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忍不住替凤雪倾辩驳。“你凭什么这么说他。即使他双腿残了。也不无治愈的可能。更何况。治过靠的是才智。不是匹夫之勇。”
蓝沧海懒洋洋地说道。“哧。他有才智。怎么就落到那副模样。”
“大胆。竟然敢如此侮辱四皇子。”
随着这一声喝。云楚才想起來此刻代云在暗中保护自己。虽然此人不会偷听自己的对话。但她与蓝沧海这么大嗓门想听不到也难啊。
蓝沧海就这么冷冷地扫了一眼声音传來的方向。一刹那。万物归于寂静。
云楚大惊。“你不能杀他。”她并不清楚蓝沧海本人的实力。也沒有机会见过。但这样的人出门一定也是带着高手的。刚才对方一瞬间散发出來的冷意虽让她觉得熟悉。可是她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喊出了这句话。
蓝沧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晦暗不明。“罢了。不讨论这事了。你要记住我的话。”
“自然自然。”云楚心有余悸地点头。
蓝沧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是太过隐晦。又反复摸着云楚的发丝。“你的烂摊子也积的够久了。我带你去解决吧。”
“嗯。”云楚一时间不知对方指的是什么。眨眨眼正要问。颈后一痛。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蓝沧海拥着云楚。细细地描摹着她的睡颜。微微一哂。看向门边。凤流年此刻正拖着昏迷的代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后。竟然是一个长得和蓝沧海一模一样的人。
此刻。这人的脸上泫然欲泣。愤怒地指着另一个蓝沧海。“凤爷。你怎能把我的银子就这么白白送给她。我不依。”
原來。这个蓝沧海。是凤倾阑所扮。
正因为蓝沧海此人太过古怪善变。因而成了凤倾阑最好的假身份。三年以來。云楚并不知道。她最恨的人。却常常陪在她的身边。
“打晕。”凤倾阑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周身朦胧地出现了一圈黑色的薄雾。慢慢围住两人。直到凤流年那边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再看时。黑雾散尽。凤倾阑和云楚的身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居然跑……”“了”字还沒出口。蓝沧海已经被凤流年敲晕了。此刻凤流年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喉头涌上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
**帐暖。****。入目的。尽是不堪的场景。处处红帐。呜咽不止。“扑通”一声。昏暗的烛火之下。不知谁在鸳鸯戏水。
云楚睁开眼睛。觉得颈后还是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坐起身。茫然地看着四周。
此刻她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一身男装。容颜变成了一副市井商人的嘴脸。偏黑又长了满脸的麻子。锦衣着身。却有种乞丐装公子的滑稽样。她倍感头疼。又扫了一眼四周。忽然一惊。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款款向她走來。那模样。生得实在娇媚。连那些养在深闺。保养得宜的小姐也比不上。
那三个少年的目光。分明都盯着她。刹那间仿佛荡漾了一池春水。然后化为惊涛骇浪。
这究竟是神马情况。
此刻。一个衣着奇特的男子在一旁说道。“蓝公子。我找的可都是雏儿。昨儿刚來的新货。保准伺候的你家弟弟醉生梦死。”那模样。要多谄媚就多谄媚。那语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云楚做梦也沒想到蓝沧海居然把她带到了青楼。
那渗人的磨牙声顿时响起。令人不寒而栗。
凤倾阑若有所思地望向云楚。瞧着对方的表情。粲然一笑。那一刹那。云楚目瞪口呆。竟然觉得那弯弯的眉眼、神态像极了某人。更令她气短的是。见过如此多的美男子之后。她竟然也被这个笑容给迷住了。
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待云楚定睛一看时。蓝沧海还是原來的蓝沧海。那眉宇姿态像极了小白脸。她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眉心。一定是近日以來沒睡好。所以脑子生锈了。
就在云楚诽腹的时候。那三个漂亮的少年已经红着脸齐齐站在云楚的身后。低哑的嗓音顿时响起。“参见公子。”
云楚猛然回头。像是见鬼了一般。她承认三年前她的确很色。但如今她已经金盆洗手。洗心革面。绝对不调戏男人了。。额。主要这三个男孩子的姿色只能属于上乘。可她身边的人都是上上乘的姿色。自然是看不上了。
三个少年面色通红。表情极其艰涩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此刻凤倾阑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这里新來的人有些不是通过正当途径所得。所以主人家会用点手段。他们现在都被喂了**。要是不和人欢好就看不到明日的日出了。”
云楚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大声。“你到底什么意思。”
凤倾阑眉眼弯弯。语气极其欠扁。“听魏兄说你还沒开过荤。我思忖着咱们好歹是朋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起尝尝滋味如何。”
“你这个变态。”
“不知阿楚喜欢在这里解决。还是找个包厢好好玩。”
这里显然就是一个行乐的天堂。沒有礼义廉耻。君子之风吹不到这里。呜呼哀哉。
云楚的心抽搐着。不知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当初做杀手的时候。有些女子会学习媚术。她虽不在那个行列。可是托凤流年的福也看过几次。可现在的场景远远过于那时。就好像是人间在糜烂、**。
尚京。晋华都城。竟然会有这种龌蹉的地方。
“包厢。”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云楚自发地远离凤倾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凤倾阑闻言笑得愈发灿烂。转头与之前那阴阳怪气的男人说道。“给我们准备一个厢房。今夜都不许进來打搅。否则。。”后面的话即使不说。也是意味分明。那男子是见惯了风月的。连忙点头。“蓝公子和这位……蓝小公子。请随我來。”
那三人立刻跟上。
几人进了厢房。男人又对三个少年耳语一番。才满脸笑容地离开了。
云楚见过很多青楼的布局以及房间的装饰。但像这样一个厢房里只有一张大床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她重重地摔上门。也不顾那三个少年。瞪着凤倾阑。“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后者挑眉。无辜地看着她。
“你别告诉我你有断袖之癖。”云楚的目光缓和了一些。忽而想到了什么。又凶悍起來。“你不会是这里的常客吧。”说完便有些嫌恶地向后倾。好似只要对方一点头她就会从此远离这个人。
某人的神情又染上了几分委屈。“阿楚。我为你守身如玉。你怎么能这般误会于我。”
“……”
见小徒弟的脸越來越臭。凤倾阑觉得自己该厚道些。不能一次性欺负得太狠。便坐在床边。懒散的姿态。“我虽沒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但那位太傅大人有啊。”说完。他手指一弹。那三个少年随着他的动作纷纷歪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云楚眼睛一亮。“你说慕容华。”
“那个冯卓氏你藏了那么久。也该有用武之地了。”冯卓氏便是之前大街上控告慕容华之人。自那日后。此人便云昭秘密保护着。云楚差点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可是不管怎么样。冯卓氏一家是普通人。官官相护。恐怕这样一件案子未必动的了他。”话音刚落。云楚忽而想到了什么。眼睛又亮了几分。“冯卓氏也是你安排的。”
凤倾阑但笑不语。他不过是在别人杀人灭口时救了对方一命。又为之指了条路罢了。
“多谢哈。不管如何。我现在是慕容氏的眼中钉。虽然有了郡主这个身份。可是根基不稳。但若是慕容家最大的人受了污名。到时候我的话总会提点分量。不至于人微言轻。”虽说如此。可云楚却沒有正面与慕容家交锋过。总觉得不安心。
“傻丫头。他们敢将主意打到你身上。不让他们家破人亡我如何甘心。”凤倾阑手痒得摩挲着徒弟的发丝。心里十分不满意手里的触感沒有以前那般好了。
“嗯。”云楚眼中带了丝探究。
“你别小看你兄长。尤其是云昭。也不要以为他们不关心你。再等等。不需要你动手。慕容家就会家破人亡。”
“……”
“丫头真怨上他们了。”
“要你管。”云楚撇嘴。“沒有他们我一样不会有事。”
凤倾阑苦口婆心。“你到底是女子。这件事由你來出面无论结果如何对你总是不好的。”
“……”
凤倾阑轻笑。“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慕容华。也好叫你自己出一份力。”
“真的。”云楚那苦瓜脸顿时鲜活起來。“你带我來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凤倾阑的语气危险起來。“你真想与那三个少年玩玩。”
云楚赶紧自辩清白。“沒有。”
“真乖。來。跟为……我走。”
云楚沒有注意对方字里的转换。实际上身处于这种地方她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