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紧张女儿,连忙就要上前,她急急一走,便撞到了身侧的乔嫔,顿时一堆人朝着我扑过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刺骨的寒意便从脚底涌了上来。
各种惊呼声,还有婉和公主的哭声全部萦绕在耳边,一群人忙着去照看乔嫔,丽妃这边忙上来顾着婉和公主,我半个身子跌在水里,怀里抱着从慧文身上掉下来的婉和公主。
两个宫女慌忙上前,从我身上将婉和抱了过去,丽妃连忙接过公主,公主受了惊吓,扑到丽妃怀里顿时委屈的大哭不止,丽妃哄着她,双目一横,看向倒在地上的慧文,大声呵斥道:“你是怎么照看公主的?”
慧文翻身跪在地上,显然也受了惊吓脸色煞白,语气里带着哭腔,“奴婢方才不小心扭了脚,才会跌倒,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还请娘娘责罚,还请娘娘责罚。”
丽妃作势就要踹慧文,我从冰冷的池水里挣扎着爬到岸上,“娘娘还是先看看乔嫔娘娘有无事。”
此时乔嫔被岳若榆搀扶着,脸色发白着,不知晓是吓得还是动了胎气,丽妃纵使在心疼女儿也知道乔嫔是万万伤不得的那个,她抱着大哭不止的婉和皱眉急促道:“还不快扶你们娘娘回宫,慧文,去请太医前往邀月宫给乔嫔诊治。”
这么一闹池畔早已经围过来许多人,丽妃也知晓事情闹大了不好,才叫人匆匆忙忙的抬走了乔嫔。
我忍着身上的侵袭而来的寒意,朝丽妃道:“公主的鞋袜湿了,娘娘也快些回宫给公主暖暖身子。”
丽妃摸着婉和脚上还在滴水的裙摆紧张不已,抱着公主上了撵轿便匆忙回广阳宫,临走时看了我一眼道:“你是随本宫去广阳宫还是回永寿宫?”
“奴婢回去换身衣裳,还要知会皇贵妃这里发生的事情。”
“这样也好。”
丽妃说罢便匆匆离去,公主落水,乔嫔摔倒,湖畔的宫嫔都没了放灯的心思,纷纷都跟了上去。
只消得片刻,池畔便只剩下我一个人,夜间的凉风微微一吹,身上的寒意好似要把我吞没一般。
待她们走了,我浑身才开始忍不住冷的微微轻颤,我抱着双臂朝永寿宫方向走去,快到永寿宫时遇到五皇子与六皇子,他们好似是从淑贵妃处出来,太子并未与他们同行。
五皇子见我这般狼狈略皱了皱眉。
六皇子打量了我一眼,挑眉道:“这是掉千荷池了?”
我朝他们行礼,“五皇子万安,六皇子万安。”
“这是怎么了?”
我垂头听到五皇子低沉的嗓音,低声答道:“奴婢不小心失足掉进了水里。”
六皇子嗤笑了一声,“你呀,就应该长点记性,免得……”
“老六,够了。”
五皇子打断了六皇子的话,“弟妹还在等你,你先出宫吧。”
“怎么你们说让我走我便得走,二哥也是,你也是如此,次次这般,我们三兄弟向来交好,莫不是你们和这个女人说了什么我听不得话不成?”
六皇子一向急躁,也从不压制自己的脾气,我低头默默不语,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语。
五皇子许是见惯了六皇子这个模样,语气里没有多少起伏,“你要如何?你留下,我走?”
六皇子顿时吃瘪,好半天都没听到他言语,只是似乎隐约听到了他怒急磨牙的声音。
“洛清心!”
六皇子突然喝了一声。
我连忙应道:“奴婢在。”
他冷笑了一声,“改天本王也要找你好好聊聊才是。”
我抬起头,发现他不等我回话已经甩袖而去,六皇子这人做事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只留下我一个人微微发愣。
我正看着六皇子的背影深觉无奈,突然觉得身上突然一重,五皇子解下身上的青色斗篷披在了我肩上,我下意识要往后退。
他低声道:“不要动。”他垂头将系带系好,随即抬头道:“有没有好些?”
我抿了抿唇,略一点头,“五皇子实在不必如此费心,奴婢立即要赶回永寿宫。”
“我只是有几句话要与你说。”
凉风摇曳,我犹豫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以后不要跟八皇子的人有所接触。”
听着五皇子的话,我不由皱了皱眉,这话方才轩辕夜便说过,我压着心底的狐疑,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神色里挑不出破绽,“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脸色一正,“你若是不与我说,我早晚也会知晓。你叫我避着他们,却不说为何,若当真发生什么,我便是什么招架也没有。”
五皇子的神情这才有了几分松动,我继续道:“可是因为长明殿走水一事?”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纵火长明殿的那个太监查出是八弟的人,父皇震怒,八弟被囚禁在府中不得外出,俸禄减半,而且担任的职务也被父皇撤了下来……”
我双眉越锁越深,虽一早便有猜测,可却没想到事情真会被推到八皇子身上,若说此事真是八皇子所为,未免太巧合,而且八皇子并不是那等愚蠢之人,纵火长明殿,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五皇子继续道:“平西王今晚的态度你也知晓,我很担心他会对你不利,而且长明殿一事本就让你受了委屈。”
我举目道:“八皇子应是无辜的。”
五皇子好似愣了愣,他沉吟了一瞬,“他是无辜的又如何?若他无辜,那便是你有罪,而我也成了包庇你之人。”
我低垂下眉眼,并未说话,却是因为我,才让八皇子成了那有罪之人,也因为如此,平西王才会对我那般大的敌意。
细细想着此事,我总觉得并不止如此简单,凶险的至此的表面下藏着更大的暗涌,为何偏偏是我去找太子时有人纵火…最后我又不得不去指认一个我从未见过之人。
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太后的影子在闪烁,太后便是要彻底断了八皇子夺储的路。
我在心底暗叹一声,抬头朝五皇子道:“这些奴婢都知晓。”我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我若是与别人说八皇子是无辜,恐怕要将我当做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