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畅畅说,王欣听得进去李山的话。李山临时写了个纸条,叫甘畅畅带给王欣。纸条内容是:“你要是不好,我会担心的。”上三轮车前,甘畅畅跟李山说:“李山是招人喜欢。”
星期天晚自修前,甘畅畅借问问题的机会,又带来王欣写的纸条。甘畅刚走,李山就跑到男厕所,迫不及待地打开纸条。纸条内容是:保证好好睡觉、好好学习。真想你。
那天晚上,李山做了个梦。梦里,李山和王欣手牵着手,来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如童话世界一般的地方。李山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像是在草原的深处、雪山的半山腰、茂密的森林里面、没有屋顶的大木屋子里面;周围是有高大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天上有满天的繁星,似乎月亮也挂在天上,还有云雾缭绕在身边,挥之不去。王欣幸福地盯着李山,垫脚深情地亲吻李山的嘴唇。李山抱紧王欣,轻轻地把王欣放到地上,地上有被子,那被子像云雾一样柔软、舒适。王欣甜甜的笑着,脸色如绽开的芙蓉花一样美丽动人。李山低头想亲吻王欣艳红的软唇,但王欣却扭头让开了。李山问:“怎么了?”王欣娇嗔地说:“你还没说爱我呢。”李山说:“你吻我的时候也没说爱我。”王欣笑着抱紧李山,勾头把嘴唇印到李山的嘴唇上。两人就这么拥抱着,亲吻着,翻滚着,喘吸着。那感觉真美妙,太美妙了。
下半夜,李山醒了,内裤湿了一大片,冰凉地粘在小腹上。李山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尿床了,伸手一摸才发现,内裤粘乎乎的,不像是尿床的样子。李山又担心起来。但李山的担心很快被梦中的美妙感觉驱散,李山想回到那个童话般的世界里,李山还想跟王欣一起体味那种美妙的感觉,但李开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到那个童话般的世界里。李山睡不着了。
“怎么了?”费波在上辅问。
“做梦了。”李山轻声回答。
“恶梦吧?”费波有些担心。
“不知道。”李山还有回味。
费波轻笑一下:“我知道了。”李山没接茬,又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费波说,“没见过你有睡不着的时候。发现你睡觉特死性。”
“天要亮了,”李山还想回到那美妙的世界里,“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寝室里特别地安静,没有人聊天。李山估计,这时候应该是深夜三点以后。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在外面的水池边梳洗的时候,李山担心地问费波:“天天晚上睡不着哇?”费波摇摇头:“你不知道哇?”李山咬着牙刷眨眨眼。费波扭头看看四周:“晚上睡迟一点,听听床的声音就知道了。”李山疑惑地问:“什么意思?”费波也疑惑起来。
上课前,费波来到李山座位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本书,飞快地塞到李山的书桌柜子里面,坏笑着转身走了。李山莫明其妙地摸出卷起的书,展开一看,书名是:青春期生理卫生。坐同位的吴艳丽掩嘴噗嗤一笑。李山脸一下子红到耳根,赶紧把书塞到柜子里。
初三的时候,李山就看过这本书,当时这本书正在同学中间流传。好奇一下之后,李山就忘了。这本书的再次出现,让李山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李山心里想着,我真长大了。
“那书是我的。”朱小峰说。
李山不假思索地把书又掏出来,举过头顶,丢给后座的朱小峰。朱小峰愣了一下,不安地说:“李山我不是那意思。”李山说:“早看过了。”朱小峰又愣了一下说:“再看呗。”
新学期开学后,朱小峰很少跟李山说话,近期甚至从来没跟李山说过话。李山估计,朱小峰态度转变跟王欣有关,朱小可能是出于嫉妒才不跟自己说话。但朱小峰显然不知道李山和王欣之间的确切关系,朱小峰所有的想法都建立在猜测的基础之上。李山认为,因为猜测和嫉妒而不要朋友,太不够意思。李山不会主动找朱小峰说话,李山觉得那样做太贱。
中午到行政院后面的屋檐下吃饭的时候,费波埋怨李山:“你怎么这样哪?”李山知道费波的意思,但不想解释。费波又说:“其实朱小峰就是想跟你套近乎。”李山不屑:“他没有必要跟我套近乎,我又没不理他。”费波翻眼问:“你理过他吗?都是他理你!”李山捏勺子愣住了。费波不服地扭过头:“你多高傲?非得别人找你说话,你不能找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