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记:“若你注定是毁灭天下的灾星。我便颠覆天命。在万丈废墟之中。看你笑靥如花。品淡酒清茶。來成全我对你的乱 世之情。倾国之爱。”
云楚醒來之时。只觉得头痛欲裂。这一次。为了算计人。喝酒喝得这般醉。什么话都不受控制地从嘴里蹦出來。当真是报应不爽。却也不知这最后被算计的那人。究竟是谁。
她只知道。这一醉酒。是彻彻底底地将自己卖出去了。
嫁人……
罢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今去分辨也思忖不出所以然來。不如走一步算一步。云楚揉了揉额心。看着自己四周的环境。却独独不见那罪魁祸首。连他几日前放在矮几上的一本棋谱也不见了。
这是走了。
云楚睁大眼睛。他就这么走了。
连她自己也不曾发觉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还真沒脸去面对他。
此时。门被推开了。竟然是多日不见的沂水。
“小姐。你总算醒了。”她自外头进來。见此情景大大松了口气。差点眼泪汪汪了。“小姐。你可知你整整睡了五天五夜。再不醒來四皇子和萧燕候就要将尚京给翻了。
“嗯。”云楚不明所以。以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沂水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件大事。非要由你亲自出面才能解决。可是你迟迟不醒。王爷不好意思说你贪杯。只能对外称你得了急症。一直昏迷不醒。”
她醉酒的事父王也知道了。难怪。都五天五夜了。
云楚自我安慰了一番。“然后呢。”
“皇上为此。特地派了御医來看你。也不知王爷使了什么法子。那御医之后真的乖乖去皇上说胡话了。”沂水迅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还好是这样。否则小姐的脸可丢光了。”
云楚皮笑肉不笑。这臭丫头。几天不见还是这么不会说话。
不过那御医嘛。。要么本就是自己人。要么是因为自己身体确实不好。不敢妄下言论。御医所诊病之人皆是非富即贵。许久养成了谨慎的性子。这样说反倒最保险了。既不得罪王府。也不会违逆主子。
稍后。云楚眼皮子翻了翻。自己醉酒这事根本就是凤雪倾怂恿出來的。他分明知道原因。这故意演戏给谁看。还有凤紫。这小破孩凑什么热闹。许久沒出來蹦跶了就别出來了。整一个祸害。
“话说到底什么事。要我亲自出面。”
看自家小姐似乎并不在意的模样。沂水将这几日的某件事在心里遛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有些事。还是由别人说比较好。“小姐既然醒了。还是亲自去问王妃吧。奴婢才疏学浅。也难以说清楚此事的來龙去脉。”
“……”云楚默了默。下一刻。像赶苍蝇一样将沂水赶出去。那小丫头出门前还记着要给云楚端一碗醒酒汤來。自从她跟着魏长舒做了半个药童后。有些基本的东西也会自己弄了。为此。省下了魏长舒很多功夫。此人非常满意。还琢磨着要不要出个价将这丫头买下來。多水灵的小丫头。跟着云楚这么个心思重的主子。迟早是要学坏的。
一大碗醒酒汤下去。云楚才觉得好了点。想当初凤倾阑一口气两坛相思酒也沒怎么样。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而沂水讳莫如深的事情。云楚从赤雍王妃口中才知道了大概。
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一点。
原來醉酒那日。她向凤雪倾求婚后的第二日。安成帝已经准备了赐婚诏书。准备下午传旨。第三次的三星伴月症状出现。国师断言天下必将大乱。虽未向天下人做出交代。但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安成帝无论如何要派赤雍王出去平乱的。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云楚进宫成为自己的妃子。同时再将云家人留在尚京。双重保险。这样他就不必担心赤雍王拥兵造反。哪知从早朝开始。一切就不受控制了。
先是太子出列。求旨想要娶云家二女为侧妃。安成帝哪里看不出自己儿子的心思。因为老二回城的圣旨已下。有些人坐不住了。加上昨天异象刚出。暴民四起。赤雍王取回兵权是早晚的事情。这样的一大助力对于想要登上王位的人是多大的诱惑。那时凤曜如虎添翼。就更加不必再担忧凤宸了。可惜他到底不够聪明。沒有看明白他这个父皇的心思。安成帝立即以云楚封为郡主。这般身份怎可做妾。岂不是笑话的理由驳回了太子的要求。。哪里知这话也在打他自己的脸。儿子刚求完亲。他这个做父亲的下午下旨去让儿子想娶的女人进宫。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这个太子当真做不出一件让他顺心的事情。
安成帝这厢还在恼怒。沒想到下一刻本是身残体弱的从不出现在朝堂之上四皇子凤雪倾在下人的推送下要求觐见皇上。在众人纷纷沉浸在他的美貌与气度之时。四皇子竟然开口向皇上请旨。希望将怜郡主赐予他为四皇子妃。当下安成帝眉心挑了挑。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给气的。但事情沒完。很快传來萧燕候觐见的通报。这萧燕候向來在府里沉迷歌舞美人。从不参加朝政。竟然也爬出來了。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來了。
但让人大跌下巴的是这位向來眼高于顶连皇上都沒放在眼里的人竟然也是为了求娶怜郡主。
萧燕候与怜郡主是有绯闻传出的。不过当时大家都当成风流趣事笑一笑就过去了。不然之后姑娘家被冤枉害了人。他怎么连个影子都不见。可现在。。
可现在萧燕候真要娶人家姑娘了。
一个女子。竟然有三个如斯尊贵的男人想要求娶。
众人此刻都对那位突然找回來的赤雍王府的小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家里那口子让自家女儿去攀攀交情。
大约是场面实在是太惊悚。最后连一向不正经的五皇子凤筠翰也跑出來了。对着安成帝行了一个大礼。末了笑嘻嘻地说。“父皇。反正大家都要娶怜郡主。不如儿子也掺和一脚吧。”
这不是唯恐天下不乱么。
安成帝自然而然将凤筠翰忽略了。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和臣子。心里咬牙切齿。心里将云楚骂了千遍万遍。那女人当真是个妖精。不好好在深闺里学诗书。却在外面胡乱勾搭。还害了他最心爱的儿子和臣子。早知道上次就不该放过。
心里恨得牙痒痒。安成帝此刻也不能拿云楚怎么样。看了一眼一边站着的脸色铁青笑得十分勉强的赤雍王。他心里顿时好受了些。当下问道。“云卿。怜郡主是你的爱女。你怎么看。”
赤雍王上前一步。“回皇上。臣向來以孩子的意见为主。”
哧。祸水东引。哪那么简单。
“儿女成婚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女儿家懂什么。赤雍王有什么话说便是。朕也不会勉强于人。”
“父皇。”凤雪倾的声音犹如溪水点石。泠泠响起。“赤雍王说的不错。儿臣心系郡主。自是希望她心里也有儿臣的。”
“……”有儿子这么拆老子的台的吗。安成帝只觉得胃疼。心里对云楚又恨上了三分。
凤紫咧着嘴。漫不经心地也说了六个字。“臣也这么觉得。”
安成帝这下是心绞痛了。这几个小畜生。当真每一个省心的。
“罢了。既然你们如此说。便问问怜郡主的意见。”只是问问。他可沒说对方指谁他就将她指给谁。“怜郡主养在深闺。大约沒遇见过这等状况。你们二人莫要吓坏了她。
“……”皇上你确定你不是在讽刺人么。
凤雪倾好似沒听出來。拱手温温地说。“儿臣多谢父皇成全。”低头刹那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芒。
凤紫嗤笑。也装模作样地跟了一句。只让人觉得他并非真心想娶云楚。就是想和凤雪倾作对。实际上。也**不离十了。他就是想添乱。顺便让云楚那丫头不好过一点。
再说了。这小姑娘他难得看得顺眼。给老头子糟蹋了实在暴殄天物。不如还是他自己糟蹋吧。
所以最后只能把希望放在云楚本人身上。可众人哪知那时的某人正因为相思酒还在沉睡之中。云昭只给來使一句“小妹病重不能外出”。将人打发走了。
为此安成帝派了御医查看。证明属实。只能将此事先按下。等怜郡主病愈再说。也不知这消息谁放出风去了。先是太子亲自过來询问。之后四皇子和萧燕候纷纷送來各种药材。整整放了两间库房。偏偏送來的药材中有一部分不仅珍贵还不能久置。简直暴殄天物。云昭恨的牙痒痒的同时心里期盼着小妹别醒來。否则这状况相当于将她放到了风尖浪口之上。太危险了。
哪知萧燕候这厮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绑了十几个御医亲自上门拜访。过了几日。四皇子府带來了神医寒凡。还说什么谁能治好怜郡主的顽症。赏金一百。
萧燕候不甘落后。同样出了一榜。将赏金提升到五百。
然后四皇子提升到一千。
最近几日。流民还沒涌进尚京。一大批一大批的江湖郎中却往他赤雍王府跑。一波一波从未消停过。
他妹妹只是喝醉了喝醉了。什么顽症。这些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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