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闪了闪,四周又恢复了以往的昏暗。
初秋的夜晚透着一丝凉爽,也透着一丝凄凉。天上的月亮很圆,许是云层遮挡的原因,照下来的月光总是朦朦胧胧的,一点都不明亮。
孟雪贞总觉得不同的坏境照耀着的不是同一个月亮,这里的月亮要比其他的地方更暗。
又传来狗吠声了,孟雪贞用手拢拢身上的外衣,她感觉今夜要格外的冷。右手紧紧的扯住包包上的带子,真怀疑那个廉价的包包还能支持多久。
秦翔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的她没有注意,今晚的她很疲惫,没有精力再去“对付”突然出现的男人。
这样也好,今天干脆一次都做个了结。
“你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秦翔默默的走在她的身旁,虽然步调沉稳,可她知道他大老远驱车过来这里绝不是来陪她散步的。
他好像活得也很不自在呢!也是因为她!
“呵呵,是吗?”她脸上闪现出一丝苦笑,随即说道:“秦总怎么会到这里来?”
秦翔明显愣了一下,“雪贞?怎么了?”他问。
她没有丝毫停顿,一步一步的坚实的走在老旧的沥青路上。“没什么。”
秦翔停住了,她的语气太生硬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皱眉:“你不是都”耳边依稀响起那天中午那个叫吴莲蝶说过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停顿了几秒又说:“什么时候我们也这么陌生了。”他似有无限感叹,在昏黄的灯光下落寞起来。
孟雪贞也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两年前,两年前我们就是陌生人了。不是吗?”也许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了,就像两个小时前和萧北凤做了决定一样。
在这场纠缠不休的情感纠葛中,终究她还是要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两年前?!”秦翔反复的在心中咀嚼着这三个字。“是的,两年前是我弄丢了你。现在”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靠近靠近再靠近,薄唇透着微凉缓缓的吻上孟雪贞的唇。
如蜻蜓点水般,秦翔迅速离开了她的唇畔。接着说:“我能再找回你吗?”
还能找回吗?也许不能了吧。连她自己都找不回那个执着的孟雪贞了,他又凭什么再找回她呢?难道就凭他忽来忽往的热情,莫名其妙的冲动?还是他若即若离的愧疚感情?
她低下头,不能了,大家都回不去了,在这场游戏中只有她退出才可以彻底终结大家的苦难。她是一切问题的根源,也许她该早些做决定,那样大家可能早就幸福了。
对上秦翔的双眼,孟雪贞的有一瞬间的窒息。做决定果然是最痛苦的事情,请允许她最后再放肆一次。
秦翔有些急切的等待着她的回答,却没想到等来孟雪贞的吻。#已屏蔽#他等这一刻太久了,他高兴的几乎就要流出眼泪来了。
每一秒都在沉沦,每一秒又都在刺痛。当激情的拥吻退却下来的时候,她缓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我们回不去了。就当陌生人吧!”
她退得远远的,看不清楚秦翔面上的表情。“为什么?刚才”可是秦翔在嘶吼,“你是不是在折磨我?为了我两年前的决定折磨我?”他低沉的声音里全是声嘶力竭。
“折磨?”听到这两个字她笑了。“秦总说的太严重了,那只不过是因为我配不上你而已,并不是你的错。”
“配不上?”秦翔嘴里呢喃着,“那你有没有还想起过我。”他的声音更低了,她知道对于这种委曲求全有损“尊严”的问话秦翔说不惯。他根本就说不出那个“爱”字。
以前一直都是她跟在他后面说“我爱你”、“我想你”的。
“没有。”孟雪贞说的很坚决。“以前无聊的时候也会想起你,现在,不会了”
“不会了”他又在重复她的话,声音里终于再也听不出情绪,“所以,刚才的事情算什么?——吻别?”
孟雪贞没有回答,沉默着算是默认了。
“我还想再确认一遍。你”秦翔笔直的站在原地,保持着他惯有的冷傲和尊严站在那里,声音里却是挡不住的颤动在爆发,像一只故作镇静的困兽在做最后一搏。
“我还是那句话,秦总。”孟雪贞打断秦翔的话,语气仍然生冷。她抖抖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胸膛,轻声笑了起来:“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回来这么晚吗?”孟雪贞一眨不眨的盯着呆愣着的秦翔,“现在秦总,你总该不会再问了吧!”
秦翔终于沉默了下去,默默的转身,掏出口袋里的汽车钥匙重重的按了开关。走了很远他仿佛还不死心又回过头来说:“那祝你和他”
他的半句祝福话还留在口中,空气里还凝留着孟雪贞冰冷的气息,可是茫茫昏暗,戚戚冷巷,再也不见一人。他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她有些凌乱的衣衫,他以为自己不问,她不说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他输了,在艰辛的苦苦禁锢着自己的身心后他还是输了。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他终于一步也不停留的走了。
明亮的车灯闪了闪,周围又归于宁静和昏暗。那曾经一度照亮她心神的东西不见了,秦翔终于还是走了,孟雪贞躲在黑暗的墙角处,她终于结束了一切,以后大家都会幸福。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她自言自语。有些想笑,“还是这么会装,一本正经的。”
“和那个人也很像,连祝福也一模一样。”她终于笑了出来,眼泪也跟着笑了出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吧!从此以后,大家——相安无事,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