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过芳萱夫人的事情我斟酌着,压在了心上,没有去与轩辕夜说,其实太子对我而言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犹如飞鸟轻点了水面,我无需为他做什么,他亦从不求我为他去做些什么。
我从前对他起过异样的情愫,最终放弃的毫不犹豫的干脆,太子从没有对不起过我,仔细想来,他待我一直是温柔的,温柔到我每每想到都会痛,纵然我我与他此生无关,可我做不到亲手去毁了他。
第二天我去了趟煜王府,找了煜亲王提及了芳萱的事情,我虽不愿煜王府牵扯上此事,可芳萱不能放任不管,平西王之子若是当真继承了平西王的恨意,将来会发生何事无法预见,而且昨天听着芳萱字里行间余恨滔天,孩子若被她那般教养难保不养成第二个八皇子。
煜亲王今天早早的下了朝,昨天我与王妃所说之事,王妃转达给了煜亲王,煜亲王也有意从朝中抽身,可却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
如今朝中可用之人本就不多,顺亲王在八皇子一事中同流合污已经败落,衡亲王则昨晚连夜和五皇子去了边关,皇上虽要地方诸位亲王,却迫于局势,也只得用,而且煜亲王一向是皇上信任的,更是要捉着他上前。
如煜亲王所说,边关侵扰,内乱正起,现在正逢朝廷用人之际,他如今想退也不能退,皇上不会准,面临的如今的局面,他若不用上几分力自己心中难安,也无法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内乱之下其他诸国对待天启已经虎视眈眈,听着煜亲王的字里行间,似乎前段时间刚和天启谈和的北疆也有了隐约的动摇。
我心中默然,楚梁这次这么快又整军前来便是因着天启现在薄弱,北疆纵然与我们谈何,可利益驱使下,一纸合约又算得了什么,两国之间的相交,下一刻便可以举兵相向。
芳萱一事与煜亲王商讨后,他没有多说什么,对我的决定亦是尊重,安排了底下一手培养的亲卫暗中去了长昌街。
芳萱不能留在京中,有了煜亲王相助自然能将她的孩子偷偷送出宫去,而且今后的数十年里,那孩子都将活在煜亲王所安排的人的监视下,只有如此,对于自己隐瞒下此事我才能感到心安。
她们本是不应该活在这世间的人……
雨下了几天,轩辕夜每天忙碌异常,并不常在府中露面。
听着外头传来的消息,我纵然处于宅院内也隐约知晓现在的局面,冀现在一点点蚕食着东面的城池,重在煽动人心,若是冀反,官府可以挥剑相向,可若是民反,便是最最棘手的事情,故而事情进展一直进展不大。
此次冀中大放异彩的有两人,一个是我从前见过的涟漪,从前她蛰伏在京中一手创办了金府,本为金府的主人,可真实的身份则是北齐皇室的公主,是曾经的北齐太子之女,而北齐太子则十六年前死在了平陵城内,她如今是北齐唯一的皇室血脉,在冀中身份非同寻常。
此次冀的动乱中,涟漪事必躬亲,极其维护难民,在民间风评极好。
还有一人则是叶南风,叶南风主在攻,定安城便是被他拿下,此人足智多谋,冷静果断,狡猾如狐,朝中派遣而下的人,与他遭遇被他多次玩弄鼓掌之中,大有睥睨天下之意。
市井上还传言,叶南风是个绝色的美男子,才貌智极其一身,就算与太子和轩辕夜相比也未必会落得下风。
不过这些到底只是市井传言,叶南风相貌到底如何到现在还未有画像,他相比涟漪要神秘许多,神出鬼没叫人难以揣测。
叶南风的名字我也并不是不是第一次听到,前次我被掳时,那几人言语间便谈到叶南风。
那时因着我失忆,许多事情都没有头脑,现在仔细一想,便能觉出端倪来,叶南风在冀中地位超然事实,可贺连城言语上并不是十分尊敬他,冀当中或许也不是那么平静,他们许也有内乱。
我与煜亲王说了芳萱一事的第二天,煜王府便传话来,说王妃身子不适,让我前去探望,我正收拾好欲要前去,姜楚歌处传话来说有事与我相商。
若怜站在我身边看了我一眼,我看着站在面前的婢子淡淡道:“我稍后就去。”
那个婢子垂着头退了下去。
见她走了,若怜上前道:“王妃不知道找公主什么事情?”
我朝外看去,轻声说,“大抵是查处给我下毒之人的事情。”
天气已经逐渐放晴,灿烂的阳光穿破云层迸射而出,洒在还余有湿意的屋瓦之上,折射出有些炫目的光彩。
正如我所猜,姜楚歌找我的确是为了查处下毒之人的事情。她端坐在雕花的梨花椅上,不急不缓的徐徐饮着茶,待我朝她行了礼,搁下了手中的茶盏。
“听说侧妃旧伤复发了,日常的行礼早之前便说可以免了。”
我微收着下巴,看着她道:“王妃既然有事召见,清霜不能无礼。”
姜楚歌薄红的嘴唇牵出一个极淡的弧度,“听说侧妃要去煜王妃看望煜皇婶,那我便长话短说,王爷说前阵子有人在你饮食中下毒,让我与你一同查处此事,不知道侧妃可有什么线索提供?”
我微微一凝,复而徐徐道:“此事已经过去好一些时日,清霜本不指望还能查出个什么,只意在给窥伺在暗中那人一个警醒,王妃既然费心查处,待会清霜便让屋中的婢子来与王妃细说此事。”
姜楚歌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她顿了顿,看着我眸中生出一丝幽光,“侧妃可有疑心之人?”
我垂着眼帘,“府中几位姐妹来往都不多,清霜并无头绪。”
屋中的流光静静转动,我脚下漾动着从院子里投影而来忽明忽暗的幽影,好似一个个水纹光圈。
“侧妃,可是怀疑本妃?”
半晌后,姜楚歌才缓缓这般说,语气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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