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妈妈睡下后,关山月辗转难眠。
稀薄的皎月透过纱窗照射至床畔,借着那点光线,她干脆坐起身,套上拖鞋后朝外走去。
关山月偷偷进了儿童房,并打开床头柜一盏小桔灯。
三个多月不见儿子,她着实想念得厉害,方才听关妈妈说,胜胜吃胖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要比女孩子成熟的晚些,堂哥家的欣欣已经活蹦乱跳,可以组织许多语言了,而胜胜在语言表达能力上,依旧有所欠缺。
地板上洒满了各类枪支玩具,关山月蹲下身一一将它们捡到归纳箱里。
关爸爸的呼噜声还在持续,越来越响,祁决伸手拉松脖子上的领带,看来今晚是注定睡不了了,男人索性走出房间,他摸黑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定之后,掏出了裤兜内的烟盒。
铂金打火机划燃时,点亮了男人潭底那袭黑邃的光。
关爸爸的鼾声确实大得出奇,他在这儿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祁决抿口烟,坚挺的背脊往后一靠。
沙发正对着电视屏幕,电视屏幕旁边紧挨着的,就是那间儿童房,只是小桔灯的灯光照射范围不大,这样看上去不容易被人察觉。
关山月将儿童房整个收拾了一遍,她退出房门时,眼角余光晃到客厅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关山月猝不及防,轻‘啊’了声。
祁决枕着沙发背部的脑袋微抬,一双瞳仁缓缓睁开,男人手中夹着的香烟还在袅袅燃烧,关山月下意识拉上儿童房,“你怎么在这儿?”
“睡不着。”
关山月朝父亲那间卧室瞅了眼,关爸爸就像是在敲锣打鼓,轰隆轰隆的,关山月满脸尴尬,“我爸他……”
暗夜下,两个人都只能瞧见对方的轮廓,祁决倾过上半身,两指狠狠掐灭烟头后丢进垃圾桶,“你呢,在那间房里做什么?”
“找,找些东西。”
“找到了吗?”男人说着就站了起来,关山月杵在儿童房门口,眼见祁决迈步而来,她浑身僵硬的挡在门中央,“太晚了,不好找,我还是明天再找找看吧。”
男人停在她跟前,高大的身躯更是将关山月完全罩入黑暗里,“这间房有床么?”
“怎么?”
“有床我就睡这屋吧,你家沙发太短,容不下我。”
关山月肩背贴到门面上,她反手紧紧握紧门把手,寸步不让,“这就是间杂物房,不然的话,我爸也不至于让你跟他睡。”
祁决懊恼的敛眉,他忽然拉过关山月的胳膊,将女人带到怀里一把抱住,关山月在他面前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人儿,祁决下巴抵到她的头顶,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少有的沙哑,“我以为我今晚是可以同你睡的。”
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却又不浓,特别是发丝间的洗发露味,会让他觉得特别心安。
关山月侧脸贴到男人胸膛,两条手臂直直的垂在身侧,“你……忍忍吧。”
“你也听到你爸的声音了,怎么忍?”
“那能怎么办呢?”
“要不,我们这会儿出去开个房,明早再回来。”
“不行。”关山月想也没想就拒绝,“要被发现那多尴尬。”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关山月脸蛋一红,“你别胡说。”
祁决微微松开些两人的距离,这样的话,倒是给了他为所欲为的机会,男人抬起她的下颌,视线落到关山月小巧的唇瓣上,他的目光是带着狼性火焰的,“吻我。”
“祁决,”关山月压着嗓子,“我爸妈都在,你想做什么?”
“他们都睡了。”
“但那也……”
一个狂热的吻,彻底封住了她的后半句!
关山月杏眸轻睁,她没料到祁决还真敢这么大胆,这套居室面积不大,房间与房间距离本就没多远,关山月静默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就怕惊动了父母。
男人抱着她行到沙发前,“等下要你的时候,能忍吗?”
关山月半躺在沙发内,脸蛋火烧火辣地,“别啊!什么时候都可以,就现在不行。”
要被家里人看见这一幕,那可就真的完了!
“没关系,你穿的裙子,保险。”
祁决压到她的身上,关山月心跳得厉害,“明晚成么?明晚我找个理由同你出去住酒店,好不好?”
她话里充满恳求,这会儿也不敢反抗得太激烈,祁决亲吻着她的嘴唇,他是真的想要了,看见她就把持不住,男人一旦起了反应之后,弄不出来的滋味非常难受!
关山月撑了下身,祁决太重了,她根本起不来,“祁决,别让我为难,成么?”
男人绷紧薄唇,紧蹙的剑眉有种隐忍的痛苦,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近一步攻陷,“好。”向来唯我独尊的祁帅,极少这样妥协,“我答应。”
关山月心下微松。
祁决单膝跪到女人大腿外侧,正要挺着腰起身的时候,客厅里的节能灯啪地点亮,毫无预兆!
关山月微眯双眸,抬手遮了下眼睛。
关妈妈是出来上厕所的,她张着嘴巴,哈欠才打到一半就被眼前一幕惊住了。
她的女儿和……她的准女婿,衣衫不整、以男上女下的姿势,就那么躺在沙发上。
关妈妈一把年纪,那个年代的人又是比较保守的,她吓地赶忙闭上眼睛,“焕良,焕良啊!”
祁决滕身而起,膝盖跪到沙发边沿时,跪滑了,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典型一副被抓奸在床!
关山月羞愧难当。
关妈妈伸出双手摸索着走向关爸爸的房间,连眼都不敢睁一下,“焕良。”
“恩?”关爸爸由梦中惊醒,努力掬着眼睛,还没能回过神,“啥?”
“我还是来同你睡一屋吧,我认床,着实睡不习惯。”
“哦。”关爸爸正犯困,也就并未深究,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顿时,鼾声乍起。
关妈妈将房门合上后,再也没了动静,关山月脸上的红晕都窜到耳根子去了,她闹脾气似得用小粉拳锤了下祁决的胸口,“你看,我就说,现在好了,丢脸死了!”
男人一把握住她的小手,挪到嘴边亲吻两口,“你还看不出来么?你妈是在给我们腾地方。”
关山月,“……”
翌日一大早,祁决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铃声很急,催命似得。关山月翻个身,秀眉只是微动下。
男人小心翼翼划开接听键,“喂。”
“阿决啊。”电话是祁夫人打来的,“你到泊海了吗?”
祁决两指轻捏眉心,绝俊的脸庞床气浓郁,“到了。”
“正好,有件事我要同你说。”
男人掀开被子,昨晚的激情令他这会儿很疲惫,祁决套上西裤后,赤着上半身走到窗边,“什么事?”
“赵老司令住院了,就在泊海军区总医院,你今儿必须抽空去看看。”
祁决宽厚的手掌压向窗棂,一对鹰眸探向小区内的绿化,赵老司令是他父亲出生入死的老战友,退休后随家人搬来泊海这座宜居城市养老,如今也年高九十有余,当年他们那个战区的老战友,都走得差不多了。
“好,等会就去。”
“记得替我多多问候。”
吃早饭的时候,关山月扎着个利索的丸子头,她嘴里咀嚼着关妈妈一早从小区外买回的小笼包,头埋地很低,昨夜的尴尬历历在目,她哪还有脸啊?
关妈妈是个明白人,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关爸爸和她心照不宣,这种事也不可能摆在台面上讲。
“小月啊,”关妈妈提议道:“阿决第一次来泊海,你待会儿陪他出去逛逛猴山吧,还有湿地公园,都修到五期了,风景很漂亮。”
祁决闻言,扬起精致的下巴,“不用了伯母,我马上要去拜会一个长辈。”
“啊?这样啊,那你先忙自己的事,明天让小月陪你吧。”
关山月的堂哥堂嫂这边,欣欣哭了一夜。
起先堂嫂以为孩子只是发烧,可贴了退热贴,身体还是烫的厉害。
欣欣哭得满头大汗,“妈妈,妈妈——”
胜胜站在餐桌前,眼见欣欣坐在妈妈怀里哭闹不止,他屁颠屁颠的小跑向角落,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个光头强布娃娃,踮起脚尖,“给妹妹,给妹妹。”
欣欣一把挥掉,扯着嗓子哭得更带劲。
胜胜又弯腰捡了起来,“给妹妹,不哭不哭。”
关贤将家里几万块的大众pl两箱车停到楼下,姚思思一手抱起女儿,一手牵着胜胜往门外走,“妈妈在,不哭啊,我们这就去医院。”
欣欣趴在姚思思肩上,也不知是哪里疼,总之就是撕心裂肺的闹腾。
姚思思心都揪了起来。
附近的医院,只有军区总医院的儿科医生技术一流,姚思思带着两个孩子坐到汽车后排,“要不我们晚上把胜胜送回小爸家吧?”
姚思思也是想到欣欣生病不好带,关贤点头同意,“成。”
车子发动引擎后,便向着军区总医院出发了。
同一时间,泊海部队派出的奥迪车也出发了,祁决坐在车内,去探望老司令之前,他特意换上军装,以一个军人的身份,去见另一个开国功臣!
来到医院,经过医生诊断,才知道欣欣居然已经烧成了肺炎,宋贤即刻为女儿办理了入院手续,输液的针管插入欣欣手背血管的时候,姚思思眼泪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胜胜呆呆杵在病床前,胖乎乎的小脸儿直盯着挂在床头的吊瓶,他还小,也不懂是怎么回事,只是用泛起藕节的胖手臂想要去拉妹妹的手。
姚思思制止道:“妹妹这只手不能碰,在输液呢,碰了会疼。”
胜胜一听,赶忙缩回手,大吃一惊的样子,“会疼!”
关贤还要赶去上班,最近正值公司旺季,他好说歹说才请了半天假,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情人,关贤心里一点不比姚思思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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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就是父子俩的对手戏了呀,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