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落地，无风而自有风刮过。
金框眼镜后的眼睛猛地收缩了一下，上方紧皱着的眉头就再也没有松开过。随后，老人对隐藏在人群中的二人低声吩咐了一番话，却是没了之前呼风唤雨的气势。
正在棋盘上不知与来自联邦还是重樱的对手厮杀正酣的加贺停了下来，享受温水煮青蛙般快感的她心中火起，顿时隐在暗处的杀着尽出，然后不再看自己手上的光屏。
师长似乎一下没了主意，僵在原地认真地思考了起来，他身后的一位副官想要拦住继续发难的少女，但又似乎感受到某道居高临下的漠然眼神，脸色一凛后停住了手。
目光集中到了人群中的红色。
赤城缩回了给出勋章的手，认真的看着那位少女道：
“我自认功大于过，你们真的要这般咄咄逼人吗？”
“首先，增援部队已经在路上，那些潜入的联邦军人完整离开的几率非常低。就算他们能够逃脱，我相信也不会对我帝国造成影响。其次，联邦所谓的反物质武器威力虽大，但在我帝国的鹰视反导系统下，拥有将其在半空中引爆，不造成过大伤亡的方法。最后，我想问，作为帝国的毁灭性武器，是谁，将发射按钮交给了你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黄发少女逻辑清晰，这番说辞应该是准备了许久。
“你，赤城少校，帝国闻名的刽子手，自小成长在帝国风属特种部队，后因天姿卓著，辗转风林火山四大部队，在和平时却以外表和科研能力成为帝国红人，我说的没错吧。”
“你似乎调查了我很久？”赤城似乎一直想说些什么，但她保持着克制，只是微微颤抖的手将她心中的愤怒表现了出来。
“看来你承认了，我一直不知道，究竟是哪只幕后的手推动着你向前的，你可以从四大特种部队离开，也可以轻松地身居科研高位，甚至可以拥有这种武器的发射权限，并以此来释放你的屠夫天性，造成这么多的额外伤亡。”少女此时眼泪止住，言语间已经有了咄咄逼人的味道。
“先不说你的话是否正确，我先反问你一句。既然你认为我姐姐背后有一只推手，那为何还有自信说出送她上军事法庭的话呢？难不成……”加贺还戴着面具，此时幽蓝的眸子中目光慑人，似有坚冰凝结。
“你也有一只推手？”
“够了！”老人想要终止这场似乎带着许多意味的对话，眯着眼睛看了那位师长一眼。黄发少女低下了头，似乎是被吓住了。
“不够！”赤城踏出一步，右手如风般猛然掠出，在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的瞬间，将少女的脖颈握在了手中。
“停下！”老人和加贺同时喊出了这句话，反而在师长背后的烈士家属们被吓白了脸，就连牌子都放下了。
“你说我是屠夫？你认为我有所谓肮脏的推手？”赤城裸露在外的洁白手臂隆起极富美感和力量感的线条，她无视了几人的劝告，修长的双手只是微微用力，少女的面色便已经变得微青，奇怪的是，她眸中似乎燃烧着某种炙热的的火焰，看上去既像是垂死的疯狂，又像是平静的蔑视。
“现在我就让你明白，我的手究竟有什么力量，能让我拥有现在的一切！”赤城微微一笑，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那一瞬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老人闭上了眼睛，师长铁青着脸看着这一切，副官们掏出了手枪，激得不少刚刚被赤城授勋的将领们也拔出了配枪，加贺快速在手中的光屏上输入了几条消息，心中在恼怒赤城的鲁莽之时，又感到了几分难言的快意。
非理性的情感往往会让人沉迷。
所幸的是赤城没有沉迷，她没有继续加力，松手将面色已经青紫的少女扔在地上，听着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声，有些落寞地回过身去。
“你们以为枪能对赤城少校造成威胁？收回去！”师长仍然铁青着脸，此时他主动发声呵斥了自己的副官，身后的家属们上前扶起了少女，似乎是被吓破了胆。
“这件事情……军部会给出定论，今日便到此吧，莫要伤了和气。”老人摆摆手，却又指向了那个少女，“但她不行，我说过，没理便爬着回去，这番对话，是对赤城少校的无理污蔑，我不能容忍。”
“赤城，你回去写一份检查给我，作为对你今天行为的忏悔，以后再要冲动，小心生出巨大后果。”老人话毕，径直离开了这里。
那些家属们带着惊恐看向师长，后者给了他们一个阴晴不定的眼神，先行离去了。刚刚在老人身边的两位副官此时已经走到少女旁，要监督着她爬走。
少女此时脸色依旧白得吓人，她努力撑起身子，开始向外爬去，这里距指挥分部的大门尚有几百米之遥，脚下又是坚硬的地面，以她的脆弱身躯，难以想象会受多大的折磨。
可她却不以为意，似乎感受到了背后诸人的目光，回头嘲讽一笑，笑声愈来愈大，有些清脆，又有些沙哑，不时夹杂着咳嗽声。
那笑声，那咳嗽声，极是刺耳。
赤城看着她，手早已握成拳，却又无奈地松开，像一阵风般离开了。加贺知道她的脾气，匆匆追赶而去。
言语和力量的交锋中，从来没有必胜的一方。
(本章完)
