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夕走进书阁,看着书柜上的书,书的内容不能看,书名能看吧?其实也都是些五行修道之书,没什么稀奇的,洛夕坐在书案前,旁边的地上摞的全是她还没背完的书,洛夕叹了口气,拿起一本书来背,一边背一边有节奏地敲着案几,敲着敲着,觉得不对劲——
书案中间是空的。
洛夕想打开书案却无从下手,于是又敲了几下。她细细摸着桌面,紧了紧眉回想起入定时的感觉,不多时,一簇黑色的火焰在桌面燃起。她细细探了探,才发觉这桌面被施了法,看样子是个封印术,却是洛夕从未见过的封印术,洛夕试着去解开,却没有成功。
身为习会九重封印的她,却没有解开?!
洛夕感到不安,直觉告诉她书案里的东西绝对见不得人,并且钟离和其他人都不知道。
洛夕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种封印术?怎么会有她长琴煜夕解不开的封印术?
曾经住在这里的人,是谁?
洛夕走过桃花阁每一个角落,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桃花有关,屏风上画有桃花,几本能随意翻看的诗词集中写的也都是桃花。洛夕想,昔日住在这里的一定是一名女子,且一定是一名非常喜爱桃花的女子。
洛夕站在那扇屏风前,那屏风上写着:二月春归风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浅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
这字迹,和书阁墙上的字迹如出一辙,屏风的角落,写着一个字:瑶。
洛夕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谁的回忆里,醉生梦死。
钟离一连一个月都没来,洛夕看着满眼的桃树,想起酉陌穹说的话,“要好好照顾这些桃树”,洛夕撇撇嘴,不浇水也不会死,那么细心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池中的桃树,犹豫一瞬后向池边走去,想起什么后她又停在池边,钟离说过,他不在时不得入定使用灵力,不用灵力她站不在水面上。转念又想,几天前她好像已经偷偷用了一次灵力了,于是她将灵力运用在脚底踏上了水面。
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她缓缓走到那株桃树下,这课桃树要比平常的高大三倍,洛夕轻轻抚上树干,顿时心里升起一丝温暖,好像有谁的灵魂寄宿在这桃树里。她浅浅笑起来,盘腿在水面上坐下,闭了眼,喃喃道:“你会保佑我的,对吧?”
微风吹过,桃花飘落,飞绕在她周围,像一只只蹁跹的蝴蝶,落在她肩头。
几日后,钟离来到桃花阁,只见她坐于桃树下自行炼化灵力,他眼中浮起一丝怒意,却并没有去打断她,以免害她岔了经脉。钟离盘腿坐在池边,静静地观察着她的动向。
洛夕已入定七天,这是她入定时间最长却没有任何魔化之意的一次。七天后的那个晚上,月光散落,她周身的水面上燃着一圈黑色的火焰,不多时,火焰又烈了些,钟离眼角漫出些紧张。她右眼的泪痣忽而红了起来,如一粒朱砂,如火如荼。
猛然间,火势大盛,热浪扑面,钟离忙起身飞去,不等他赶到,火焰四起,张狂地蔓向四周,朵朵金莲在她周围盛开,开败凋落间已布满整个池面。金光大盛,灵波四散,金光盖过了黑焰,将其完全吞噬,钟离停在空中,看着眼下不可思议的场景。黑焰逐渐变成了金色,圣洁而热烈,威严霸气,金色的灵波呈涟漪状四散开来,照亮了四周的桃花,使得整片桃园显得更妖冶动人。
两个灵波后,她气息尽敛,金莲皆败,一切恢复如初,她向后倒去,逐渐沉入水中,钟离忙飞下去把她捞起。
第二天洛夕醒来感觉浑身清爽,钟离站在窗边。她坐起来两眼放光,钟离看着她眼神依旧冷淡:“说了不许擅自用灵力。”
洛夕抿着嘴怯怯地看着他,良久,他终是说:“罢了,你先探探自己体内。”洛夕这才想起来,细细探了自己的经脉,发现纯净了不少,并且体内又多了一个虚空,由一团纯净的火属性灵力包裹支撑,那纯净的灵力只有一点,所以那个虚空也小的可怜,只够容纳几本书和一些零碎的东西。
洛夕激动无比,她下了床,跪拜在钟离脚边,“多谢皇尊。”
“起来吧。”他说地波澜不惊,“估计至少要用三五年,你才能将体内灵力完全炼化,越往后越困难。”
“弟子明白,多谢皇尊指导。”
“要诀你已基本掌握,但还是要小心,不可急功近利,否则一事无成。”他冷冰冰地说道。
洛夕没听进多少,只是在开心,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用灵力了,她咧着嘴笑:“知道啦皇尊!”
钟离看出她有点自满,微微挑了眉:“一个月内把剩下的书背完。”
“啊?!”一个月背完?那我怎么有时间炼化灵力?
而钟离的目的是先让她休息一段时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洛夕不情愿,却也只好答应。
每当她坐在书案前时,往往静不下心来,她三番五次试着解开那个封印,最终都没有成功,于是,她越发好奇。
洛夕一直在等待着千翦的再次到来,可它却迟迟未来,洛夕有些不高兴,想着下次再见到黎冉,定好好修理他一番。
一个月后洛夕背完所有书,钟离便开始教她练化五行,钟离说,如果她五种属性都掌握了,那么灵力的炼化将会简单许多。但洛夕觉得不论是炼化灵力还是修习五行,都难得跟登天一样。
在桃花阁已经一年,这一年中除了钟离以外从未有人来找过她,洛夕纳闷之际终于趁着钟离不在的时候探查了四周,原来钟离在四周都设了结界。
洛夕闷闷不乐,这样的话千翦怎么来找她!
一年时间,洛夕又将灵力炼化了不少,她是纯阳性火属性,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她现在已掌握了火土金三个属性,水和木只是稍微涉及。
那天,洛夕在翻看那几本写桃花的诗集,最后一页是空白,洛夕挑了挑眉,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字迹显现——
“罡风一夕春红乱,寂寞山河五百年。
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谁?谁的五百年?谁的日暮同归?谁的桃林千里?谁的此情难说?谁苦苦求了五百却终是日暮疏途,桃花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