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中。云楚便看见凤倾阑坐在那张简陋的小饭桌前。手握毛笔。优雅的画着什么。待她走过去看清桌上的画时。情不自禁的赞叹出声:“好厉害。”若是她猜得沒错。这幅画应该就是晋华山河图。
晋华王朝。拥有百年历史。文化底蕴丰富。尤为注重修养。身为晋华子民。只要是有点身份的人。琴棋书画自不必说。不仅要会。还必须精。她看过不少文人贵族的山河画。但像凤倾阑这般不但将壮阔与细致两种矛盾的优点结合得天衣无缝。而且每一笔每一划都显示出作画之人的潇洒与胸襟的山河图。即使是不懂画的人。也会为之折服。
凤倾阑落下最后一笔。抬头便看见自家小徒弟冒着一堆小星星的崇拜目光。招了招手。小姑娘立刻把头凑过去。不禁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一幅画要是流传出去。得引起多少名家争抢。而且这画。仅仅花了半天就完成了。简直是奇迹。说出去。一定会轰动文坛。到时候----云楚脑海中很自然地勾勒出一幅“百家争凤”的场面。咳咳。不行不行。不能亵渎师父。否则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她还是很了解自家师父的。毕竟有一大堆血淋林的历史证明。因此。一瞬间。小姑娘便把所有念头收回來。狐狸尾巴藏藏好。然后继续盲目崇拜她家师父大人。
“阿楚。待墨迹干了。便将它收起來。”
“嗯。”师父大人的墨宝得好好收藏。一准以后沒钱了还能贱卖----呸呸呸。说错话了。呜呜。她居然亵渎了如此画作。第一时间更新 真是太肤浅了。
凤倾阑自是不知道云楚这番纠结的。径自离开。净手后。便坐在外头。宽大的白袍展在地上。犹如一朵出水芙蓉。
行如流水。静如青莲。说的便是这个男子吧。
这架势。云楚明白。凤倾阑是要考她了。便乖乖走过去。中规中矩地坐下來。一一回答了对方的问題。自然。除了书面上的背诵。凤倾阑还会问她各种病症的处理方法。待她回答完后。便再指出一些错误。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但两人都明白。要真正学好医术。光是说。是远远不够的。
接下來。凤倾阑便开始教云楚辨认穴位。其实云楚很想告诉自家师父自己会一点。可是看到对方期待的眼神就说不出口了。第一时间更新
凤倾阑教的方式很简单。一针扎下去。再加些解说。痛了。就记住了。
几个时辰下來。云楚手上腿上便多了好多小孔。虽然看不见。但----真疼啊。若不是男女有别。恐怕连她的身子也不能幸免了。别看凤倾阑那微微发红的耳根和“害羞”的表情下起手來可一点都不心软。
怜香惜玉这种东西。也得看云楚算不算“香”和“玉”。
于是。当凤倾阑将云楚丢在一边开始养神时。便看见某人瘫软在地上。但依旧一双眼睛闪亮亮地黏在自己身上。便笑眯眯地问道:“爱徒怎这般看着为师。目光似贼。”
云楚自动忽略掉后半句话。很狗腿地说了一句:“师父容色天下倾。谁家郎儿风华拟。徒儿看痴了。”
凤倾阑依旧笑意淡然。看不出喜悦。也沒有怒气。只是悠悠地抛出來一句:“不错。世家公子、晋华权贵那些溜须拍马的本事倒全学会了。”
云楚嘴角一抽。有些怕怕地看向自家师父。不是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吗。难道她拍马蹄子上去了。
凤倾阑抬起他高贵的手。揉了揉云楚的头。顺着她长长的发丝。指间划过脸庞。最终。落在下巴。轻挑。
“蹭”地一下。云楚整张脸都烧了起來。
调戏啊。绝对是赤果果的调戏。
动作娴熟。无比顺手。反正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凤倾阑毫不别扭。所以说之前的耳根发红。害羞神马的都是浮云。
“俗世郎儿如何能与为师比。”
什么叫狂。这就是狂。
红唇魅影。艳色覆国。看得云楚一时呆了。脑海中瞬间冒出这么一段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行祸苍生。坐乱四方。”
若之前她只是一句戏言。但此刻。祸国殃民----凤倾阑绝对当得起这四个字。
十四>一个承诺
当天晚上。月朗星稀。
“真是稀奇。你居然会独自來找我。”红衣玉骨扇。花千错赤着上半身。第一时间更新 趴在床上。三个粉衣侍女一同坐在床上。柔软的手贴在自家庄主身上。不轻不重。为其按摩。
美人嘛。皮肤是很重要的。得好好保养。
“这么说。你是知道了。”
云楚点点头。她明白对方说的是自己身在何处这件事。虽然她不理解凤倾阑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可是作为一个完美忠实的徒儿。师父做什么都是正确的。至于眼前这个垂涎她家师父的变态。自然成了最好的出气筒。“多亏庄主叫來这么‘靠谱’的人。小女子才足以洞悉一切。”
“你指的是。。桃红那丫头。”花千错懒洋洋地托着腮。心里却想着那个丫头长什么模样來着。
“她被掉包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是不是。”云楚的的声音沉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千错的表情。
“这个啊。”花千错依旧沒有什么变化。一脸苦思冥想的模样。“本庄主向來不管菁茗楼那些事情。要是你好奇可以回去问问。对了。也可以问问你师父。毕竟。。”某人说着脸立刻阴沉下來。“那沒长眼的丫头看上的是他。”
“师父。”云楚一愣。忽而想起了什么。整个身体都蜷缩起來。然后猫着身子。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警惕地盯着花千错:“我师父呢。”
“放心。他今天不在这里。”挥了挥手。粉衣侍女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狠狠剜了一眼云楚。慢慢退下去。
“我知道。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云楚翻了个白眼。师父大概还在屋里睡觉呢。她不过是怕这里有师父的耳目。其实说实话。她还有很多疑问。但显然对方并不想替她回答。总之。还是先把某件事解决了吧。这么一想。那些盘在心中的不解应无从得知而产生的不好的情绪顿时都烟消云散了。小姑娘努力地摆出一丝谄媚。天真无邪的语气缓缓开口。“美人庄主。你和我师父是好朋友对不对。”
“嗯。”花千错的眼神飘过來。神色莫测。
果然形态神容都和自家师父很像啊。其实光论容貌。美人庄主反而略胜一筹。只是凤倾阑一身风采。此世无人真正可拟。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嘛。”软软诺诺的声音比菁茗楼的姑娘还有杀伤力。花千错整个人瞬间抖了三抖。
“你师父算是我的主人。你说我与他是不是好朋友。”
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只是小姑娘丝毫沒泄气。再接再厉地贴上去。
“其实师父也算我的主子呢。那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眨眼睛……对不对对不对。
这丫头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花千错如是想。
“哈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然后呢。
“额……其实。我……我觉得美人庄主你真是玉树临风。英俊非凡。迷倒万千少女……”
玉骨扇摇得频率加快了一些。花千错不耐烦地打断道:“这种事我早知道了。事实摆着呢。说吧。你有什么有求于我。”
“噶。”好吧。她不该低估美人庄主厚脸皮的程度。她得更厚脸皮才行。“庄主大人。听说风月山庄富可敌国。且势力遍布晋华。不知道能不能满足小女子我小小小的要求。真的很小。”云楚搓着手。一副猥琐小人的模样。花千错立即警惕起來。眯起眼。身体缩进去一点点。“你又要敲诈什么东西了。”
“嘻嘻。庄主大人别说的那么难听嘛。这怎么能说是敲诈呢。”
“哼。”以这对无耻师徒的无耻程度來说。他绝对不相信这个小丫头会提出一些小要求。此时的花千错像一只护食的花孔雀。全身的羽毛都竖了起來。
“其实这不是我想要的啦。是师父吩咐我做的。”小姑娘再次无耻地扔下一个重磅炸弹。两只食指绕啊绕啊。继续说道。不给某人反驳的机会。“师父他老人家最近身体不好。虽经过调养好转了些。但这几日常有咳嗽。所以让我來拿点药材。”
“……要什么药材。”花千错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就是东海的鲛人珠。南海的玉漆丝。天山的九足虫……嘿嘿。还有一些我写在纸上了。给你。”小姑娘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一张蜡黄的纸。递了上去。
“……”简直不要脸啊啊啊啊啊。不说其他东西。单说鲛人珠。取的是海兽苍蜂的眼珠古往今來。为了得到这个东西。不知多少人丧了命。如今其数量也是屈指可数。不过……该死的他手头上还真有一颗。
“小凤仙。你确定你要这些东西。”花千错合上玉骨扇。一张及其妖孽的脸贴向云楚:“若我猜的沒错。这些东西应该是世上极为罕见的毒物吧。”
“是吗。原來美人庄主还懂药理啊。真是太厉害了。”星星眼。
“告诉我。你拿这些东西做什么。别告诉我是你师父想不开了所以想自尽。”丫的。自尽也要这么昂贵的费用。还让不让那些上吊自杀吞金自杀的人死了。
“不是说了吗。给师父养生。”这种借口连自己都不信。太丢人了。
“……”花千错的眼神淡下來。透着一丝认真。“可以哦。”
“嗯。”她好像有些幻听了。
“本庄主答应了。快跪下來磕头致谢。”花千错风骚的一笑。
云楚的脸色马上拉下來。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