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恰好走到凌霄殿,瞧见了混乱不堪的场面,还好自己当时没有将二十八将的实权交给语殇,否则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让姑母受惊了,玄羽被冥界的事绊住了脚,这才来迟了,还望姑母勿怪。”
此时熙熙攘攘的大殿,随着人群渐渐散去而安静了下来,语殇没好气的坐在宝座上,听着玄羽这样说话,反倒气不打一处来。
“小仙哪敢劳烦冥王殿下,冥王殿下日理万机,公务繁忙,没有将我这犯上作乱之人抓起来交给天尊处置,小仙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怪罪。”
语殇阴阳怪气的说着,玄羽暗暗笑着看了看一旁冷着脸的蘭伊。
“姑母不怪我就好,就知道从小到大姑母是最疼我的,不过我此次前来是要告诉姑母一件顶要紧的事……”
玄羽玩笑过后,忽然严肃了起来。
“咳咳!”
顺着咳嗽声蘭伊抬眼朝语殇这边看了看。
“咳咳!”
语殇又假模假样的咳了两声,但面前的蘭伊还是无动于衷。
“然就是这样管束下人的吗?这么不懂规矩,没看见我们要商议大事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快退下?”
“殿下一天没有正式接任,蘭伊就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天,君主早在管理天界之初就曾昭告天下,蘭伊不才,天界所有的决策我都可直接左右,只要天界不亡,这道旨就不会灰飞烟灭。”
“有本事就把你那个给了你权利的主子找出来,自己明明都是一只丧家之犬,还这么嚣张……”
“姑母,我要说的正是此事……”
玄羽打断了二人的唇枪舌剑,严肃又慎重的说着接下来的事。
“姑母可知天界有一个小仙,名叫语然?”
“这语然不就是那天族收养的老六吗?”
“姑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语殇疑惑的看着一脸认真的玄羽。
“天界的这个语然仙位虽然不高,但修炼却是十分炉火纯青,可如此优秀却连仙尊最低的等级都达不到,也正因为如此,姑母才会无所顾忌冒险趁之言生辰,混入天界,与我冥界的鬼兵里应外合占了天界,但据我所知,这丫头绝对不是老六,不过她自以为瞒天过海,混入冥界,就可以与玄爵闯了我地府的空门,连我险些也被她骗了。”
“也就是说,傀蛊这次又找错了人?”
玄羽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奇怪了,之前语嫣给六丫头下的傀咒,一旦离开天帝之位,就会忘记前世今生,连自身最厉害的异灵也会丢失,变成一个无功无禄的低等小仙,傀咒再厉害点,变成凡人也是有可能的,照这样推算,时间身份都吻合,是那个语然没错啊?”
“天机怎会如此随意就明明白白的摆在众人眼前,君主当年将天帝之位禅让给伽洛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我这与她心脉相通的人都不知去向,你们息影多年,又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原本自己打好的如意算盘,被蘭伊几句话嘲笑了,语殇眉头紧锁,现在看来,自己是骑虎难下,若是让天尊知道自己鸠占鹊巢,怕是一定会大义灭亲。
“羽儿,你看此事……”
语殇的语气软了下来,看来是料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玄羽眉毛一挑,心生一计。
“姑母,不如将错就错,您大可拿天帝之印仿一份诏书,就说王后大病初愈,身体欠安,需寻一处清修之地静养,伽洛王为护爱妻周全,特请您来主持大局,这样既让天界众臣安心,又保全了伽洛王夫妻恩爱的美名,一举两得,姑母觉得,如此可稳妥?”
玄羽留给外界的印象一直是玩世不恭的,虽然如此,但玄羽又心狠手辣,否则冥界不会让他管理的井井有条,要知道冥界的恶灵可是连神仙都不怕的,但现在看来,玄羽心思如此缜密,也绝非善类。
“蘭伊啊,不知玄羽的提议你可同意?”
语殇努力挤出一个她自以为很友善的笑容,但蘭伊似乎不买账,依旧冷脸相对,行着规矩的礼数。
“小仙看来,殿下若是要维护自己的形象,就先放了囚禁在天府的众仙,虽说苦行僧,更值得尊敬,可欲加之罪,不但帮不了众仙,还会让众仙积怨,于人于己,都不妥。”
“对对对,蘭伊说的有理,传我的旨意,即日起解除众仙的囚禁,天界恢复如初。”
“蘭伊替众仙谢过殿下,若无旁的事,小仙先回墨花蘭阁了。”
蘭伊低头行礼,未等语殇同意,便离开了大殿。
“羽儿,你是不是要把二十八兵将的兵权交给我,毕竟我在天界孤身一人,若没有兵权,哪天天界的人起兵造反,我岂不是要被砍死在这大殿里。”
玄羽看着蘭伊离去的身影有些出神,并没有将语殇的话放在心上。
“报!”
二十八将东方首领苍龙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大殿,行过礼后,将冥界传来的消息交给了玄羽。
“冥魄下落已明!”
一丝浅笑浮上嘴角,却被语殇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
“什么密报让冥王如此高兴?”
听到语殇的问话,玄羽忙捏碎了浮在手掌之上的密报,恭恭敬敬朝语殇行了个礼。
“姑母不必担心,二十八将虽不听命于姑母,但绝对会保证姑母的安全,在听话上,这二十八人还没出过岔子。”
明摆着玄羽留了一手,语殇除了会让气候变冷,给天界下一场永远不会消融的鹅毛大雪外,其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绣花枕头,要不是靠冥界的二十八将撑着,攻占天界,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冥界有紧急军务,玄羽就先行告退了,若姑母有事便可打发二十八将四方中任何一方首领来送信即可,这道命令,他们是听从的。”
“知道了,本君也乏了,你退下吧!”
玄羽低头退了几步,便转身迈着步子离开了大殿。
“主上,密报可信吗?”
苍龙跟在玄羽身后,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费这么大周折,才保住六丫头,若是哪天不小心让她吃了魔冢的忆果,天地动荡,引魄归位,三界生灵涂炭,你说到那时我们是帮姑母与天下为敌,还是帮父尊效犬马之力呢?”
“可是主上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五殿下吗?若真的拿了冥魄与人魄,天尊那里……怕是不好交代,天尊可是出了名的大义灭亲啊。”
“多嘴!怎么做不用你告诉我,本王自有分寸!”
苍龙连忙低下了头,认同的附和着。
“天界你们多留意,偶尔调派人手去大哥那走走,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
说这话时,玄羽一丝骨肉同胞之意也没有,冷笑一声,便走下了云阶。
“属下恭送主上!”
等苍龙再抬头时,玄羽早已消失多时。
玄羽离去,以苍龙为界,四方二十八将,重新排列,形成了一个新的星宿阵图。
“殿下,天界乱了……”
宝蓝色的星河边,一个长相与之言相同的少年,目光悠远的看着面前望不到边星河,瞧那年纪不过十多岁,但眼眸中却异常老成,随手捡起身边河岸已经枯萎几亿年的星石,轻轻掷出,打出了几个漂亮的水花,少年淡淡的笑了。
“天界乱不乱,与我何干?有打听这些的功夫,不如多花点时间好好算算,本殿下还有多久才能从这富丽堂皇的监牢中离开,虽然父尊将我软禁在此,吃喝不愁衣食无忧,偶尔还有绝色美姬来伺候,说是磨炼本殿下的心性,但每次眼瞅着规定的时间马上就到时,总会有些好事之徒,替父尊着想……”
少年许久未见阳光的脸苍白的有些骇人,明明已经好几十万岁的年纪,却因为惹恼了自己的父尊,被罚在星河思过,异灵不减,身份不减,不毁记忆,不摒七情六欲,只是身体变为十岁少年,慢慢成长,就算有如花美姬,也只有看看的份。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明到底是何人从中作梗,害的殿下白白受着二十万年软禁。”
“得了……”
少年似乎玩累了,倚着星河边一块较大的星石席地而坐,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却比自己成熟许多的人。
“要知道的话,早就知道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透不进来,这些年从云镜山到凡界听到的无关紧要的事还少吗?”
说着,少年微微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的星河细微的翻滚,那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一种“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意境。
“但这些年,她的消息自禅位后,就再也没有了,不论天界、冥界、甚至凡界,都无半点音讯……”
少年原本昏昏欲睡,但听到有关于“她”的事,眉头不禁还是微微皱了皱。
星河波光粼粼,承载着上亿年变迁,那细微的波涛缓慢的翻滚流失,将多少秘密隐藏在星河深处,每一个容纳着心愿枯萎的星石比比皆是,许愿,真的就实现了吗?
“兄长,你最近心神不宁的,是在担心天界吗?”
之言此刻的神情与星河的少年一般无二,静静的望着浣花镜月的花海,自己原来不知道,语儿喜欢的是自己从未放在眼里的东西。
“在冥界四方隐秘部署人马,根据细作打探到的消息,冥界有六十万鬼将,我们人手虽然不够,但偷袭还是可以的,冥界多数鬼将为恶灵,冥王免了他们下十八层地狱的极刑,还让他们戴罪立功,若是厮杀不出力气,怎么向救命恩人交代?”
玄爵地宫正殿,龙麒与莫尘云如火如荼的制定着作战计划,看那样子,等不及语然传回打探的消息,龙麒就要稳妥的将语然带回来,顺便将天界也稳妥的收回。
“冥主,这个计划是不是操之过急了,现在天界和冥界情况不明,贸然行事,怕是不妥。”
莫尘云有凭有据的劝说着龙麒,说白了,因为一个语儿而搞的天下大乱,那最初的分界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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