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冲了个热水澡,吹风机将长发吹至半干后,她来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上了会儿网,前两天在5八同城发出的招聘保姆信息,已经有不少人回复,关山月选了其中几个资历不错的中年妇女,发短信通知她们明天过来面试。
这么大一栋宅子,光靠贾婶一个人打理,确实强人所难,自从贾婶提议再招个保姆后,关山月便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趁着时间尚早,关山月抽空给远在泊海的父母打了通电话,领了结婚证就算步入人生的第二个阶段,关妈妈听说女儿不想办酒席,打死都不同意。
“我就这么一个独生女,不风风光光的,关家的颜面往哪放?”
“妈,这只是暂时的。”
“什么暂时不暂时的?我跟你爸都不同意!”
关山月坐在电脑前,旁边的壁柜里放着装着结婚证的婚盒,关山月微侧身子,单肘压着电脑桌,那只手顺势撑于额前,“我不是不办酒,只是想推迟个一两年,现在胜胜还小呢,等他再大些,办婚礼也不迟。”
关妈妈实在不愿妥协,“今年年底办不行吗?”
“明后年吧。”
“小月……”
关妈妈欲言又止,倒是关爸爸插嘴道:“你妈都到处跟人吹嘘了,说她女儿找了个有钱的军区首长,昨晚一回来就同我说谁谁谁眼睛都嫉妒红了。”
关妈妈不乐意了,又和关爸爸争辩起来,“我说的不是事实啊?当初那个姓陈的老太婆是怎么看不起我家小月的?哎哟,她女婿不得了,开宝马拎公文包的,在我面前还显摆得少吗?说什么你家小月长得不错,怎么就被男人骗了呢!现在呢?这叫什么?十年风水轮流转!”
“我说你整天就爱斤斤计较这些。”
“我计较什么了?”关妈妈吹胡子瞪眼,“别人都骑到我头上了,还不允许还击啊?真当我黄倩芸是吃素的?是啊,就你大度,咱女儿出事那会儿,是谁恨不得提刀去医院砍那产科医生的?”
“你,你怎么动不动就翻旧账啊?”
关妈妈不屑的瞥了关爸爸一眼,笑了,“看看看,说你两句还又急了。”
关山月曲起食指的关节揉了揉太阳穴,她父母大概就是传说中永远吵不散的夫妻吧,只是回回都闹得她头疼,许多时候,老两口一吵架,关爸爸总会气呼呼的打电话向女儿告状。
关山月则每次都是哭笑不得的安慰。
比起关妈妈,其实关爸爸更要依赖女儿些。
小聊几句之后,关山月挂了通话,她看眼墙上的欧式挂钟,指针已经扫到了晚八点半,离祁决出门都过去一个多小时。平日里,关山月要到十点才睡,她索性打开led电视,躺在沙发上随便调了个频道。
屏幕内播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时不时就会听见关山月发出的笑声,她看得入神,连卧室外传来门把扭动的声音都未察觉。
男人顺着平铺于地面的纽西兰羊毛地毯朝里走,拖鞋的鞋底摩挲过去,发出阵很轻细的窸窣,关山月敏感的侧过头,一眼对上祁决的黑眸。
他面无神色,眉间却有一缕挥之不去的倦怠。
关山月忙起身关掉电视屏,“我还以为你会很晚回来。”
男人不落痕迹掬起凤目,“我去洗个澡。”
“你的手刚包扎过,不是不让你沾……”
紧接着,关山月的目光投向祁决的右手,后半句话瞬间卡在喉间,她吃惊的睁大水眸,似不敢相信,包裹于男人掌心的纱布,居然攥满鲜血,血淋淋的,非常骇人!
关山月快步来到祁决跟前,捧起他的手腕,纱布崩裂,伤口血肉模糊,宛如赤手空拳狠狠打过沙袋,不,又不像,倒更像赤手空拳拼命揍过什么人,“你去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祁决抽回手臂,“没事。”
“这还叫没事?你方才去哪儿了?见什么朋友会伤得这么重回来?”
男人视线盯到关山月姣好容颜上,凉薄的唇角漾起浅浅笑意,“这是关心我?”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很难见到你为我着急的样子,真好。”
“祁决!”
男人左手拉过她,拥到怀里,“月儿,我全都会为你讨回来的。”
祁决说着这话时,明明嗓音轻柔,不温不火,可听在关山月耳膜内,又仿佛是从牙缝中一字一句挤出来那般,冷到了骨髓里!
关山月心尖发怵,“你要为我讨回什么?”
男人缄默着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的将她的身体扣进胸膛!
临睡前,祁决仍旧去浴室洗了个澡,关山月再度帮他包扎了一遍,血布拆开时,伤口要比原来深多了,关山月心有余悸,千叮咛万嘱咐,“这只手不能再加重了,否则就得去医院了。”
“好。”祁决坐于床畔,轻垂视线凝视着蹲在他双腿间的女人,重新裹上纱布后,关山月倾起身,手中的药瓶刚刚放入药箱里,腰肢陡地被一只大掌揽过,关山月‘啊’了声,待反应过来之际,发现自己已经被祁决按到床上。
男人欺身上前,意大利水晶灯的灯光淬洒而下,扑过祁决的后脑勺,遮住本该落在关山月脸上的光线,她的心一阵狂跳,“做什么?”
男人俯下脑袋,同她前额相抵,“明知故问?”
“你的手上还有伤。”关山月推了推他,一点都推不动。
“那又如何?难道夫妻之间的亲热,是用手吗?”
关山月,“……”
祁决看准她朱红的唇瓣,忍不住亲了几下,他吻的轻浅,似是故意挑逗,温热的嘴唇啃咬着她的唇瓣,有时又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撩得关山月心痒难耐。
男人渐渐吻着她的下巴、脖子、锁骨,越来越往下,关山月闭起眼,浑身的酥麻不受控制,鼻腔竟情不自禁发出低吟,当她意识到这点时,脸颊咻地酡红!
祁决勾笑,“想要吗?”
“说什么呢?”关山月羞赧的捧住脸,音线由掌间划出来,瓮声瓮气,“别盯着我看,我要睡了。”
“好,你睡你的,我要我的。”
“祁决!”脸更红!
男人话落,斜着一条长臂,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他从里面拿出盒避孕套,撕下其中一块放于枕边。
关山月偷瞄眼,难以置信,“你要戴套?”
“以后不准再吃避孕药了,伤身。”
“可你以前不是说,男人戴套,就好比穿袜子洗脚么?”
祁决用大拇指的指腹暧昧的摩挲着她的下嘴唇,“从今往后,换我来对你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