐姐刚好些别总是欺负她。”
‘轰隆!’樊凡觉得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她说什么?这小子是石子孑,我弟弟!不!石子凡的弟弟!樊凡惊愕住了,心道,他和我们长得未免差太多了吧?自己和石子本都是纯东方人的面孔,怎么会有一个长得妖艳美丽如此过分的碧眼弟弟!
这时那个刚刚被樊凡认的弟弟,把怀里的蓝宝石项链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前长袍的内袋里,便站起身来,石子孑从石子本身旁走过时,连眼角都未上抬半分。然后摔门扬长而去。
“哎!”
石子本冲这摇摇欲坠的门摇了摇头,但似乎对于弟弟这种无视他的行为并未感到气愤。
“他还是这样,总以为姨娘是我们害死的,就算母亲待他刻薄了些,我们对他可一直是真心的。”
接着子本慢慢走到还在发愣的樊凡旁边,仔细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道:
“我们在这个世上的亲人所剩无几了,要相亲相爱,你是姐姐,多担待些。”
樊凡听话的点点头。心道,唉~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亲人,看来以后在这里的日子定不会好过。前途渺茫啊~又想起自己的高考了~还有几天啊!
“小凡,小凡?你在想什么呢?这么愁眉苦脸的。”
子本轻抚着樊凡额间的头发,小心翼翼的问道。
“奥~没什么。”樊凡连忙摇头,制住他的手。被一个陌生的男子这样抚摸还真是不习惯呢。虽然他现在是我哥哥。
“小凡!”石子本拉过樊凡的身子,语气加重道:
“我知道突然之间失去了双亲,你一时半刻不能接受。但是,上苍并没有赐予我们过多平复伤口的时间。你可以躺在床上逃避甚至哭泣,可天亮了,
你也必须要站起来。因为我们还要生活,好好的生活。无论在哪,是亲朋相伴,还是形单影只,都要紧牙关走下去。否则你会失去更多。而且值得高兴的事,我们现在你身边,直到永远。”
“直到,永远么?”这一席话无疑击中樊凡的要害,是,她很害怕,很担心,虽然不至于哭闹,但她还是讨厌上帝跟自己开了如此大的一个玩笑。还有三天就高考了吧?还有三天她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她梦寐以求的大学殿堂。可现在呢?她的高考到哪里去了?还有,爸爸妈妈和明珠她们为何不在她身边?为何让我自己孤孤单单在这里。她也以为他们会陪着她直到永远!
“恩!所以我的妹妹,请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
“好好活着?努力活着?快快乐乐活着?”樊凡抬起头,盯着石子本,又像是看到了木本。转念一想,其实自己的运气还不错,最起码能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自己还能说话能走路还能吃饭,还有什么好担心,好难过的呢?好好的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她想这也使她所爱的人希望的。樊凡暗自鼓励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樊凡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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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盘缠的关系,在樊凡康复的第二天哥哥就结算了客房带她们去码头乘船,赶往叔父家。樊凡还未真正看过古代的街道集市,因为落水石子本看管她很严,生怕再感染什么风寒。说实话石子本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哥哥,几日相处都是他对于樊凡的悉心的教导和照顾。这个石子凡还真是有福气。樊凡心里赞叹,
刚一走出客栈大门樊凡就四处张望起来,一排排郁郁葱葱的柳树迎风而舞。道路很宽,也有一些小摊贩在吆喝买东西。稀疏的几个行人,有的长袍翩
翩,有的短衫利落,加冠的男子居多,并未看到女子出行。看来也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
不知为什么总觉街道上充斥这有些萧瑟恐慌的气氛,尤其与他们兄妹擦肩而过的行人,行人当看见子孑的时候,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但在行人看他的眼
神却流露出几分畏惧。
“小凡,当心!”
樊凡正在四处观看时,石子本猛的向后拉了她一把。霎时,樊凡眼前一黑,不知什么庞然大物阻挡了她头顶的太阳。定神一看,四匹骠肥身健,鬃毛如血的高大红马从樊凡面前蹿了过去。接着一座光彩琉璃的华丽房车紧随而去。顿时青柳颔首,尘土飞扬。
这就是传说中的香车宝马?未免太过嚣张了吧,撞到人怎么办?!樊凡对此状况颇为不满。
“翔云赤马!听说当朝左丞相来这了。”一个停下来观望的行人甲说。
“右丞相也来了吧?好像是跟殷大将军三天前一起到的。”另一个行人乙也停下脚步。
“应该是又要和大流打仗了,这几天海上不安生,有闹起来了,这几日最好少出海。”行人甲道。
“听说左丞相的千金这几日受了风寒。这可是最新消息呦!”行人丙说。
樊凡的下巴瞬间掉了下一截。她没想到,古代的行人也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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