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苗赶到戴丽丽房屋后面时,便听见戴妈妈中气十足的吼声:“又这么晚才回来,死丫头,每天都要去麻烦林家丫头,你好意思啊!明天带饭的时候多带点菜,自己早点起来做!”
确认戴丽丽已经安全到家,林苗才转过身慢慢朝家里走去。途中经过那片阴森的小竹林,听到竹叶嗦嗦作响的声音时,林苗仿佛看到戴丽丽胆颤的模样,林苗不由一笑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昨天下过雨,到戴丽丽家有一截路是泥泞小路,路滑不好走,又是晚上,所以很费时。林苗家建在香云镇街道外围,虽然建房是按照农村的平房修建,家里也会干点农活种点菜什么,可大体上还是按照街道的衣食住行来算。交通和生活也更加方便。
林苗回到家并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到屋檐口查看那个箩筐。箩筐上面还有一层草,林苗把草翻看,发现箩筐里面居然装着的是稻壳。
戴丽丽拿稻壳来干什么呢?
怀着好奇和疑问,林苗拿着手电筒去了屋旁。在前林苗的记忆里,屋的侧面种了很多果树。林母体质虚弱,不能下地干重活,干脆在屋子周围种满了果树。每到果子成熟,不光能吃上新鲜水果,还能卖上几个小钱。
除了一些基本的蔬菜是林母在种,家里就连稻谷都没撒,全是林母用钱买。所以林苗也从没到过屋子侧面。
到了屋子侧面,林苗才发现果树被围了一个大圈,还有个用高粱杆搭起来的小屋。林苗的手电筒一照,里面便传来嘎嘎的叫声,在黑夜里特别刺耳。
一群小鸭子被光线刺激都惊叫起来,挤成一团,可怜兮兮的。
林苗扫了眼盆子里剩下的几颗稻谷壳子,心中惊讶。家里没有小鸭子呀,戴丽丽到她家喂鸭子干嘛?
想不到答案,林苗打会学校再问戴丽丽。
等林苗回屋换洗好染了泥泞的衣裤和鞋子,已经凌晨一点了。
林苗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也不想练武,只是无意识地用灵力恢复受伤的脚踝。
在前林苗的记忆之中,他们家是不同的。除了林父经常家暴外,林母的好脾气也让这个家和别的家不同。
在香云镇,夫妻之间打架吵架是常有的事情,常常闹得不可开交,左邻右舍都会跑出来劝阻拉架。可林苗家里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林父只在家里发威,林母只对林苗哭诉,从没有邻居过来拉架劝阻。
邻居甚至装做不知道林苗母女被欺凌的事,一点儿也没有对别人的热情,他们家和别人家的交往也是淡淡的。
他们家,不和别人过多来往,不和别人过度亲密。现在想想,林母甚至不会下地种田,不知道基本的时节。她甚至没有亲人,没有亲密的友人,对着平和的世界来说,太不寻常了。
这些在前林苗眼中理所当然的事情,细细想来,真可谓疑点重重。
现在想来,真是疑点重重。作为一名农村妇女,林母不知时节不懂田地,人虽软弱却懂礼数,教给林苗的一些礼数根本不像是一个农村妇女有的。林母口音不是本地口音,林苗知道林母是从外地来到香云镇,也没多想。
现在仔细想想,才愕然发现,林母普通话说得极好,根本不带一点儿口音。
林母甚至还教过林苗初一的英语!这是农村妇女该有的学问吗?
还有,屋子外面的鸭子,是林母什么时候喂的呢,为何在前林苗记忆之中,根本没有这样一群鸭子?林母离开这么久,也从未让林苗注意喂鸭的事情,难道不怕鸭子饿死?
戴丽丽为什么知道他们家喂了鸭,又要偷偷地替她养鸭子呢?这些事像一团迷雾,让林苗直觉诡异。
一晚上没睡,林苗早早起了床做出了难吃的饭菜,忍着倒掉的冲动囫囵吃下去。吃完饭洗了碗,还潦草打扫了屋子,都还不到六点。林苗便拿出英语书大声朗读。
“哈哈,小苗好样的,这么爱学习肯定不会落下功课!”方警官大着嗓子敲响了门,林苗开了门,看见林老师含笑鼓励的目光。
“林老师,您怎么来了?”林苗立刻侧开身子让两人进门,早上寒气重,两人身上都带了寒气。林苗马上打开为两人倒了温开水递给他们。
“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林老师蹲下身子碰了碰林苗的脚踝,询问道:“怎样,好些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两天?”
“好的差不多了,我身体恢复能力超好。”林苗动了动脚腕,笑道:“在家里呆了三天,已经够了。”说着还端端正正走了两步,展示她的恢复能力。
林老师仔细看了看,发现她真的没问题,这才点头笑了:“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带了早餐,你趁热吃点。”
当方警官拿出热呼呼白嫩嫩的包子和豆浆时,林苗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白嫩嫩的东西和她刚刚吃的黑漆漆的东西,可都是饱腹用品啊,差别咋这么大呢?
“不用了,我刚刚已经吃过早饭了,现在吃不下了。”林苗摸了摸肚子,颇为可惜地摇头拒绝。早上吃太多消化不良,对身体也不好,她需要强壮的身体来应对各种状况。
林老师点点头,没有和林苗寒暄,自己拿了个包子撕开,笑道:“那我们就开吃了。”
“小苗,你早上都是自己做早餐的?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这么全能,不错!”方警官吞下嘴里的包子,开口夸奖道。
“最近才自己动手做饭。”林苗淡定地回复,绝口不提自己差劲的厨艺。
“哦,对了,你妈妈呢?怎么最近都没看到她?”林老师想到最近两次都不见林母,有些事不好和林苗说,便嘱咐道:“请她有空来一趟学校,学校有事情找她商量。”
“妈妈她去了县城,一个月都不会回来。”林苗自己倒了杯白开水,解释道:“好像是大姑有事要她帮忙。林老师,学校找妈妈是什么事情,要是我能行的话,就告诉我,让我来做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以缓缓。倒是你,一个人在家,门窗要锁好,平时早点回来,别再路上逗留。要是遇到事情,记得找邻居帮忙,别一个人扛着。”
林老师放下包子,一脸严肃:“还有,晚上不论是谁敲门,都别急着开门,香云镇最近不太平。丢了好几个孩子呢,你可得警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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