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别急,若怜姐姐去请了一定很快就会回来。”
良辰虽然这般劝慰着我,可自己也是着急的不停朝外张望。
平日里久儿是良辰照料的最多,她的心疼不比我少,久儿也乖巧十分讨喜,因着我也喜欢,底下几个婢子都是放在手心里照顾着,现在它这般,岂能不着急。
不一会若怜请了羽色妃过来,羽色妃一走进屋中我便起身迎了上去,“你且帮我看看。”
羽色妃点头上前,看着桌上的久儿,看了看它无神采的眼眸,又撬开它的嘴用手扇着气息闻了闻,面色间有一刹那的浮动,转而问道:“它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我看向良辰,良辰皱着眉想着,“也并未吃什么,不过就是平日炒的牛肉,还有一些鲜鱼…”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美景道:“还有一种东西,我方才瞧着廊下那盆桔梗被啃了大半,这几天久儿常常在廊下玩耍,莫不是吃了那东西导致的?”
我听了,连忙让美景将那盆残败的桔梗搬了过来,花盆中桔梗却是被啃得七零八落,一看便知道是久儿啃过,久儿平日里也喜欢啃一些枝叶,没想到竟然生出这种事来。
羽色妃摘下一片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桔梗本就可以入药,有止咳祛痰宣肺之效,猫儿吃了也无妨。”
她细细闻了,又捏起花盆中的一撮土,转而抬眼看向我,沉声道:“只是这盆桔梗有毒。”
良辰跟美景两人顿时变了脸色,我镇定问道:“此话怎讲?”
羽色妃思索一会,“应该是月余前用毒物浇灌所致,现在正好是桔梗花期,毒物渗透在根部,渐渐蔓延至花叶之上,猫儿吃了才会有中毒之症。”
我压抑着心中的冲动,缓缓问,“这种毒物可致命?”
羽色妃摇头,“并不致命,不然这株桔梗也不会存活,这种毒是极其慢性的药物。”她看了一眼恹恹的久儿,“大抵是渐渐的使人嗜睡,精神气衰退,慢慢会有脱发衰老之症,缓缓死去,猫儿突然毒发是因着它与人而言本就细小,桔梗也许是被浇灌了好一些时日,上头的毒性要猛烈许多。”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的涟漪浮动不已,羽色妃所言和林太医说的并无二,这么看来浇灌桔梗的东西便是让我中毒之物。
院中的花草都是美景打理的,我看向美景,美景面色煞白,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她噗通跪下,抬头看着我,“公主,月余前奴婢确实浇灌过这株桔梗,只是那时倒下来浇灌桔梗的是公主食用过得山楂酸梅汤。”
我中毒一事若怜已经告诉了美景跟若怜,她们两人是我从煜王府带过来的丫头,虽然有了一个叛主的吹雪,可良辰美景都是与我共患难过的婢子,她们二人我信得过。
美景现在已然是想到了我中毒便是出在了那些酸汤的问题上。
我侧坐着,“你先起来。”
我看向羽色妃闭口不再谈此事,我对羽色妃虽然有好感,可关于我中毒一事我思索后,到底不便与她商量,一是我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二是也不愿将她牵扯进来。
羽色妃眼明心亮,见我现在无事自然猜测到了我已经知晓自己中毒,见我不说,也不多问。
我皱眉问她,“久儿还有救吗?”
羽色妃迟疑着,不是十分肯定,“很难说,猫儿肠胃本就娇弱,若是能挨过去,其实医药也无用。”她顿了顿,“我待会擬一张方子,总要尽力而为。”
我感激道:“多谢你了。”
羽色妃笑笑,“举手之劳罢了。”
若怜拿来了笔墨,羽色妃写上几味药,良辰拿了方子飞快的出去抓药。
因着担忧着久儿,倒是忘记端上茶点上来,我让美景下去端了热茶点心上来,羽色妃不欲多逗留,谨慎与我道:“你要多加小心一些,姜楚歌前次虽打压了你,可难不保接下来还有动作,她不是善罢甘休之人。”
从羽色妃的话语中我隐约听出,她大抵也是觉得此次下毒是姜楚歌所为,只是没明着点破罢了。
她又道:“你今后若有何事可以来找我,医理上我还是略通一些,只是你若是忌讳着我,不敢信我也无妨,只是在王府中你终是要小心一些,王爷也总有顾及不到之处。”
羽色妃声音不轻不重,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过分的亲密,言语间是对我的信任和润物细无声的淡淡关怀。
她与我虽相识不久,却给我一种契合之感,就像是两人或许可以不为友却也不会为敌,这种切实的感觉叫我心中一暖。
我卸下了对她的几分客套,坦露着真诚柔声道:“只怕以后还有需要劳烦你之处。”
我言下之意有亲近她之意,也显得两人比先前亲密不少,她没有多言,给了我一抹了然的淡淡笑意。
待羽色妃走了,美景低声说,“羽色妃看起来也不是平易近人之人,倒是肯和公主来往。”
我坐在凉榻上用手撑着额角,久儿恹恹的蜷缩在我腿上,我轻轻抚摸它,淡淡启唇,“就算性子是个不多事的,到底也要过活下去,姜楚歌和羽色妃说起来也是自小一起长大,可姜楚歌那般不待见羽色妃,羽色妃纵然是想明哲保身,可一再的被姜楚歌打压,在王妃渐渐会失去立足之地。”
若怜替我换上一盏热茶,点了点头,“羽夫人平日里与几个侍妾也从来没有来往,是个独来独往之人,可她与王妃又有嫌隙,想要投靠公主也不奇怪。”
我细细想着,用投靠来形容羽色妃倒是有些不太恰当,她与我相交并不讨好谄媚,而是秉直相对,似是真心要交我这个好友一般。
羽色妃和姜楚歌其实多少有些相似,只是羽色妃的性子要更内敛一些,羽色妃早年家中没有中落之时何尝不也是一方大小姐,性子里多少有些傲气,秋画和云柔虽说与她都是侍妾,她大抵其实也瞧不起她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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