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黎冉醒来时想起昨晚的事,他往怀里一瞧,怀里空荡荡的,往床边看去,白毛卧在自己窝里睡得正香,他翻开枕头,丝帕叠的好好的,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想,原来是个梦。
依照往常的习性,白毛同黎冉一同用了饭,然后黎冉批阅文案,她卧在一旁发呆。
黎冉发现今天白毛好像十分郁闷,她面朝着窗子只留了个屁股给自己,并将这个姿势保持了一上午。由于白毛一直没动,他以为她是在睡觉,于是他就没打扰。
后来黎冉想起下午有事,本来想带她一起去,但她睡的太死,就给她留了饭自己去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走远,白毛悠悠睁开眼,她淡淡地向身后瞥了一眼,确认没有人,然后轻轻一跃立在了窗子上,微风拂过,蓝紫色的花瓣纷纷落下,美得有些不真实,她撇撇嘴,跃出了窗子。
落地时洛夕的爪子还是疼了一下,她含着泪缓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在这花园里找出路。由于它爪子不方便,所以她走得十分不稳,且走两步需要歇一会儿,兜兜转转了半天她还是没有走出这个花园。
她当真是郁闷,就卧在花下休息了一会儿。
她当初给动人留的帕子上写过,“若是有缘再见,陪我喝个酒?”,而黎冉也确确实实陪她在湖心亭喝了几个晚上的酒,虽说是阴差阳错,但也算兑现了她当初写给他的话。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是苍梧尊主,洛夕就来气,觉得动人是个大骗子,骗她说自己不会刺杀苍梧尊主,可后来呢?他是没有偷偷去刺杀苍梧尊主,他直接领兵杀进王宫,抢了尊主的宝座,还顺便救了个美人儿。怎么,他搞出这么大个动静都不允许她趁乱去偷个离朱镜吗?哦,是了,他是怕她乱了他的计划,更是信不过她怕她将他的心思泄露出去,在他的霸业面前,她什么都不算。
虽说后来她又不打算偷离朱镜了,但如今知道这些她还是满心怨恨。洛夕用爪子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猪头,然后又用爪子在猪头的脸上拍了好几下,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你这个,画的不像。”头顶忽然传来某人的声音,毫无防备的她吓得趴到了地上。
洛夕扭过头,看见黎冉正饶有兴趣的看着地上的猪头,她腹诽:哪里不像?明明跟你长的一模一样!你这个大猪头、死木头、小气鬼、大骗子!
黎冉从一旁拈了根树枝,然后在猪头上添了几笔,“你看,这样才像。”
洛夕扭过头看向地上,那猪头被改成了一张狐狸脸。
你大爷的……
洛夕很有强调的“哼”了一声,然后昂着头迈着猫步仰着尾巴,高傲地走了,只留了个屁股给尊主看。
走了两步,她爪子一抽,华丽丽地倒在了地上,身后传来尊主的一声轻笑。
她觉得,自己算是走不出尊主的府邸了。
后来的这两天她都很高冷,对黎冉爱搭不理,潇翎月和小十七来找她玩的时候她也爱搭不理,黎冉以为她病了,但每次见到她把饭菜吃干抹净霸气十足的模样时,他就觉得她没病。但每次见到她轻蔑地看着自己,用一边嘴角邪笑,表现出一副很牛气的模样时,他又觉得她有病。
终于,黎冉放下笔,看着仰躺在一旁晒肚皮的白毛,想了一番后,道:“你最近,病了?”
洛夕费劲的肘起脖子看向黎冉,但她只看见了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她觉得好麻烦,但还是翻了个身卧下来,很泰然地看向他。
黎冉一手支着头,慵懒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语罢,白毛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欠揍的表情……
洛夕又腹诽他:你个大骗子,装什么好人?
这次她想给他翻个白眼让他好好膜拜一下,于是她仰了仰头,可这个白眼还没翻出来,她就见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扬起一边嘴角对她笑了起来……
他这么笑起来邪邪的,和她笑的一模一样,但眼中不是轻蔑,只是在单纯地凝望着她,眼角还浮出些许天生的媚态,使得整张脸都变得妖颜惑众。
洛夕觉得脚底爬上一股寒意,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全然忘了要翻白眼给他看的事。
见到白毛害怕地往后挪了挪,他便收起脸上的笑容,又恢复成那个慵懒的模样,但眼中的笑意却未减,“怎样,看到我的笑容作何感想?心情好些了没有?”
洛夕“……”
洛夕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他了,我在害怕你没看出来吗,心情好个屁啊,你那个样子很吓人你知道吗?
只见黎冉又伸过手摸了摸她脑袋,似笑非笑地说:“以后那个表情只对我做就可以了,对别人做会被揍的。”
洛夕“……”
黎冉收了手继续开始批文案,洛夕就卧下来安静地瞅着他,他掌心的余温还留在她脑袋上些许,她拿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头,说起来,他俩的亲密接触还真不少——
在苍梧的时候,她醉酒调戏过他,搂过他胳膊,还抱过他大腿。她兀自咂了咂舌,真是一段孽缘啊呐!如今她变作雪灵狸,整天被他抱在怀,还跟他一起睡过,摸过他结实的胸膛,想到这里她的脸热了起来,又想到黑夜里他迷迷瞪瞪碰到过他的嘴唇,她的耳朵也热了起来,最后,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浑身一热,她四脚一蹬,便硬邦邦地躺在那儿不动了……
嗯……她还握过他的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