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床上,回忆中的青年早已泣不成声。</p>
二十年,崎岖坎坷的二十年。青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被大汉可以禁锢的一动不动的小娃,可是阿爸阿妈,却只能被定格在这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p>
照片上两人满足的微笑,此刻却成为了最大的讽刺。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昨天,而此时,老小却已经阴阳相隔。</p>
中国人讲究人死之后入土为安。然而青年的父母,却是连一个像样的坟墓,一块墓碑都没有。曾经的小土屋,如今也成了李少度假的别墅。</p>
良久。青年擦了擦脸,放下了手中的照片。</p>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p>
血债还需血偿。</p>
青年站起身,不着片缕。一米七八的身材,高挑而修长。结实的胸膛下八块腹肌像突起的龟壳。倒金字塔的上身宽厚却不显臃肿,双臂自然下垂,刚韧的肌肉像雕刻上去的线条。恐怕任谁都不会怀疑这俱躯体中所蕴含的爆炸性力量。</p>
只是青年富有肌肉的上半身上,遍布着不下百余道伤疤。犹如树筋盘根交错,密集的地方更像蛛网般纵横。这些疤痕,就是他二十年生死磨砺最好的见证和印记。配上古铜色的肌肤,看起来更显沧桑和威慑。</p>
窗外,一层灰蒙的雾霾遮住了清朗的蓝天。都市的傍晚,总是冷清而怅然。</p>
二十年。多少次从筋疲力尽中爬起,又有多少次在生死边缘中徘徊。人的一生,又能有多少个二十年?每一次黎明升起,每一次意识模糊。头脑中都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那就是报仇。刻骨铭心的仇恨何尝不是另一种动力?</p>
只是,过早的背负仇恨,又会怎样的痛苦?是一次次体力极限的突破,一次次汗泪交织的折磨。</p>
一阵不急不慢的敲门声打断了正盯着窗外高楼发呆的青年。青年麻利的穿好衣裤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佝偻而慈祥的老人。</p>
“明叔,快进来。”</p>
明叔在沙发上坐下,缓缓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p>
“天儿,我并不清楚你这次下山到底是做什么。那个老不死没跟你一起,想来也并不是采购生活用品吧。不过外面可比不得山里,在外面没有钱可是寸步难行。明叔我看你着你长大,也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明叔给你的压岁钱。去置办一点衣物,修剪一下你的头发,看着像什么样,一个大小伙子弄得跟个野人一样。”说到这,明叔还不忘从头到脚打量了青年一遍。</p>
青年忘了忘自己的打扮,也不免有些尴尬。长期的大山生活,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形象。他知道,明叔并不是嘲讽。望着眼前一脸笑意的老人,青年不由得心中一暖。</p>
青年没有做作,现在的他也确实需要钱。谢过明叔,青年也没有耽搁。凭着往日的记忆去商场买了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也没忘在理发小哥异样的阳光下剪短了乱蓬蓬的长发。</p>
大街上,时不时有女孩子投来异样的眼光。不过这一次,并没有了嘲讽。变了装束的青年,刀削般俊朗的面容搭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一个上等上的帅哥。廉价却合身的休闲服恰到好处的消除了年轻阳光的气质。特别是宽阔的胸膛和不像于电视上各种男神的纤瘦,更具男人的阳刚之气。以至于青年望着做完这一切的镜中的自己,都觉得陌生。</p>
温暖的阳光打在青年古铜色的肌肤上,反射出一股淡淡的光晕。青年双手插进裤兜,突然转身走进一条小巷子里。</p>
两个小时以后,青年走了出来。只是背后多了一个黑色的吉他包。</p>
回到宾馆,明叔周姨也是对青年的焕然一新惊讶不洗,就连明叔这样的老人也忍不住啧啧调笑两句。只是当他们问起吉他包里的东西,青年也是用私人物品搪塞住了, 他们便也没多问。</p>
回到房间关好门,青年拿出了吉他包里的物件。</p>
这是一柄通体乌黑狭长的唐刀。刀尖处轻微上翘,只是这柄刀的刀背不是普通的顿口,而是一颗颗数以百计弯曲的锯齿,从刀尖一直蔓延到刀的身中位置,刀体上有两条米线粗细的凹陷。明显,刀背上的锯齿是撕裂伤口,可以让伤口扩大,而凹陷的作用自然就是放血了。</p>
当青年踏进那个铸刀的小店时,眼光顿时被这把唐刀霸道的造型吸引。而上乘的手感和叮当的脆响更是证明了这是一把好刀。当小店老头告诉他这把刀的名字叫做“黄泉”的时候,青年更是忍不住狠狠赞叹,随即毫不犹豫的高价买下。</p>
擦拭着手中的黄泉刀,青年越看越是喜欢。阳光下刀体反射着深邃幽黑的光,这把刀,注定不凡。</p>
黄泉……黄泉……就用你,铺就我的地狱之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