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深处裹着一团滚烫,他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吟,“给本王生个孩子。”
我不由一颤,侧眼看着他,剑眉下他深邃的双眼幽谧异常。
半晌后,我朝他轻轻点头。
他将我揽在怀中。
我们进宫时已经是中午,太阳高高挂在正空,我坐在马车内,马车上铺着软软的凉毯。
我躺在轩辕夜腿上假寐,我确实累了,这个男人精力好似无限一般不知晓疲累,我却被他折腾的半分力气也无,从夜王府到宫中有段路程,他便让我靠在身上睡一会。
我是第一次与他一同进宫,也是第一次凭着他侧妃的身份共同进出。
太后宫中的那颗参天银杏绿意盎然,扇子一般的叶子在风中轻晃,好不美丽。
外头的婢子通传后,芳兰姑姑亲自出来请我们入内,她看到我与轩辕夜站在一块,脸上的皱纹都皱到了一块去。
“王爷,公主,里面请。”
芳兰姑姑满是笑意的让我们进去,轩辕夜道:“姑姑今后可要改口才行。”
芳兰姑姑人精一般,环顾了我们两人一眼,立即笑道:“倒是老奴失察,今后要改口唤公主夜侧妃才是。”
我到底脸皮薄,站在轩辕夜身侧有些脸红。
芳兰姑姑将我们请进屋,殿中仍旧是药味缠绵,虽被檀香冲淡了一些,可苦涩的药味微微掠过鼻尖便能叫人察觉。
今日天气十分好,所以开了几扇窗,明媚的光曳满一室。
内室中,安阳还有皇贵妃伺候在太后身边,太后躺在榻上,穿着明黄的寝衣,盖着薄被,看到有人进来,无神的眼睛朝我们转来。
我与轩辕夜上前。
“孙儿给皇奶奶请安。”
“清霜给太后请安。”
太后虚抬了一下手,皇贵妃道:“太后让你们起来。”
我们起身,轩辕夜唤了声母妃,略朝皇贵妃行了礼。
我则屈膝道:“皇贵妃万安。”
皇贵妃笑看着我,“你这丫头,方才我便听到夜儿在外头叫芳兰改口,你现在不唤本宫一声母妃?”
我唇角轻抿,皇贵妃和善对着我,我微垂下头,低声唤了母妃。
她唤了我起身,“你虽未正式过府行侧妃之礼,可你与夜儿婚约本就定,你现在已经住在王府,便是侧妃的身份,至于礼数,倒是再寻个日子补上。”
我起身轻应了下来。
“恭喜四哥,恭喜清心。”
安阳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我朝她报之一笑。
床榻上的太后朝我招了招手,皇贵妃让我上前。
我走上前坐在榻边,太后抓住我的手,双唇轻动,我听不见她说什么,现在太后如煜王妃所说,能拖一日便是一日,身体已经虚弱的连话都讲不上几句。
我俯下身侧耳凑向太后唇边。
太后紧紧握着我的手,“很好,很好,你要听话…”
她有气无力的话语轻轻落入我耳中,我心中百味杂陈。
她又说,“你不要忘记哀家的交代…不要让他们…兄弟相残……否则会天下大乱……”
我压下神色间露出的复杂,抬起头将太后掖了掖被子,“太后要好好注意身体。”
她抓着我的手没有放,不知她哪儿来的力气,抓在我手上的力气蓦然大了几分。
“答应哀家!”
她半睁的眼突然瞪大,话语狰狞而出。
太后这句,叫一旁的皇贵妃还有轩辕夜都听了去。
皇贵妃疑惑的看着我,我唇边牵出笑,看着太后道:“太后放心,清霜一定会好好伺候王爷。”
太后拉着我的手示意让我俯身,我眼帘低垂,俯下身。
“劝住他,他……他不能坐上帝位,不能谋害太子…朝纲不能乱…否则老八就是他的下场……你也得不到好下场……你要……你要……”
太后眼眶中蒙着一层灰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我,喉咙中喀喀几声,张着嘴声音再发不出来。
我顺了顺太后胸口,“太后先不要说话,清心会时常来寿康宫陪伴。”
她眼中露出不甘心,似定要与我说,却无奈说不出口,无力的磕上眼帘。
芳兰姑姑端着药走了上来,太后是是时候服药,老奴伺候太后用药。
我心中暗叹,太后虽一直利用我,可我能平安到今日也到底是因为她的庇佑。
我转过头,朝芳兰姑姑柔声道:“让清霜来伺候太后吃药吧。”
芳兰姑姑也未推诿,将白玉药碗递给我,上前搀扶起太后,给太后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
我将碗中的药一勺勺喂入太后口中,太后现在已经吃不大进去药,大半碗药吃三口吐两口,吃进去的不到小半。
芳兰姑姑眼中又哀叹,却无可奈何,生死轮回,谁都无法强求。
伺候着太后歇下,我们并未久留,后又去永寿宫略坐了坐,皇上也在永寿宫,便一同拜见了。
新贵入宫,临走前,太后处还要皇上跟皇贵妃都赏赐下许多东西,本应该还要去见过皇后,只是轩辕夜道既然未行过府之礼,便可以先不去拜见皇后,我也不愿见到皇后,自是求之不得。
安阳本与我有许多话要说,只是碍于轩辕夜在,她又怕着四皇兄,只得说了改日让我明日进宫去寻她。
出宫的时候已近黄昏,橙红的天色晕染在天边,半边天空都好似墨染。
马车上,轩辕夜道:“随我去个地方。”
我偏头道:“去哪儿?”
他看着我,淡淡说:“到了便知晓。”
见他如此,我也没有在追问,马车轱辘声响动不停,行驶了好一段路程后,马车停了下来,倒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十三皇子上了马车。
他弯腰走进马车坐下,看向轩辕夜,“四哥。”
马车又行驶起来,轩辕夜轻嗯一声,“确定地方了?”
十三皇子唇边挂着笑,“大约是那处了。”说着他看了我一眼。
十三皇子虽说一直与我作对,可上次却是多亏了他正好在河上夜游,我才能遇上他得幸得救。
我客气与他道:“十三皇子。”
他眼角微扬,许是因着我现下是轩辕夜的侧妃,倒是没再出言揶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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