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了!!永远!永远!!
这是我稍微有点意识后,脑袋里反复呐喊的声音。
太难受了!头疼欲裂,天旋地转……我只能感受我的存在,却不知道我身处何方。四周一片黑暗,我呐喊着,张着手,想抓点什么东西以证明这世界的真实,可是,一片虚无。
深深的孤独、惶恐……统统的袭上心头,让人感到不安。
突然,眼前一亮,一道强光射了进来,我本能的眯上了眼睛……“蒙着被子做什么?还张牙舞爪的。”悦耳的声音从旁边想起,挺好听。
是袁冉!她怎么会在这?我又是在哪?
等感觉清醒点后,我再次睁开眼睛。这才知道,我正躺在床上。床不大,因为这房间就不大。简简单单的几组柜子,像是放衣服的,然后就是这张床了。连张桌子、椅子都没有。旁边的袁冉正在拿着拖把拖地,那道强光是从窗户外射进来的,打在袁冉身上,将那凹凸有致的身影再映进我的眼睛里,真美!
看看窗外的光色,估计是快中午了,看来我躺的时间不短。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挣扎着自己坐起来。
这气味很好闻,淡淡的,不是香水,而是女人身上独有的香味。不过,在这香味里,似乎还混杂着某些让人不愉快味道。
“起来了?你行呀,睡到现在。”袁冉放下拖把,拿过一个杯子:“来,喝点水,温的,暖暖胃。”
“嗯!”我接过杯子,真的有点渴了:“这是哪里?我昨天没怎么样吧?”
袁冉“扑哧”一笑,一边收拾一边说:“这是我的休息室。你昨天还没怎么样呢?吐了一地,没人敢进来。”
啊?!我脸一红,想想那个吐得天昏地暗的糗样被女人看见,真是不好意思,赶紧岔开话题:“你的休息室?在你公司吗?你不回家的呀?”
“有时上班很晚,需要休息一下,你以为都像你这么舒服,不用上班。”袁冉白了我一眼,似笑非笑:“一瓶酒一口气,还以为你酒量很好。”
我上班倒是不用打卡,方教授不在,连报到都省了,工作不工作,全凭自觉。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没事!我酒量不好,一瓶啤酒就上头。昨天不是没办法嘛。”
“哈哈,英雄救美是吧?看不出你挺有义气嘛。”袁冉笑得很亲切。
这是一种消除距离的亲切,感觉她已经把你当成朋友的亲切,我很开心:“嘿嘿,反正我以后再也不喝了,打死也不喝。哦,对了,昨天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边说着话,我边尝试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还不错。
“没怎么样呀,看你露了那一手,他们话都没怎么多说,付账走人了,连你送的两瓶酒都没要。这些人,没事,就是喝多了,这样的人见得多,好处理。”袁冉靠在门口,看着我活动身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为我挡着。你挺厉害的,生生的拧开酒瓶,我都吓了一跳。”
看着我的眼神很柔和,让我觉得昨天的辛苦没白费。更开心的是,那些人很懂事,没要那两瓶酒,免得让我掏腰包:“嘿,哪里,瞎搞着玩的。其实完全没必要喝那瓶酒的,我也看出来了,你是完全可以搞定的。嘿,我也是喝多了,跑进去出风头。”
“呵呵…”袁冉捂着嘴笑起来:“我可没叫你进来呀。不过很好哦,让我认识了你这个朋友。小兰说得没错,说你人很好,值得交哟。”
值得交?还好吧。其实原来就是这样,只不过有心无力,像昨天的事,换成原来的我,是无论如何不敢那样做的。至于现在,只是能力到了而已。对了,还有小兰,小兰哪去了?
袁冉似乎能看懂我的内心,还没等我说话便回答道:“小兰昨晚就走了,她今天要上班。我昨天也应该回家的,不过看你的样子,还是算了,留下来照顾一下你。”
“谢谢!”我很真诚的说道:“耽误你回家了,你老公不会着急吧?”
“谢什么谢?我还得谢你呢。”袁冉没有回答老公的问题,正在这时,“咚咚咚”,有人敲门。
是昨晚包厢里的小张,只见她神色有点古怪,先探探头,对我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后,便拿过门口的袁冉,小声说起来。
房间不大,我耳力又好,自然听的一清二楚。
“袁姐,怎么办?这是刚才搞卫生的时候,在388房间里发现的。”说着,小张打开手,手上有几个粉红色颗粒状的东西。
袁冉看了看,皱皱眉,很厌恶的说道:“怎么又是这个?去,到厕所冲掉。怎么回事?昨天负责388的是谁?”
“是威哥。”小张小声说,
“又是他?…”袁冉眉头皱得更深。
“什么东西呀?”见她们鬼鬼祟祟的,我很好奇。
“没什么,摇头丸。”
“摇头丸?”这东西,只听说过,没亲眼见过,我一时兴起,凑了上去。只见几颗粉红色的、像小药片似的东西,闻一闻,有点淡淡的、合成香精的香味。
“你喜欢?”看着我好奇的样子,袁冉有点没好气。
“不喜欢。只是没见过,有点好奇。”我老实回答。
“别好奇了,会害死人的。”袁冉朝小张挥挥手:“赶快去冲掉,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说,我来处理。”
“嗯。”小张飞快的走了,我还有点意犹未尽:“你们怎么有这东西?这可是毒品呀!会出事的。”
“谁知道是谁带进来的,唉。”袁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着我,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中午了,你怎么办?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我请你吧。”我下意识的说道:“昨天就是你请的我。说吧,想吃什么?下午有什么安排?”
“呵呵,还真客气。好吧,你请我。你下午没事?我下午要去梅溪湖。”
看样子袁冉从心里来说是把我当朋友了,说话真实而自然,这也许是我的个人感觉。其实初次见面和在夜场里招呼客户,袁冉也是这样说话,但我总感觉有点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而现在的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我工作比较自由。”我不记得是否和她们聊过我的工作,只能打着哈哈:“你去梅溪湖干嘛?”
“唉,还不是为了孩子……”到了吃饭时间,袁冉收拾了一下,便和我一起出门,边找饭馆,边聊了起来。
原来,袁冉的孩子在梅溪湖一所比较有名的初中读书,寄宿的那种。平时学习紧张,一个月也就回来两三次。昨天,孩子打电话给她,说有急事,想见她。正好也有两个星期没见着孩子了,今天还比较有空,所以,袁冉决定下午去孩子那里看看。
还是孩子向着妈呀!我笑了笑,要不然怎么不去找爸爸呢。袁冉神色有些黯然,算了,他们父子是天生的仇敌。
我见状,尴尬的哈哈一笑,说来也是,现在我见着爸爸还要没事吵两句嘴呢,男人嘛,天生的,没办法。
就这样,说着话,吃完饭,时间已是中午1点多了。说真的,我发现已经有点舍不得袁冉了,舍不得离开,只想多见见。这种感觉在田歌身上也发生过,所以,有田歌的日子,我的考勤一直都是很好的,只是,现在的田歌又在哪里呢?
收了收心神,见袁冉正在看着我,像是要道别。不由得灵机一动:“去梅溪湖是吧?正好,我也去那边办点事,顺路。”
好蹩脚的理由!蹩脚到袁冉盯着我看了半天,一脸的不相信。我也是臊得满脸通红,赶紧转身去拦出租。袁冉看着我,没说话,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任由着我张罗。
梅溪湖不算近,我们在河东,它在河西,搭车也要半个多小时。那里原本是农村,只不过市里面看中了它临江靠湖的好位置,单独把它划出来做度假休闲区。为了搞好开发,又通过招商引资等办法,把市里面原本拥挤不堪的“四大名校”找过来开设分校。袁冉孩子读的,就是其中一所。
千百年来,中国人的传统就是这样。亏着自己可以,亏着孩子却是万万不行。什么好的都尽着孩子来,教育也是这样。袁冉孩子读书的学校我知道,学费可是不菲。看着袁冉稍显单薄的身体,心想,她的负担也是不轻。
车在路上拐了一个弯,在肯德基买了很多好吃的,那个量都足够我吃四五天了。看着我惊讶的眼神,袁冉解释道,那是为他整个寝室的男孩们买的。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想想自己,去读书的时候,父母不也是这么给我准备的嘛。
正这么想着,学校到了。袁冉看着我,没说话,神情似笑非笑。我连忙说有事要办,便转身离去。没办法,再呆下去,就真的是死皮赖脸了。
可又能有什么事呢?在围着大湖转了一圈以后,我还是决定坐地铁回家,这毕竟比打车便宜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