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呼了一声,万俟流影刹那间就消失了,水面上泛起涟漪,连个气泡都没有,那些巨大的须子上不止有吸盘,能牢牢的戏珠猎物,他的须子还带着粘液,卷住人的时候使劲收拢,似乎要把人勒死或者活活闷死。小说 l
温白羽跑过去把樊阴爻从水里拽上来,樊阴爻狼狈的厉害,身上还有几处粘液的灼伤,他的脑袋破了一个口子,还在流血,或许是刚才血腥的味道,让在河底睡觉的怪物苏醒了。
万俟景侯将吴刀甩长,说:“都别下去。”
他说着,突然一跃而起,猛地跃进了河水里,那怪物果然卷起须子,朝着万俟景侯卷过去。
众人都屏住呼吸,就看万俟景侯突然一闪,同时吴刀一挥,“唰”的一声,须子被一下剁了下来,怪物已经少了两条须子,河水突然沸腾了起来,那只怪物似乎已经暴怒了,不断的挥舞着须子。
他的须子全都从河水里拍了出来,众人这才看到这个怪物的全貌,它的头上:“为什么”
樊阴爻坐下来,说:“没有为什么,你们听我的,如果他跟着队伍,总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万俟景侯抬头看向万俟流影,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吧。
万俟流影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说:“是,叔父。
他说着,转头往来的路上走去。
温白羽见他也不包扎伤口,就一个人捂着胳膊往回走了,转头看了看万俟景侯,说:“你侄子一个人走真的好吗万一路上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
黑羽毛这个时候抱着小七笃,在一边说:“他和流风的性格一点也不一样,如果是流风,起码还会坚持一下。”
黑羽毛说的好像是实话,万俟流风的性格比较坚韧,而万俟流影多的则不是,或许是童年的阴影让他更多的是服从。
万俟流影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众人坐下来包扎伤口,万俟景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温白羽把火堆弄旺了一些。
樊阴爻穿上衣服,把纸人收回来,然后烤干之后放回了自己怀里。
他摆弄着纸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那个土夫子呢”
温白羽说:“什么土夫子”
刚才有人偷袭樊阴爻,想要把铜片抢走,但是铜片其实并不在樊阴爻身上,而是在万俟景侯身上,后来万俟流影救了樊阴爻一命,把那个土夫子给踹开了。
土夫子坠进了河水里,然后樊阴爻的血将怪物引了出来,那土夫子就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被怪物吃了。
众人在四周找了找,似乎都没有那个土夫子的迹象,或许他已经趁乱跑掉了。
温白羽说:“如果真是跑掉了,那可就惨了,咱们为了避开那些土瓢把子才在野外露营的,那个土夫子跑了的话,一定会去通知其他人。”
万俟景侯立刻站起来,把地上的火堆熄灭,就留了一个火把,说:“拆帐篷,咱们该上路了。”
众人本身还以为能好好休息一晚上,结果又泡汤了,开始快速的拆帐篷,在那些土瓢把子赶来之前,要换地盘才行。
众人把帐篷拆好,然后火速的收拾行李,背上行李,把马匹和车子都装好,准备继续往前走,开始上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簌簌簌哗啦”一声,似乎是河水的声音,众人诧异的回头。
温白羽说:“有声音那些土瓢把子来了”
但是声音却不太像,就在他们戒备的时候,水声变大了,随即是“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这声音太凄厉了,众人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大吼声。
樊阴爻诧异的说:“是那个土夫子”
那个土夫子竟然就在他们旁边,还没有逃走,而且似乎遭遇了不测。
众人看向声音的来源,突然看到一个透明的东西卷上天去,温白羽诧异的说:“等等又是那种水怪”
那透明的东西竟然是一条巨大的须子。
这条河水里不知道有多少巨大的水怪,瞬间那壮汉一下就被水怪撕裂了,他的胳膊被扯了下来,身体一下扔了出去。
“嘭”的一声,尸体几乎砸到了他们面前
众人恶心的都闭起眼睛,与此同时传来“簌簌簌簌”的声音,众人还以为水怪来了,结果从树林里跑过来一个紫色衣袍的身影。
温白羽看着那身影,突然挑了挑眉,说:“你们说什么来着说他不坚持”
黑羽毛:“”
跑过来的人竟然是万俟流影,原来万俟流影并不是不坚韧,只不过他的坚韧并不像万俟流风那么乐观,而是体现在消极上面。
万俟流影飞快的跑过来,说:“快走,河水里还有好几个怪物。”
万俟景侯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是没说话,挥手说:“这边走。”
樊阴爻看到万俟流影,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万俟流影根本没看他,似乎连施舍的目光都不想给予。
樊阴爻有些无奈,说:“算了,反正是你自找的,我说再多也没用。”
众人刚才已经拆完了行李,这倒是方便,直接远离河水就可以了,他们一直往前赶路,远离了河水。
万俟景侯拿出地图来看了看,唐无庸指着地图上一个小标记,说:“咱们刚才扎营的地方在这里,似乎是一个祭祀的遗址。”
众人一阵无语,温白羽说:“所以咱们扎营之前应该看看地图了”
唐无庸说:“那种怪物我并没有见过,但是在典籍里看到过,血月族的人怪它叫河神。”
河神是一种吃尸体的怪物,当然活人也吃,在很早以前,血月族里如果有犯事的族人,都会丢到河里饲养河神,后来渐渐演变成了一种仪式,因为这种仪式实在太残忍,所以最后变成了禁术。
众人前半夜都在奔波,后半夜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已经远离了河边,停下来之前还看了看地图,确定这里并不是什么遗址,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又开始扎营,万俟流影就静静的站在一边,他脸上的伤口有些发黑,不过并不是中毒了,而是腐蚀的,右手还是不自然的下垂着,他甚至没有给自己做简单的包扎。
众人都在忙着扎营,温白羽生了火,一回头就看见万俟流影独自站着,好像站在人群之外,在黑的压抑的夜晚,显得有些凄凉。
温白羽拿着医药包走过去,说:“你的手臂是断了吗固定一下吧。”
万俟流影左手接过医药包,很冷漠的说:“谢谢。”
温白羽挑了挑眉,又去忙活别的了,他们刚才做了饭,根本没来得及吃,现在又要重新做饭。
万俟流影坐下来,开始捣鼓自己的伤口,他的动作虽然很利索,但是因为一条手臂骨折了,根本没办法利索的包扎,脸上的伤还好,哪里疼就擦擦哪里,但是手臂就包不起来了。
樊阴爻在旁边站着,有些看不过去,走过来说:“我帮你吧。”
万俟流影则是抬了抬眼皮,说:“不用你假好心了。”
樊阴爻一口气:“死气沉沉的,真没劲。”
万俟流影虽然听见了,但是不想和他说话,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外面的人正在吃晚饭,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温白羽把一个干粮扔给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就默默的坐在一边开始吃干粮。
在他的印象里,叔父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万俟流影把叔父当做榜样一样,然而让他有些吃惊的是,叔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情味的人。
万俟流影诧异的看着万俟景侯把水倒进小锅里,然后煮热了分给大家,这些粗活儿并不应该一国之君来做,然而万俟景侯做的很自然。
而且偶尔还会变露出温柔和仔细的样子。
万俟流影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了解的,或许只是表面上的叔父,他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众人吃了饭,已经是后半夜了,都准备钻进帐篷去睡觉,万俟流影也跟着大家进了帐篷睡觉。
樊阴爻已经睡着了,很不雅的大敞着腿和胳膊,呈“大”字瘫在地上,毯子也散开了,甚至还露着肚皮,打着小呼噜,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
从小家教极严的万俟流影感觉眼皮跳两下,其他人全都找地方躺下来,盖上毯子睡觉。
帐篷虽然大,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万俟流影踢了踢樊阴爻,但是樊阴爻竟然睡得雷打不动,万俟流影一看叫不醒他,只好把他踢到一边去。
樊阴爻睡得很瓷实,这样都没醒,万俟流影也抽了一张毯子,自己盖上,侧躺下来,用手枕着脑袋,准备睡觉。
说实在的,他有些兴奋,还睡不着,等着众人均匀的呼吸声,万俟流影更加兴奋了。
这个时候樊阴爻似乎觉得冷,毯子被他踹掉了,他就一轱辘,滚到了万俟流影身边,去扯他身上的毯子。
万俟流影自小生活在王宫里,从没见过这么粗俗的人,自己的毯子明明压在身下,却来抢他的。
樊阴爻那小身板根本抢不过万俟流影,最后只能可怜兮兮的蜷缩在一边,冷的打哆嗦,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梦呓什么。
万俟流影本身机警,身边睡了这么多人,他难免睡不着,听着樊阴爻哼哼唧唧的声音,更是睡不着了,最后忍无可忍的将他身下的毯子抽出来,然后给他盖上。
自然不是什么温柔的举动,樊阴爻的脑袋也被盖住了,但是暖和了不少,一下就不动了,万俟流影松了口气,不过没过多久,樊阴爻似乎又热了,哼哼唧唧的把毯子又给踹了,还使劲踹了一脚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承认自己脾气不好,但是这是天生的,他平时克制的都很好,结果樊阴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
樊阴爻踹了被子,又冷了,开始再次跟他抢被子,万俟流影觉得这样循环下去,他今天晚上就被睡觉了。
结果事实上没有循环,樊阴爻抢不过被子,并没有蜷缩起来吭吭唧唧,而是突然过来,伸手抱住了万俟流影的脖子,然后两条腿也夹起来,从万俟流影的双腿间插进去,夹住他的腿。
万俟流影:“”
万俟流影伸手推了一下,樊阴爻抱的很紧,被推开之后又开始哼唧,重新缠过来,夹住他的腿,抱住他的脖子,还不断的在他身上蹭。
樊阴爻睡觉的姿势实在太诡异了,特别的肆意,万俟流影几乎是睁着眼睛道天亮的,因为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万俟流影突然发现他长得挺好看的。
比自己见过的美艳女人都好看,熟睡的时候眉眼清秀,勾起的眼尾还是带着一种魅惑力,仿佛天生吸引人。
嘴唇红丹丹的,上面明明没有抹什么东西,但是红的像果子一样,好像还散发着甜丝丝的香味。
万俟流影眯着眼睛,突然探头过去,咬住了樊阴爻的嘴唇。
樊阴爻嘴里“咕噜”了一声,含糊的说:“可恶,干粮咬我”
他说着,伸手勾住万俟流影的脖子,不甘示弱的咬回去,对着万俟流影又舔又咬,弄得万俟流影火很大。
果然是甘甜的味道,嘴唇软软的,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小舌头滑滑的,磨蹭起来带起可怕的战栗感,让万俟流影突然产生了一种侵略的快感
天一亮众人就醒了,万俟流影醒的也很早,其实他根本没睡,外面灰蒙蒙的他就出了帐篷,找了些树枝,把火堆弄旺一些。
温白羽起的算晚了,听着外面的忙活声,温白羽裹着毯子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挣扎着爬起来。
温白羽爬起来之后,发现帐篷里还有人,那就是樊阴爻了。
温白羽见他也醒了,打了个招呼,说:“你头上的伤口好点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把毯子叠起来,塞进背包里。
樊阴爻咳嗽了一声,严严实实的裹在坛子里,说:“嗯嗯好多了”
温白羽奇怪的看向他,说:“你怎么了”
樊阴爻脸上顿时通红,说:“没事没事,闪了腰了,我马上起来,你先去吃早饭吧。”
温白羽眨了眨眼,但是没当一回事,就出了帐篷。
温白羽一走,樊阴爻立刻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差点吓死
樊阴爻昨天晚上做了一些怪梦,他梦见自己竟然和一个男人做了互相帮助的事情,而那个男人就是万俟流影
樊阴爻一大早就被梦吓醒了,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梦遗了,总之下面黏糊糊的,这简直糗大了,恰好温白羽还和他说话,要是被发现就惨了。
樊阴爻从毯子里爬出来,下面果然黏糊糊的,赶紧换了一条裤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着自己昨天晚上只是看了一眼万俟流影的裸替,确实挺让人羡慕的,但是仅仅是羡慕,别的意思什么也没有,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做春梦了
大家在外面洗漱吃早点,就看到樊阴爻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温白羽说:“诶你嘴角好像破了”
樊阴爻吓了一跳,伸手一摸,“嘶”的一声,他只是昨天晚上梦见和万俟流影疯狂的接吻,但是那是做梦啊,没想到嘴角真的破了,而且还挺疼的,好像舌根还有点酸。
樊阴爻百思不得其解,而万俟流影则是淡定的吃着手里的干粮,根本没往他那边看。
众人吃好了早饭,收拾东西就上路了。
万俟景侯看着地图,指了一条路,他们还要继续走,才走了很小一段。
一连三天,众人走的很艰难,行李可以放在马车里,但是人必须要骑马,或者步行。
温白羽真是无比怀念有火车和飞机的日子。
他们一路赶路,还要一路躲避道上的土瓢把子,那些人真是阴魂不散,几乎天天都能碰到。
温白羽说:“我怎么觉得道上的土瓢把子全都出动了”
唐无庸笑着说:“或许真是这样,我也收到了一些道上的消息,本身血月族的墓葬就是道上趋之若鹜的宝物,现在有人故意透露消息,可不是吸引了大量的土夫子吗。”
慕秋累的已经不行了,几乎趴在马背上,说:“还有多远啊,我的屁股要颠散了。”
唐无庸侧过头来,招了招手,说:“过来,我抱着你。”
慕秋立刻兴奋起来,催马快速走几步,然后伸手让唐无庸把自己抱过去。
唐无庸的臂力很大,伸手一抄,就将慕秋抱过来,放在自己身前,让他靠着自己,说:“你可以小睡一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慕秋很享受的靠着唐无庸的胸口,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万俟景侯催马过来,走到温白羽身边,说:“要我抱着你吗”
温白羽看了看万俟景侯的身量,又看了看自己,然后看了看慕秋和唐无庸,慕秋身材瘦,他们两个人一匹马刚刚好,自己这身材再加上万俟景侯那高大的身材,马匹非要被压垮了不可。
温白羽摇了摇头,说:“算了吧。”
众人又走了一会儿,太阳已经升到了头:“这是什么花”
万俟景侯说:“杜鹃,也叫映山红。”
温白羽更加诧异了,说:“呃等等,杜鹃是这个月份开花吗”
万俟景侯说:“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李白的宣城见杜鹃花里写过,春杜鹃是三月开花。”
慕秋探着头,插口说:“等等,李白是谁你朋友吗”
温白羽:“”
温白羽揉了揉脸,现在是西周,怪不得慕秋不知道李白是谁呢。
温白羽说:“可是现在才二月。”
方清说:“或许是这边比较温暖感觉穿这么多还挺热的。”
小五坐在方清怀里,立刻仰起头来,甜甜的笑着说:“你可以脱衣服。”
方清:“”
樊阴爻好不容易跟过来,说:“你们别赏花了,咱们快吃饭吧,我都饿啊救”
他的话还没说完,似乎一下踩空了,大喊了一声,身体一下就陷进了土坑里,瞬间没影了。
万俟流影第一个冲过来,往下一看,灌木丛里竟然有个大坑,樊阴爻和沙土一起埋了下去,里面黑洞洞,什么都看不清楚。
众人全都冲过来,温白羽探头往下看,大喊着:“樊阴爻”
下面根本没有声音。
万俟景侯蹲下来,伸手捏了捏地上的土,若有所思的说:“这是盗洞。”
“盗洞”
众人都有些惊讶,温白羽说:“这里有墓葬”
他说着,就听到脚底下发出“咔”一声,低头一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赶紧蹲下来,众人拨开地上的土,那个土坑旁边竟然有个石碑,已经埋在土里看不清楚了。
温白羽拨开石碑上的土,隐约看到上面写着两个字
开明。
剩下的风化严重,什么也看不到。
万俟流影说:“我先下去把樊阴爻救上来。”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绳子,困在自己腰上,让众人拉着绳子,把他放下土坑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万俟流风是万俟流影的镜像,两个并不是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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