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阙宫,云子夏坐在窗台前,窗外宫女来来往往但却与她无关,此刻的云子夏发着呆想着自己的事情,也许想到了伤心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公主,用早膳了。”
云子夏回头看了一眼,“拿下去吧,不想吃,你们都出去,今天都别来烦我。”
宫娥低着头出了宫门,不一会儿就扎成一堆。
“小娥,你是从小跟着公主殿下的,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哪里知道,昨儿个还欢欢喜喜的去了学堂,夜里回来便痴痴呆呆的坐在窗前一句话也不说。”一鹅黄色衣裳的宫女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
“你们说公主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哎,别顾着自己吃啊,给我也来一块。”绿衣宫女伸手抢了一块调皮的嬉笑道。
“得了吧,这姑奶奶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还有谁敢欺负她!”又一位宫女反驳。
”话不是这么说,你可别忘了学院是隐藏学生身份的,大家又不知道她就是公主,该欺负还就真欺负了。反正谁也不知道谁。“绿衣宫女辩解道。
“这么一说还真不一定。”小娥摸着下吧点了点头,“可是问了殿下也不说啊,能怎么办,总不能任由她这么下去吧?”
“要不咱给皇上报个信儿?”一宫女提议道。
话音刚落就被绿衣宫女敲了一下:“你活腻了啊,你去跟皇上说公主不开心了,皇上还不先拿咱开刀?你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
“要不去找太子?”其中一个宫女提议。众人觉得可行,便又开始了推脱。
“小蝉你去。”
绿衣宫女做抬手欲打势:“你皮痒痒了啊?我觉得小娥去最合适了,还可以见一见心上郎君,你们说是不是?”说完就跑开了。
大伙儿听了也是嬉笑跑开,远远传来几声所谓鼓励的话语,闹得小娥满脸通红,又拿她们没有办法,只能气的跺了跺脚。
下了朝,皇帝正由尹公公陪着在御花园闲逛。一紫冠紫袍俊朗男子走了过来,腰间坠着一块镂空精雕离龙如意在阳光下光彩熠熠。
皇帝正捏着花朵凑前了闻,看见男子过来笑道:“皇儿今天居然有雅兴来朕的花园,罕见啊。”
男子道了声不敢,见礼道:“父皇说的哪里话,孩儿常来,只是父皇忙于朝事孩儿不敢打搅。”
“哦?是吗?这么说来今天倒是有什么事了,说罢。”
“也没什么大事,今天芙儿来跟我说鸿雁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了,我想来她最听您的话了,只能请您去哄一哄才是。”
皇帝停下了脚步:“哦?那倒是稀奇,鸿雁那个疯丫头一天天跟个猴似的,我想在这皇宫见上一面还要提前打听她在不在。恩,那是得去看看。你一并么?”
男子略带苦色:“不瞒父亲,孩儿刚从雁阙宫出来,你也知道孩儿不擅长安慰人,被赶出来了。”
皇帝哈哈大笑,笑声洪亮惊起了几只林中鸟。“罢了,那我赶紧去瞧瞧,你早些回去吧,太子妃有孕在身该多陪陪她才是。”
男子应了声是。
“少爷,咱回去吧,我的脚都要断了,一大早你就把我拉出来,已经逛了一天了,您到底要买什么东西啊!”张小华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听见嘈杂的叫卖声就不耐烦。
于飞摸着下巴,依然不知疲惫的边走边看着。“就你话多,当然是买我看上眼的,你不懂。”
张小华泄了气:“是是是,您说的对是我不懂,我就不懂这里的东西哪里能入您的法眼,您还来逛个劳什子劲。”
“闭嘴,再说话把你嘴巴缝上,要不我就答应鸿雁让尹公公把你抓了去!”于飞瞪了张小华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两人又走出两条街,忽然听见有人喊抓贼。于飞定眼一瞧,一黑衣男子闪躲着进了一条小巷。跟上前几步发现在拥挤的人群里张小华被冲散了,于飞略一思索,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追了上去。过了小巷,只见那人进了一家别致的酒楼后门。
于飞没有多想跟了进去,一进里面扑面而来的胭脂和糜烂的味道混杂这酒肉气味于飞差点没吐出来。此时一个提着茶壶的小二上前来:“客官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喝酒还是雅间?”
于飞捂着鼻子,显然是不适应这样的氛围。“你看见一个黑衣矮小的男子进来了没?就在我进来之前。”
提茶小厮甩了一下肩上的抹布,笑道:“客官您瞧瞧,这儿人那么多,小的哪能都瞧着。您要是找人,那就进来喝上几杯,顺道跟旁边的人问问,只要您说的那个人确实进来了,总该会有人看见的您说是不是?”
于飞一想也是,便跟着小二往楼上去了。
却说张小华和于飞走散之后找了大半个京城也没找着人,急得就差挖地三尺了。正巧打算回府里看看这位大少爷有没有回去。路过流香院的时候看见两个壮汉架着一人就往外扔:
“呸,没钱还来喝花酒,下次再来打断你的狗腿。”
张小华还有点不屑,这是哪的色中鬼去青楼吃霸王餐。正走着仔细一看差点没吓死,这不就是自己少爷嘛。张小华赶紧过去扶了起来,再一看,于飞的脸被打得跟猪头一样,有想法找青楼理论又怕打不过人家,只能搀着于飞往家里走。
偷偷摸摸回了于府,林璃看见便大声责问起来,于母也从下人那听得自己儿子被打了的消息赶了过来。
来到门前正听得林璃在屋里骂道:“小华你是怎么看人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少爷宠着你越发不安分了是不是。”
“实在是街上人太多走散了,我找了一整天了。”张小华委屈道。
“那这伤是怎么回事?”林璃看着一头是包的于飞真是又气又心疼。“说,这是谁干的?”
“在在流香院”,张小华支支吾吾的说道。
哐的一声,于母冲了进来提着张小华的耳朵厉声问道:“你再说一遍,在哪里?”
张小华不敢撒谎,将看到的如实说了一遍。这下于母真是气的火冒三丈,偏偏此时喝醉的于飞还嘀嘀咕咕的说着:“来来来,喝了这杯。”
于母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操起一根门栓就朝于飞身上打了过去,啪的一下,于飞大喊一声坐了起来,见于母还要打,林璃一下扑过去护住于飞硬生生的替于飞挡了一记,疼的一下子直不起腰。张小华见状赶忙拽住于母。
“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啊,还是明天等少爷醒了问清楚吧。”
“还问什么问,小小年纪就逛青楼,还因为没钱被打了出来,丢脸丢到祖坟里头了。你给我让开,今天我非得打死这个小畜生不可。”
张小华哪敢放手,林璃艰难的起身抱着于母:“夫人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少爷虽然淘气了些,可是绝对不会去青楼那种地方的,事情还没弄清楚您别打了。”
“璃儿你给我让开,你看看这畜生,再这么无法无天的总有一天会闯下大祸,今天我非得打死他,就当我没生过。你给我让开。”
林璃砰的跪倒在地哭到:“玲姨!不能打了,小飞今晚还不知道伤得怎么样了,再挨您一遍打真的会出事儿的。就当璃儿求你了!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有照顾好。”
于母也是泪流满面,可是哪还能真的下得去手了,唉了一声把门栓一丢,急急忙忙出去了。
林璃抹了一把眼泪,抬头跟张小华说:“你快去跟着夫人,她肯定是去叫大夫了,这深更半夜的又急匆匆别再摔了。”
“哎!我这就去,你放心吧。”说罢也追着于母冲了出去。
林璃看着昏睡中还喊疼的于飞,再也克制不住扑在了于飞的身上大声的哭了出来。“你怎么就那么不让我省心,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就该让玲姨把你打死,再把我打死,我们死在一起什么事情都了(liao)了。”
另一边,云子夏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想着下午父皇说的话:于飞是将门之子,注定了是要走上战场的男儿。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国家不被他国践踏,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能在和平的环境里生活。这是他作为男子的责任,也是作为丈夫的担当。你们还小,这些担子还有人为你们挑着,既然有些事情注定要去做,那么就该更加珍惜当下的生活。多学习多付出,才能在未来有充足的能力应对困难。
云子夏思绪万千,又想到昨天于飞弹奏的琴曲,心中苦闷难以消散。夜已深,略带凉意的空气让云子夏打了个冷颤。
“君生我亦生,君死我亦死!不做贞烈妇,只求同穴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